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赢敲打着墙壁，看着刚才还说这话的年晟逍消失不见。
“千万别是发生了不好的事。”她心中暗自祈祷，背后发凉。
苏百蘅才缓过神来，从地上站起来，朝季长赢走近，“刚才年前辈说的结界是什么？”
“是我门中祖师婆婆设下的，四派中都有，一般都在密室中隐蔽的角落，且只有掌门令才能进来，若是其余几派遇到不测，可通过这处结界向其余同门传话。”
“可是，传话时若是她人恰好不在密室内怎么办？”苏百蘅看着墙壁，眼神还是充满不解。
“那传话人会连敲三下结界旁边的机关，这样，接话的那处门派中的大钟会发出声响，就如那晚葛长老抢你东西一样，全门派的人都能听到。”季长赢神色紧张，语速也快了不少。
“我刚才不小心碰到了这块砖，就突然看到年前辈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结界两边若是同时有人，就会立即开启，真是天意，看来年师姨刚想试图传话就被你看到了。”季长赢握住她的手，苏百蘅发现她手心都是汗。
“我去叫程长老和素商过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季长赢拍了拍她的肩膀，立马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程年二人就同季长赢进了石室。
苏百蘅等她们几人进来，默默退了出去。
季长赢和她们交待完前因后果，程怀瑾看着墙壁上的机关若有所思。
“赢儿，这地方我和素商轮流守着，结界的事情切不可外传，除了我们四个，其余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对了，今天门中的杂事让阿媇处理一下。”
“长赢明白，我出去会和阿媇交待清楚的。”
季长赢出了门，拉着在隔壁等候的苏百蘅一同出去了。
“虽然我们现在能从结界和我娘传话，可是，还是没办法立马把她救出来。”年素商盯着墙壁，一脸愁容。
“素商，看来晟逍还是没把结界的事情完全告知于你。”
“师姑何出此言？”
“这结界可以打通两边的地界，方便人来回穿梭。只要对面的人和这边的人同时靠近即可，只是需要一张夜航符。”
“什么符？这符司风门定有的，师姑，是不是？”年素商急得抓住程怀瑾的袖子，恨不得现在就找到这符。
“自当年敬媗堂宣布和四派划清界限，这符也尽数收回了，且只有敬媗堂的人才会画这符，所以．．．”程怀瑾欲言又止，长叹一声。
“苏姑娘不就是敬媗堂的人吗？也许她有？”年素商情绪激动，声音比平时高了不少。
程怀瑾被她这么一提，也不免想试试，“师姑自会带你去找苏姑娘。可，这符只有敬媗堂的护丨法和堂主才有，这么重要的东西，料想她不会随身带在身边。”
年素商管不了那么多，继续央求程怀瑾，“我们并非敬媗堂的人，这么多年了，兴许这规矩变了呢？”
程怀瑾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问问苏姑娘。”径直往苏百蘅的屋子走去。
苏百蘅见程怀瑾神色匆匆地朝自己这里走，赶忙站起身，“程长老找晚辈吗？”
程怀瑾也不拖沓，直奔主题，“苏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
苏百蘅面露不解，“您开口便是，只要晚辈能办到，定会全力以赴。”
“刚才的结界一事，姑娘也知道，需要一张夜航符，便可打通两地界限，可以来回穿梭。这符只有敬媗堂有，不知道姑娘可曾听过？”
苏百蘅依稀记得，谭婆婆有提过一次，“我堂中护丨法的确与我提过，只是，不在我身上。”
“那，堇城中可还有敬媗堂的前辈有夜航符吗？我自己前去求，不让姑娘为难。”程怀瑾心中五味杂陈，渺茫的希望又即将破灭。
苏百蘅摇摇头，面露为难，“没有了，这次堂中有急事，几位护丨法和长老都已离开了，所以季掌门才会收留我在司风门住下。”
“我明白了，但还是多谢姑娘告知。”程怀瑾面露颓色，慢慢退了出去。
苏百蘅送她到门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程长老。
她翻开自己的药箱，把谭婆婆留给自己的典籍找出来，一页一页仔细翻阅，希望能找到写有用的东西。
季长赢在院子里看完信鸽传来的密函，藏进袖中，回了正殿。她看苏百蘅的房门开着，径直走了进来，反手关上门。
“在看什么？这么入神？”季长赢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摸了摸她的头。
“我在找，这书里有没有记载夜航符的符样，也许我能画出来。”苏百蘅愁眉不展，眼睛还盯在书上。“刚才程长老过来问我了。”
“有么？”季长赢听到“夜航符”三个字，也凑了过来，“我可以看么？”
“无妨，你看便是，年掌门一向心系敬媗堂，于情于理，我都会尽一份力的。”苏百蘅往后挪了挪，给她空出位置。
可惜，苏百蘅翻来翻去，还是没找到。
她仔细回忆谈婆婆教过她的东西，突然开口，“或许，当年，司风门对此符亦有记载呢？谭婆婆说过，第一任堂主把这夜航符的画法教给了四派的初代掌门人，司风门放典籍的地方在哪里？”
季长赢听完她说的话，抓住她的手，就是往外走，“我带你去，走！”
两个人一溜烟钻进了藏书阁，季长赢走到符咒那一排的书架旁，把厚厚的一本簿子拿了下来，“记录最全的就是这一本了，我们只能找找看了。”
苏百蘅这次倒是不见外，直接拿了过来，“谭婆婆在符咒上教了我不少，我比较熟悉，我来吧。”
苏百蘅翻找得十分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停在书簿的某一页，指着上面的图样给季长赢看，“找到了，应该是这个。”
季长赢似懂非懂地看着她所指的东西，心中的担忧似是有了缓解，激动地问她，“所以只要照着上面的样子画下来就能用了吗？”
苏百蘅笑着点头，“是，快去拿些朱砂，再拿一根毛笔和几张符纸。”
季长赢从后面的屋子拿了画符的东西，跑着回来找她。两个人配合默契，不一会儿，夜航符就画好了。
两人关紧藏书阁的门，紧赶慢赶进了石室。
石室里程怀瑾和年素商还在，看着急匆匆的二人，面上带着欣喜，程怀瑾猜到是好事，“可是找到这符了？”
季长赢赶紧替苏百蘅邀功，“是苏姑娘，在典籍里找到了夜航符的样式，马上画下来拿了过来。”
程怀瑾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长舒一口气，“万幸，程某不知该怎么感谢苏姑娘了，等救出晟逍，我定好好酬谢姑娘。”
年素商眼中湿润，带着哭腔拱手向苏百蘅行礼，“多谢苏姑娘，救我天声门。”
“现在我们只求，年师姨尽快再次现身了。”季长赢看着坚硬的墙壁，似乎要把这里盯出一个洞。“程长老，您要不要出去休息会儿？我看着这里就好。”
“不用了，我放心不下。”程怀瑾端坐在一旁，没有要走的意思。
“在容城的探子来报，说没了宁医挚的下落，附近的人也好几天没看到她了。”季长赢把袖中的密信递给程怀瑾。
程怀瑾接过密信，看完信上内容，眉宇一紧，“看来容城中，坞根谷的人也不少，不管我们能不能救出晟逍，这次动身你们都不能在容城逗留。”
季长赢点点头，没有说话。
四个人守到天黑，这墙壁还是没有动静。
季长赢最不经饿，肚子抢先发出提醒。她站起身，主动请缨，“时候不早了，程长老您现在真的该休息了。这里我守着就好。”
程怀瑾知道长赢和苏百蘅这两人现在关系不一般，主动提议，“你们三个先去吃饭，我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三个人都连连摇头，年素商率先开口，“我们几个小辈饿一顿也无妨，师姨，你先出去吃饭吧。你都守了半天了。”
“好了，不要再推辞了，你和长赢不出去，苏姑娘也要在这里陪你们挨饿，快走快走，哪有这么待客的？”程怀瑾看着季长赢，和她使了使眼色。
季长赢也不再推辞了，“程长老说的是，长赢出去给您准备膳食。”
年素商握了握程怀瑾的手，“师姨，那我等下过来替您。”
三个人出了石室，赶紧朝膳堂走。
年素商很上道，主动拦住二人，“今天的事麻烦二位劳心劳力，等下我去给程师姨送饭，我不打扰你们二人回屋吃了。”说完，就去后厨走了。
苏百蘅脸登时红了，等年素商走的没影儿了，才伸手打季长赢，“你和年姑娘说了？”
季长赢也不躲，任她打，“素商最该知道，省得她有时候大大咧咧地忘了分寸，惹姐姐不高兴！”
“我才没有！”苏百蘅赌气地快步往前走，头也不回。
“等等我，阿昭！”季长赢宠溺地笑笑，赶紧追上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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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程长老心系好友 夜航符难寻终寻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