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沈映快要过生辰了。
容虞想要给沈映准备一份生辰礼物, 但是她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给沈映准备一份什么生辰礼物。
沈映是个帝王,按理说他想要的东西一般都会有人送到他的面前,而沈映本身, 又似乎对那些身外之物并不是很在乎。
况且沈映上位以来兴修水利, 减少赋税徭役, 发展农业与手工制品,儒法并行,百姓的生活水平较之以往提升了很多,这几年因为风调雨顺, 粮食作物的产量一年比一年高, 边防一年比一年牢固, 外敌进犯的次数都少了很多。
于政事上,可谓十分顺利。
她也没有发现沈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情,他每日过的十分简单, 就是上朝, 批阅奏折, 与群臣议事, 再然后就是同她和昭昭待在一起了。
一些文人墨客喜爱的东西他平常也会做一些,他会弹琴会书法也会丹青,但似乎都不太热衷于它们。
容虞问张岑斐:“他过生辰,您觉得我该送他什么呢?”
张岑斐开始认真思考容虞提出的问题,然后道:“我们应该先想一想他缺什么?”
两个人一起想了半天,沉默。
沉默之中, 张岑斐道:“我在西北那边买了一个金矿, 这事陛下还不知道,要不然我把金矿送给你,你再送给陛下?”
容虞摇了摇头, 道:“他又不缺钱花,而且他每天也不花钱。”
张岑斐继续思考,然后道:“要不送他一匹汗血宝马怎么样,我正好知道哪里有。”
容虞还是摇头,:“他又不经常骑马,而且宫里有汗血宝马,都被他赏给别人了。”
容虞提议:“你说我要不然做一件衣服给他怎么样,我还会刺绣呢。”
张岑斐一想到容虞要去做那费手指费眼力的粗活就觉得心里难受,他立马道:“还是不要了吧。”
容虞:“?”
张岑斐当然是不会承认自己是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做绣工,他一脸严肃,分析道:“你们俩每天都生活在一起,他那么聪明,你每天又是做衣服又是刺绣的,肯定会被他发现,到时候不就没有惊喜了嘛!”
“而且你看,他是皇帝,一举一动都是我国门面,你要是哪里没绣好,陛下再一穿出去,可不就被人看见了?”
容虞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
“更何况,陛下衣服那么多,你要是送他一件你亲手做的衣服,说不定陛下因为太喜欢你天天都穿那衣服,你看这,是不是不太好。”
容虞被说服了,遂打消了做衣服的这个念头。
父女俩商量半天也没商量出来送什么,张岑斐走了之后,容虞又问阿雪。
“阿雪,你觉得我想要给他送东西,应该送什么好呢?”
阿雪道:“陛下如今这个地位,想要的东西大多都唾手可得,但是陛下最爱的是您,您不如从您这里入手?”
阿雪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很快被容虞否决了:“还是不行,他已经得到我了,我也很爱他,这不能算生辰礼物。”
容虞甚至不知羞耻的想过,或许她可以给沈映一个美好的夜晚,他们可以玩一点别的花样。
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又被容虞淘汰了。
这也不能算生辰礼物,这些东西就算沈映平时想要,她也会给他的。
昭昭送外面跑回来,撞到了容虞怀里,甜甜的喊着:“母后,我回来啦!”
容虞抱着他,道:“怎么跑这么快,小心摔倒。”
昭昭义正言辞道:“孤已经六岁了,不会轻易摔倒哦。”
沈映这时从外面走进来,昭昭又奔向沈映,“父皇,你回来啦!”
沈映把昭昭抱了起来,道:“今天乖不乖。”
“昭昭可乖啦!”
沈映道:“嗯?那朕怎么听说你还和丞相家小公子打架了?”
昭昭有些心虚了,揪着自己的衣角,委委屈屈道:“他跟我抢东西,我就揍了他一顿。”
沈映故作严肃道:“下次不能这样了,你是太子,要注意影响知道吗?”
昭昭从小就是个特别讨人喜欢的小孩,他吧唧往沈映的脸上亲了一口,道:“知道啦父皇!”
他亲了沈映一脸口水,但是沈映并没有嫌弃他,把他放下来后道:“知道了就好,去玩吧。”
容虞在一旁看着,今天是她第一次这样仔细的观察沈映和沈齐昭的相处模式,诚然,沈映很爱这个孩子,也用了很多心血来教导他,她忽然想起了这个孩子刚出生时,沈映看他的样子。
他很轻柔的把他抱在怀里,容虞从没见过他那样小心翼翼的样子,怕抱得轻了抱得不稳,又怕抱得紧了伤害到小孩。
她知道该送沈映什么了。
知道该送什么,容虞就觉得自己的思维忽然间开阔了,看沈映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起来。
自从生了沈齐昭,沈映顾及着她的身体,他们俩行这种事时沈映都会克制着不弄到她的身体里,后来就渐渐成了习惯。
修养了六年,容虞的身体早就好了,她完全有能力为他再孕育一个孩子,况且沈映身为帝王,怎么能只有一个孩子呢,虽然沈映不跟她提,但是不用想也知道朝堂上定然有许多人不满。
沈齐昭走了之后,容虞就拉着沈映一起沐了浴。
她又不敢表现的多明显,毕竟沈映太聪明,她稍微有点不对劲沈映就能感觉出来。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回了,撩沈映对容虞来说实在是过于得心应手。
………
沈映准备进去时,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蹙眉,道:“我记得你葵水才走几天,可以吗?”
容虞道:“当然可以啊。”
沈映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道:“今晚还是算了,我明天去问问太医。”
容虞:“……”这有什么好问的啊!
容虞拦住他准备起身的动作,道:“可以的,我以前问过太医的。”
“真的?”
“真的啊,你好烦啊。”
………
容虞没能如愿,她以为在足够意乱情迷的时候,只要她不放沈映走,沈映就会忍不住留在她的身体里。
但是这个男人远比她想象的要可怕,他好像从来没有被**冲昏头脑的时候,即便是像昨晚那样的情况了,不管容虞怎么跟他闹,他都坚持弄在了外面。
………
一般情况下,沈映早上起来容虞都会多少有点感觉,她偶尔还会履行一下皇后的职责起来帮沈映穿一下衣裳,但是今天她睡得太死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容虞翻了个身躺着,没有起来。
事实上,她有点生气。
回想昨晚的情景,她不明白自己都做到那个地步了,她自己带着目的的都要忘记自己要干什么了,沈映却还坚持着以前那个习惯。
她有点生气自己都做到那个地步了,都那种情景之下了,他居然还能有理智去顾及那些东西?
其实容虞自己知道沈映这样是不想让她再受孕育生产的那份苦痛了,但是她知道归知道,想起昨天晚上那个固执的不行的男人她就觉得很生气。
但是容虞并没有忘记她的目的,并且她决定今天晚上继续试试。
2
在昭昭十岁那年,沈映带着容虞走出了上京城。
他们打扮成了普通商贾的模样,带着护卫,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离开了这个容虞生活了三十年的地方。
她从小就对外面的世界有向往,这种向往即便到后来经历那些东西也依旧停在她的心里,沈映在很久之前这样答应过容虞,但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被耽搁了,而现在,在一切都稳定下来之后,终于有机会出去了。
容虞靠在沈映身上,双手抱着沈映的胳膊,她同沈映坐在一起时总是习惯这样依偎着他,“昭昭虽然嘴上说不同我们一起,但是心里定然还是想跟我们一起走的。”
沈映道:“他已经长大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也不要担心,谨欢还有祖父都在宫里为他兜底呢。”
容虞道:“其实让他出来跟我们一起走走也好,去见见百姓的生活,否则他学的再多都是纸上谈兵。”
沈映摩挲着容虞的小指,道:“再等几年吧,那时候我们再一起出来。”
马车走的并不稳当,忽然压过一块石头,容虞身子不稳撞了沈映一下,前头车夫惶恐的声音传来:
“…大人,这路石子还有坑洼太多,惊扰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沈映道:“无事,走慢一些吧。”
“是,大人。”
沈映道:“我们现在所在的是赭陆山的山腰,过了这片山,就是青宛一带了。”他顿了一下,又道:“我们在城楼上能看到的那座山,就是这座了。”
容虞嗯了一声,道:“那我们一会在哪里休息?”
沈映道:“这片山很快就过去,现在天色还早,晚上就能到固阳,我们可以在那里歇一晚上。”
他又道:“累了吗,要不先停一会,下去透透气在上来?”
容虞摇了摇头,道:“不了,我就是有点困了。”
沈映笑了起来,他拿过了靠垫放在容虞身后,道:“你睡吧,睡醒了我们就到了。”
容虞抱着沈映的脖子,缠着要和他一起躺下,沈映无奈的笑着,幸而马车够大,两个人一起躺下虽说有点拥挤,但也不至于躺不下。
他侧着身子把容虞抱在怀里,轻声说:“困了就睡吧。”
他每一次抱着容虞的时候,都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怀里的人儿分明纤细又脆弱,他一手就可以把她揽过来,但是他抱住她时,感受到怀里的人心跳,就觉得自己拥有了世界。
容虞自从生了沈齐昭之后,睡眠便渐渐好了起来,她再次醒过来时与其说是被吵醒的,倒不如说是自己睡够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沈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了,正在很认真的看着一本书。
他可真是喜欢读书啊,怪不得即便当了帝王身上还是有股书卷气。
这些年沈映好像没什么变化,他现在一身青衣带把折扇出去,依旧是人眼中举世无双,誉满天下的温润公子,也许在那至高的位置上坐了几年,他身上沉淀着帝王的威严还有杀伐果断的威势,但是他待在她身旁时,似乎永远都是干净俊朗的少年。
似是感受到容虞的目光,沈映转过头来看向她:“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
沈映放下书,道:“我正打算一会喊你呢,你今天睡了两个时辰,晚上还睡不睡了?”
容虞朝沈映伸出手,沈映把她拉起来,“我都睡醒了你才说这个,你应该一个时辰前就叫我的。”
“我那时觉得你可能还没有休息好。”
“你不叫叫我怎么知道我没注意好?”
沈映好无奈,笑道:“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
容虞刚刚睡醒,脑子还有点木,她往沈映怀里蹭蹭,道:“不讲理又怎么啦?”
沈映揉了揉她的头发,道:“不怎么我的小祖宗,是我错了,我下次已经在合适的时候叫你起来。”
埋在沈映怀里的容虞声音有些闷闷的,她道:“想喝水。”
沈映倒了一杯,递给她,道:“来,喝吧。”
容虞抿了一口就不喝了,她从沈映怀里坐起来,然后掀开帷裳看了看外面。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夜市已开,街道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喧闹声中透着浓重的尘世烟火的味道,容虞闻到了前方小贩刚出蒸笼包子的香气,她回头问沈映:“什么时候到呀。”
话才刚问出来,马车就停了下来,沈映拉住容虞的手,道:“已经到了。”
容虞觉得自己有好多年没有在街道上走过了,她拉着沈映指着不远处买包子的的摊位,道:“我们去买两个包子吧。”
沈映本想让旁边的小厮去,但是还没说出来容虞就拉着沈映走到了街道对面去,她停在那个摊位前,说:
“要两个包子。”
摊主抬起头来,就叫两个长的很具视觉美感的人站在自己面前,他不禁多看了两眼,然后问:“姑娘要什么馅的?”
“有什么馅的?”
“香菇牛肉的,猪肉白菜,豆腐的,豆沙的,还有莲菜的,您看您要哪个?”
容虞碰了碰沈映的胳膊:“你喜欢什么馅的?”
沈映道:“随意,我都可以。”
容虞替沈映做了决定,“那就要两个香菇牛肉的吧。”
“好嘞。”
沈映给了老板两个铜板,然后接过了容虞递给他的包子,看容虞咬了一口脸颊鼓了起来,像一只小仓鼠,很可爱。
“慢点吃。”
容虞饿了一下午,她看着沈映,道:“你吃呀,很好吃的。”
沈映有点不太喜欢在大街上一边走一边吃东西,他抿了抿唇,道:“我现在不饿,等会再吃。”
对沈映心里那点顾及容虞心里门儿清,她拉着沈映的袖子,道:“没有人看你的,你快吃吧,一会凉了。”
沈映在容虞面前向来毫无底线惯了,容虞还没劝几句,他就跟着容虞一起咬了一口包子。
容虞仰着头对着他笑了起来,眼睛弯起来,沈映能看到她眼睛里散着晶亮,有幸福还有希望的色彩,他看着这样的笑也情不自禁跟着弯了弯嘴角。
从前腐朽的灵魂盛开出了芬芳迷人的花朵,她的姑娘熬过了一轮又一轮的窒息的黑暗,在温暖又充满善意的人间获得了重生,世间的美好终将汹涌而至,他把曾经求之不得的安稳与爱情攥在了手里。
包子不大,自然满足不了两个成年人的饭量,容虞回到客栈之后又和沈映点了几道菜送到房里来,还点了一壶酒。
说起来容虞第一次喝酒还是被沈映教的。
其实沈映本身也不怎么喝酒,但是某天皇宫里准备百花宴,沈映作为皇帝,在宴会上陪着群臣喝了两杯,后来回到坤宁宫与容虞接吻,容虞尝到了酒味,就忽然心血来潮想要尝一尝。
从此两人吃饭的时候,就经常会一起喝一小杯。
客栈的酒自然是比不上宫里,但是比起宫里的果酿或者花酿,这儿的酒分明要更烈一些。容虞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让辛辣充斥整个口腔。
她有些晕晕乎乎起来,看着沈映手边的酒杯,伸手拿了过来,当着他的面舔了舔方才沈映喝过的地方。
沈映:“……你做什么?”
容虞若有所思道:“我记得,我以前特别喜欢舔一舔你用嘴碰过的东西。”
她看着沈映微愕的神色,慢慢的靠在了椅背上,缓缓道:
“你不知道吧,我还会闻你的衣服,我会穿着它们睡觉,有时候我会偷偷看你,藏在你处理公务的地方,我会偷偷看你一整天。”
任谁被一个人这样偷偷关注着恐怕都会觉得不寒而栗。
但沈映并没有露出什么不适的表情,他沉默了片刻,问:“真的吗?”
容虞:“当然啊,其实我还想把你吃掉,这样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诚然,她是个变态。
那些阴暗的想法她都有过,甚至仔细的想了想能否切实实施,她又会付出什么代价。
沈映放下了筷子,注视着她。
然后他说了两人成亲以来他说过的最露骨的一句话:“显然,你吃到了。”
容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茫然的看她:“什么?”
沈映道:“你今晚还想吃我吗?”
容虞:“……”沈映变了。
把饭菜撤出房间,沈映带着容虞去沐了浴,没过一会,湢室中便传来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
他当然不会告诉容虞,其实他曾做过比她更要难以启齿的事情,人人都说他光风霁月清心寡欲,但他内里,早就沦为了她的奴隶。
为爱,也为性。
第二天,一行人吃过了早膳便启程了,马车晃晃悠悠的走过一个又一个驿站,一座又一座大山。
有一次他们路过黄河边上的一个小镇,那里在不久之前刚刚遭遇过涝灾,所有的东西包括房屋甚至泥土都散发着一股潮湿腐烂的味道。
马蹄踏上土地都会踩出一个半深不浅的印子,街道的两边有许多的难民,她们大多蓬头垢面,面黄肌瘦,路面上有一层积水,房屋也倒了很多,甚至还有尸体被摆在路边。
不过不远处有官府在施粥布粮,也能看到有官兵会上前询问这些人的情况,总体还不算特别糟糕,沈映看的时候一直蹙着眉头,几百年来,黄河水患一直都是一个问题,但是一直都没有彻底解决过。
容虞没去打扰他,她看见了很多身体状况让人不忍直视的难民,她起初在想,她们锦衣玉食,住着高大的宫殿吃穿不愁,对于这些人来说,真的公平吗。
可她后来又想,她看到的或许只是冰山一角,这些人或许比她看到的要更加悲惨,但是生活已经那么累,那么绝望了,他们还是努力的重新修建自己的房屋,乞求着官府可以多给一点吃食。
爱情,亲情甚至梦想都不存在,在这里人们唯一渴望的只有活下去。
活着本身没有什么目的,不为爱情而活,也不为梦想而活,就只为了活着而活。
或许生命的魅力就在于此,它从来不会单一的指向什么,没有谁的人生是毫无意义的。
………
到达扬州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天气有点转凉了,走起路来不会像前几个月一般那样热的让人烦躁,他们到达扬州的第一天,容虞就遇见了一个许久不见的人——云袖。
算起来,她同云袖有十二年未曾见面了,她自己开了一家客栈,容虞她们停歇的地方恰巧就是这家客栈。
容虞刚进去便认出了她,她在那收账,训人训的很大声,脸上也多了许多细纹,也有几根白发,头发随便的挽起来,脸上未施粉黛,连口脂也没有涂,显得没有什么气色,穿一件颜色很暗的衣裳,数铜板的姿势十分熟练,掂量银子的时候会带着点点笑意,和容虞印象里的云袖有很大的差别。
但是纵然如此,却能看的出来云袖过的比以前要好很多,她很自由,再不必为男人的喜好而改变自己,也不会时刻担心有谁刁难她。
容虞没有上前去和她说话,在云袖扭头看到她之前就拉着沈映出了客栈去了另外一家。
“怎么不如跟她说话?”
容虞愣了下,道:“你认识?”
沈映道:“有点印象,也知道她以前很照顾你。”
容虞道:“嗯,是对我很好,但她过的好就行了,没必要去跟她说话。”
她拉过沈映的手,道:“我们走吧。”
她跟沈映道:“我现在还不饿,我们一起转转呗。”
沈映依着她,任她拉着,
他们俩已经很少提及以前了,因为将来不管怎么样,都必定是他们俩一起走下去。
生活本身就是美好的意义,他们细水长流的过一天又一天,会一起走过更多带着浓厚烟火味的街道,会看星星看月亮,然后感受着岁月在不经意间流逝。
她在苦难里拉住了他的手,将来也会同他一起奔赴死亡,生命的意义确实并不全在于爱情,但沈映不止给了她爱情,他早已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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