尖利的瓷片因为剖开刘丽的肚子,而浸上鲜血,现在张强又拿着它,刺进了胡梅的太阳穴,除了皮肉被撕裂的声音外,没有其他反应,胡梅不痛不痒,甚至连血都没流。
胡梅僵硬地抬起手,攥住了张强的手腕,一用力将瓷片抽了出来,再用力朝着张强的眼睛扎去,说:“张强,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对你尽心尽力,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一心一意跟着。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张强连忙握住自己的手腕,阻止胡梅的攻击。
“你打着我不能生孩子的名义,在外面鬼混,和别的女人上床。就算这样,我也可以忍,谁让我没给你生个一儿半女,是我理亏。可你却因为我的忍让,明目张胆地在我们的床上鬼混,还让伺候那些女人,生下你们的孩子!”
胡梅本身力气不大,可心里的愤怒让她力量大增,再加上张强头疼得厉害,力气和精力都在衰减,此消彼长的情况下,胡梅渐渐压制住了张强,瓷片在一点一点地逼近。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娶你回来就是为了给我们张家传宗接代,你生不出孩子,我没和你离婚,已经是看在你对我还不错的份上,你还想怎么样。”
“我为什么生不出孩子?还不是跟着你缺德事做多了,报应在了我身上,你竟然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刘丽见两人的注意力在对方身上,偷偷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伸手捡起地上的瓷片,猛地坐起身,一下刺进了张强的太阳穴。
剧痛传来,张强不敢置信地看向刘丽,而就在此时,自己手里的瓷片,又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另一个太阳穴。
两人一起拔出瓷片,鲜血喷洒而出,溅到她们脸上,而张强的身子则软软地倒在了床上。
刘丽惊恐地丢掉手里的瓷片,将张强软倒的身体推到地上。
胡梅看向刘丽,脸上是阴森森的笑,说:“合作愉快。”
刘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胡梅同样恨她,她们两个只能是仇人,不可能有和平共处的可能。她帮助胡梅杀掉张强,并不是想复仇,而是想保护她的孩子,她清楚病弱的孩子,根本找不到买家,最后的下场就是被张强弄死,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刘丽将孩子护在怀里,说:“我们都死了,你的仇已经报了,孩子是无辜的,你别打她的主意,否则就算魂飞魄散,我也不放过你!”
“魂飞魄散?”胡梅大笑了起来,说:“你就是想,知道该怎么做吗?就算我不动手,待会儿张强出来,你以为你那个进气少出气多的孩子,还能活吗?”
刘丽一怔,急忙护着孩子下了床,抬脚就朝着门口走去,却被人绊住了脚步。她回头一看,自己的肠子此时正被张强握在手里。
张强凶狠地看着刘丽,说:“贱人,敢杀我!”
刘丽心里一紧,不管不顾地往前走,肠子被拽断,张强的身子一个踉跄,倒在了床上。
眼看着刘丽握住了门把手,他大声喊道:“胡梅,还不赶紧动手,我要弄死那个小畜生!”
胡梅并没有动,退到一旁,一副看戏的模样。
刘丽着急地拧开门锁,抱着孩子就要冲出去,却被张强一把拽住了断掉的肠子。她的身体一顿,紧接着又被张强拉进了房间。
张强一巴掌打在刘丽的脸上,说:“贱人,你敢害我!”
刘丽见自己逃不了,连忙求饶道:“强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张强无视刘丽的求饶,伸手去抢她怀里的孩子,面目狰狞地说:“现在知道求我了?只可惜晚了,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他不得好死!”
尽管刘丽拼命阻止,孩子还是被张强抢了过去,她哭着说:“求你别伤害他,你不能杀他,他是你的儿子!”
张强神情一怔,刘丽怀孕之前,他们确实在一起过,这孩子有可能是他的。
刘丽见张强住了手,继续说:“他是你的儿子,你亲生儿子,你不能杀他!”
张强突然残忍地笑了起来,说:“就算他是我的种又怎么样,我们老张家不需要病秧子,去死吧!”
张强猛地举起孩子,重重地朝地上摔去。
“不要!”刘丽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
“哈哈,哈哈!”胡梅则幸灾乐祸地看着。
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将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婴儿稳稳接住,抱进了怀里。
胡梅和张强脸上的笑容一僵,看向来人的眼神皆是不善。
待看清阎九君的脸时,张强阴恻恻地说:“敢管我们的闲事,你是不是想死!”
阎九君头也不抬,右手轻轻一挥,便将三人从躯体里面赶了出来。
三人同时一怔,这才意识到面前的人,并不是简简单单地客栈老板。
“孩子,我的孩子!”
刘丽率先回过神来,急忙来到阎九君身边,看向他怀里的婴儿。
“他活不了多久。”
虽然这话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十分残忍,阎九君却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刘丽怔了怔,两眼竟流出血泪,说:“都怪我,我没能好好保护他,都是我的错,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阎九君淡淡地说:“这是命数,谁都无法改变。”
“为什么?为什么?”刘丽看着婴儿失声痛哭。
“路过彼岸花丛时,你看到了什么?”
“彼岸花丛?”刘丽止住哭声,回想进入客栈时,脑海里凭空出现的画面,久久无法回神。
张强想趁阎九君和刘丽交谈时,偷偷溜走,却在穿出房门后,来到了一个昏暗的小路上。
路边是鲜红如血的花簇,摇曳间传来阵阵花香,而花丛之后,是波涛滚滚的大河,翻涌间累累白骨若隐若现,发出阵阵撕心裂肺地惨叫。
张强被吓得后退了几步,喃喃说道:“这是哪儿?”
“欢迎来到黄泉路。”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张强连忙转过身去,一颗硕大的牛头出现在眼前,黑黝黝地眼睛,冷森森地盯着他。
张强被吓了一跳,连忙拉开和牛英俊的距离,说:“你……你是谁?”
牛英俊指向自己的脸,说:“这么具有标志性的面孔,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不会是被小鬼啃光了脑子吧。”
“你是牛头马面?”
张强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眼底终于有了恐惧。
牛英俊笑笑,说:“恭喜你,答错了,我是牛头,马面没来。”
得到肯定的答案,张强转身就跑。
牛英俊冷笑地看着,甩出手中的链条,就像套畜生一样,套住了他的脖子,随即手上一用力,张强便倒在了地上。
“想跑?真是痴心妄想!”
牛英俊拽着链条,就像拖死狗一样,拖着他往前走。
胡梅见张强跑了,也紧跟着穿出房门,同样来到了黄泉路,同样看到了彼岸花和忘川河,不同的是,抓她的人是马大帅。
孟美丽在阎九君的召唤下,来到了444号房,阎九君将孩子递给她,一挥手带着刘丽去了地府。
当刘丽回神时,她已经离开了客栈的房间,来到一处大殿内。她四下看了看,大殿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刻有龙纹的石柱,以及燃着惨绿色火光的火盆。而阎九君则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单手撑着下巴,安静地闭目养神。
大殿里很安静,安静到刘丽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让她心里十分忐忑和紧张。
“我的孩子……”
刘丽想要问孩子在哪儿,可高高在上的阎九君太有压迫感,她根本不敢问出口。
“哗啦啦……”
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大殿内静寂。
刘丽转身看向门口的方向,只见一个牛头人身的怪物,从外面走了进来,吓得她瑟缩了一下身子。
牛英俊拖着张强来到殿前,单膝跪地道:“牛头参见君上。”
“嗯。”阎九君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没有睁开眼睛。
牛英俊起身,恭敬地站到一旁。
张强终于可以爬起来,却在站起身的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又压了回去,两膝重重地磕在地上,本是魂魄状态的他,竟感到撕心裂肺的疼。
“啊!”
张强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还来不及合上嘴巴,嘴里的舌头突然不由自主地往外伸,就好似有人在用力的往外拽。
剧烈的疼痛再次传来,张强想要挣扎,却发现身体完全动不了,只能眼看着自己的舌头越伸越长,直到被整个拔了出来。
剧痛让张强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只是现在的他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刘丽就跪在一旁,将一切尽收眼底,张强的遭遇让她既害怕又兴奋,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来了哪里。
“哗啦啦……”
又是一阵锁链的声音响起,马大帅从殿外走了进来,同样单膝跪地道:“马面参见君上。”
“起吧。”
阎九君睁开眼睛的同时,龙椅的旁边突然出现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本书和一支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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