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清与白肆率众杀进朱雀殿，为沈雁鸿夺得玉玺荡平了最难的障碍。沈雁鸿虽已继位，但朱雀殿沈氏的人短时间内亦是小动作不断。

何青棠肯帮她夺位的条件之一，是朱雀殿东北方向的三座城池。

沈雁鸿要是刚继位就大张旗鼓地割城让地，脊梁骨都得被沈氏族人戳烂。

不得已，他们又在荆楚逗留了些时日。

这一留，就留到了正月十五。

朱雀殿内尸骨成堆，宫阶之上飞溅的血都还没来得及擦干。这一年的上元节，荆楚百姓过得胆战心惊。

金吾不禁夜，玉漏不相催。

锣鼓喧声满天，行人摩肩接踵。虽也热闹，但是荆楚有些头脸的权贵人家户户门窗紧闭，一片风声鹤唳，人心惶惶，生怕朱雀殿这场大火烧到自己家。

白肆当然没这顾虑，说什么都要出来透口气。辰清本不想在这时候出来，但他实在拿白肆没有办法。

人声鼎沸里，辰清黑衣如墨，白肆白衣端艳，将人并肩而行。

白肆道：“过了这么多天她都没提封印跟三座城池的事，沈雁鸿该不会想反悔吧。”

辰清道：“朱雀殿如今的朝局不算稳，她做朱雀主没多久，平定这些需要时间。”

白肆道：“就是不知还要在荆楚待多久，也不知师姐怎么样了。”

辰清暗叹了口气。

此前何青棠便告诉他等朱雀殿安定以后才能启程回盛京，最近甚至传讯告诉他没有命令不要回青龙殿。想来何青棠那方定然是出波折了，而且这波折很大概率与白肆有关。

这些糟心事还是别告诉白肆了。

这时，不远处一阵聒噪，立即将白肆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走近了看，才发现是一个西域美女正踩着一道细索舞蹈。

寒冬腊月里，那美人几乎只披着几层细纱，露出纤细的腰肢与蜜色的大腿，霎时间就吸引了大半行人的注意。

辰清道：“你很想看她跳舞？”

“我只是觉得她为了生计，很不容易。”白肆掏出几块铜板丢了过去，这么冷的天穿得这么少怕是会冻出病来，这姑娘可真辛苦。

那绳索不过手指粗细，西域美女赤足稳稳踩在上面，还要伴随乐声舞蹈。底下看热闹的人早就掌声雷动。

轻纱随风飘舞，银铃清脆作响，那舞姬的身影时不时随着绳索晃动，引起阵阵惊呼。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舞姬纱袖飞抛，群蝶顺势飞出。

鹅黄，宝蓝，深红，色泽鲜艳，围在舞姬身边绕了几圈后飞向人群。

恰有一只蝶落在白肆指尖，白肆惊异道：“这样的天，居然有蝴蝶。”

蝴蝶与那舞姬一样无畏严寒，这么冷的天居然都没冻死。

“这……不是蝴蝶，是蛾，有毒。”辰清目光骤冷，指尖积蓄起一发灵力，将那只蛾掐成两半。

“啊——！”

濒死之际，那蛾发起尖啸，凄厉异常，尖细异常，乍听，竟像极了婴孩的惨叫。

“那蛾有问题，快跑！”

辰清高声提醒周围观众，可已经晚了。

“各位看完了我的舞，就一起下地狱吧！”方才笑意盈盈的西域美女面目狰狞，一声令下，色彩鲜艳的飞蛾冲向人群，街道霎时乱作一团。

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正月十五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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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第 11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