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蹲下与小妖的尸体对峙了半晌,白肆突觉头昏目眩。
耳朵里嗡嗡响作一团,眼睛一阵阵地发黑,白肆身体晃了一晃,很快被人接住。
“阿肆!”辰清稳稳将他扶坐到床上,指搭在他手腕处探了下脉搏,见白肆灵力平稳并无错乱,方才放心。
“阿肆,凝神,不要多想。”
朱雀殿的封印刚解,这时最易横生波折,白肆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浑身骨头好像都软了,辰清的手臂成了唯一的支撑。白肆重喘了几口气后,心绪方才趋于平缓。
捂着隐隐作痛的头,他对辰清道:“辰清你说,回盛京以后,我可怎么面对师姐。”
辰清道:“青龙主是青龙主,小姐是小姐,他们不一样。”
白肆低低叹气道:“他们当然不一样,可是青龙主,他毕竟是师姐的父亲。杀母灭族之仇,我做不到视若无睹。”
若不是天悬鉴,若不是青龙主,四殿不会趁妖族内乱集结兵力攻打南疆。天妖一脉不会灭族,离杳也不会亡命南渊,落得个魂飞魄散,尸骨无存的下场。
想到这些,白肆脑仁一跳一跳地疼了起来。
他将头一歪,干脆把半截身子全都倚在辰清身上:“你是师姐的暗卫,本就没立场回护我,我既说了这些话,也就不怕被你听去。青龙主我是一定不会放过的,你现在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回去把这件事告诉青龙主,拿去换个平步青云的好前程。要么,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
小心翼翼地,辰清把他抱住:“我是小姐的暗卫,又不是青龙主的暗卫。小姐命我保护你,那你就是我的主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什么主子奴才的,我从没拿你当下人,你也别把这样的话挂在嘴边。”
缓了一会儿,白肆继续道:“可你是师姐的人,青龙主是师姐的父亲,我要报复他,你就不担心吗?”
辰清道:“都说青龙主在乎小姐,但他若真的在乎小姐,青龙殿又怎么会冒出一个何青杨,何青杨的人又怎么敢陷小姐于绝境?”
想起新曲一事,白肆又是一阵头昏脑胀。
何青棠遇刺,首逆高杭严刑处死,新曲上下全部问罪,青龙主又陆陆续续往露华宫送了数不清的奇珍异宝,看似极其呵护何青棠。可实际上呢,罪魁祸首何青杨除了一点责骂外,半点惩罚都没有。
何青棠需要的是能握在手里的权利地位,不是无足轻重的金银珠翠和几句不痛不痒的宽慰。
辰清道:“青龙主真正在乎的从来不是小姐,也不是何青杨,他只在乎自己的权柄与利益。小姐比谁都清楚这点,你不必担忧。”
白肆沉默地听他说完,徐徐开口道:“敛云峰里有很多师尊云游时带回来的孤儿,和我一样没爹没娘只有师尊,那时候我特别羡慕师姐。她有这样一个尊贵又喜欢她的爹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没人敢轻易欺负她。但是现在,我真的觉得她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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