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君的心猛地一沉,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依旧保持着镇定,却透出几分急切:“人去哪了?”
艾斯特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着秋山君走向那片由巨大秘银和月光石构筑、符文流转不息的复杂传送阵。“请随我来。”他们穿过几道由纯粹光能构成的防护屏障,最终停在主阵盘前。那直径超过十丈的阵盘核心处,此刻空空如也,只有一些残余的空间能量如同萤火般明灭不定。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艾斯特尔回忆着,语气中带着困惑与懊恼,“那天,长生阁下与我们一同研究跨位面传送的稳定性。他说……对星海之外的其它世界很感兴趣,想要亲自去看看。然而,我们尚未完成对所有时空道标的最终校准与安全验证,阵盘核心不知为何突然过载,一股未知的、极其强大的空间力量强行介入并启动了传送……我们甚至来不及阻止,长生阁下就被那失控的光芒吞没,消失了。”
秋山君站在空荡荡的阵盘边缘,低头凝视着那些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涟漪,仿佛能从中看到陈长生被强行带离时可能出现的惊愕面容。他紧抿着唇,一向坚毅的眼神中此刻充满了无力与焦灼,竟一时无语凝噎。千辛万苦寻来,却只得到一个“失踪”的消息。
艾斯特尔看着秋山君紧绷的侧脸,试图安慰:“我们并非没有尝试寻找。事发后,我们立刻动用了最高等级的‘寻迹仪’,追踪长生阁下可能被抛入的时空轨迹。”他指向旁边一座悬浮的水晶球,球体内原本应该清晰显示的星图此刻却是一片混沌,“但是,那股干扰传送的力量层次极高,它扭曲了轨迹,并且最终……信号在某个界域附近被完全屏蔽了。我们失去了方向。”
圣光大陆的能量层级在整个已知星海中也属顶尖,能让这里的精灵法师们束手无策的屏蔽,背后代表的存在或力量,让秋山君的心更沉了几分。
“不过,我们并未放弃希望,”艾斯特尔继续说道,语气变得郑重了些,“我们已经将此事,连同寻迹仪最后捕捉到的残破坐标信息,正式‘上报’给了‘铁道列车组’,恳请他们在进行世界开拓与航行的同时,帮忙留意长生阁下的下落。”
“铁道列车组?”秋山君敏锐地捕捉到这个陌生的称谓。圣光大陆地位超然,能让艾斯特尔这样身份的高等精灵用上“上报”二字,这个“铁道列车组”究竟是什么层面的存在?
艾斯特尔看出了他的疑问,解释道:“那是一个……非常特殊的组织。他们的列车并非行驶于寻常铁轨,而是穿梭于星海之间,连接着无数世界。他们掌握着我们所不能及的空间技术与情报网络。向他们求助,是目前最有可能找到长生阁下的途径。”
秋山君直接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那么,我如何才能知道列车组的找寻结果?我需要与他们取得联系。”
艾斯特尔脸上露出一丝为难:“这……恐怕有些困难。铁道列车组行踪莫测,他们的通讯方式也非我等能够轻易介入。一般情况下,我们只能等待列车组主动联系上我们,告知进展。他们若有所发现,会通过特定的信道传递消息回来。”
等待?秋山君握紧了拳。在浩瀚无垠的星海中,等待一个不确定的回应,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他看着那空寂的传送阵,心中已然下定决心,绝不能仅仅在此等待。他必须找到其他方法,主动去探寻陈长生的下落,无论那片屏蔽之后,是何种未知的险境。
白术的梦境与宿命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提瓦特大陆,璃月港的不卜庐内,白术在浓郁的药香中沉入了一场深沉的、并非属于今生的梦境。
梦境的开端,是极致的毁灭与耀眼的光芒。
那是仿佛能撕裂天空与大地的无想的一刀。紫色的雷霆凝聚成无坚不摧的刃光,从高天之上轰然斩落!视野所及,只有那片代表“永恒”的威光,以及……一条在刃光下显得无比脆弱、试图挣扎却最终被精准命中的庞大蛇躯。
奥罗巴斯。
剧烈的痛苦并非源于自身,而是以一种近乎感同身受的方式,传递到梦境意识的核心。他能“看到”那坚硬的蛇鳞在雷光中寸寸碎裂,感受到血肉被撕裂、骨骼被斩断的剧痛,更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冰冷的刃锋是如何险之又险地擦过腹部某个孕育着微弱生命的特殊腔体——那里面,沉睡着尚未完全成型的、一枚承载着两个意识的蛇卵。
那是他与长生。
梦境的时间仿佛被拉长。他“记得”,在奥罗巴斯献出头颅,雷电影收刀离开之后,那片死寂的、被称为“无想刃狭间”的废墟中,他与长生的意识,依旧被困在那枚濒死的卵中。失去了母体的滋养与保护,暴露在狂暴的雷元素残留和虚空力量侵蚀下,他们本应如同风中的残烛,意识与生命力慢慢溟灭,最终化为虚无。毕竟,奥罗巴斯根本来不及将他们“生”下来。
然而,就在绝望之际,一丝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力量,悄然从卵壳内部浮现。那是……岩的气息,厚重、沉稳,带着亘古不变的守护意志;还有龙的威严,霸道而纯粹。是摩拉克斯留下的力量!不知在何时,以何种方式,一丝岩元素与龙气已然渗透进这枚卵,如同最坚固的堡垒,在最后关头护住了其中脆弱的生命火种。
但这股保护的力量,同时也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壁垒。它抵御着外部的毁灭性能量,却也阻碍了内部生命破壳而出的自然进程。他们如同被封印在琥珀中的虫豸,在生与死的边界线上,维持着一种极其微妙的平衡,既无法真正诞生,也无法彻底消亡,只能在那岩与龙的守护中,感受着时间近乎停滞的流逝。
直到……某个存在的到来。
梦境画面陡然转变。提瓦特那层被称为“虚假之天”的屏障,在某处极其隐秘的节点,被一股来自遥远星海、温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悄然渗透。一个意识,或者说,一个代表着某种宇宙法则的化身,降临了。
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形态,只能感受到其本质——祂仁慈,仿佛悲悯着世间一切苦难;祂慷慨,愿意将生命的力量播撒至荒芜;祂奉献,自身似乎就是滋养万物的源泉。祂是永存不灭的概念,是无尽收获的象征,是无限丰饶的化身。
祂的目光,投向了无想刃狭间中那枚奇特的、被岩与龙之力包裹的蛇卵。尽管祂的力量浩瀚如星海,但似乎受到某种规则的限制,或者是因为这枚卵本身状态的奇特,在当时那种情况下,祂的力量无法同时完全救助卵中那两个紧密相连却又独立的意识。
一个抉择摆在面前。
最终,祂选择了那个意识波动更活跃、求生**更强烈的——长生。
梦境清晰地“记录”了接下来的过程:祂以无上伟力,小心翼翼地收起了这枚大蛇唯一的卵,将其带离了那片雷暴永不停歇的绝地。目的地,是璃月,是那片弥漫着药草清香、名为“药王山”的区域。在那里,祂并未直接破坏卵壳,而是以一种玄妙的隔空手段,将长生的意识与本质力量,从卵中温柔地“取出”,并为它赐福——从此脱离生死轮回的束缚,获得理论上的永生不灭。
但这祝福,从另一个角度看,亦是诅咒。长生获得了不朽的蛇躯与救死扶伤的传承本能,却也因此被束缚在这小小的形态中,难以仅凭自身取信于璃月万民,施展其传承的医术。它需要媒介,需要契约。
后来,便是漫长的时光流转。长生在璃月徘徊,直到与一位执着于寻求救治众生之法、名为“白术”的先祖药师相遇。他们签订了契约,长生借由药师的躯体与身份,得以真正施展其救人之能,积累功德,延续传承。
然而,梦境最深层的警示在此浮现——借用了那位至高存在(丰饶星神)的权柄与赐福,岂能没有代价?这代价潜藏在血脉与契约的深处,伴随着每一代契约者的更迭,如同悬顶之剑,不知何时会落下。
画面的最后,定格在他——这一世的白术,与长生再次相遇的时刻。彼时,长生历经漫长岁月,并未立刻认出他灵魂深处那同源的气息。而他,白术,心中只模糊记得自己“曾是一位医生”,却并非此世此地的医生,记忆混乱而庞杂。
但没关系,他可以是璃月的医生。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引力,促使他走向长生,走向那份早已注定的契约。
当契约最终签订,血脉与灵魂的力量在契约法则下彻底交融贯通的那一刻,如同醍醐灌顶,无数破碎的记忆与感知洪流般涌入彼此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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