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一个女孩子,看身形有十五六岁大,跪在地上哭得很伤心,衣服上全是血。”王公子声音沙哑,王夫人赶紧抹干眼泪给儿子端水喝。
凌止抬眸看向白肆,道:“小白,可看出了什么?”
白肆正坐在一旁桌上刷刷地写笔记,他修为不高,帮不上太大的忙,每次除祟都是凌止带他。
“王公子身上虽有鬼气,但不重,说明作祟的小鬼本身法力不高,也可能是没有害人之心。王宅挂牌后未曾发生人命案,应是这间屋前主人留下的陈年案。”白肆答道。
王老爷一拍大腿:“我就说这么好的宅子怎么区区一百金就要转手?原来是便宜没好货,我害了我的儿啊!”
凌止点头:“都对,但落了一点,半月内除了主动靠近那间屋的王公子,并未有其他人受害。说明这小鬼只能活动于西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困住了。”
白肆了悟。
凌止接着对王老爷嘱咐道:“今夜在门窗上贴好黄符,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出门。”
王老爷道:“我记得了,有劳仙师。”
丑时一刻,白肆拿黄符围西苑贴了一圈,这时为了保险起见,防止小鬼暴走伤人。
“师兄,我回来了。”白肆拿着剩下的几枚走进西苑。凌止正用朱砂画阵,问道:“可打听到了什么?”
“听隔街夜市几个摆地摊的老人说,这家宅子原来的主人是位年轻的公子。人很花心,每个月管家都会往府里送漂亮姑娘,公子正妻也管束不得。”白肆相貌讨人喜欢,年老年少都爱和他说话,他一条街从头走到尾就将王宅的陈年秘辛打听得一清二楚。
凌止道:“那是怎么闹出的人命?”
白肆道:“问题就在这位公子的正妻,正妻之所以管束不得公子寻花问柳原因有二。她身体不能生养在其一,其二就是公子虽然时常往府里带姑娘,府里却从未多过妾室,那些漂亮姑娘皆是小门户,是以奴婢身份卖进府的,充其量算通房。”
凌止道:“说重点。”
白肆道:“这就是重点,后来有位姑娘有了身孕,孩子刚落地人就没了,孩子也被抱给了公子正妻抚养,到死连个妾室身份都没混上。之后不久,那位姑娘住过的厢房就常有哭声传来。有位摆摊的老伯说,那段时间他看见过好几次府里偷偷往外抬死人,之后没多久就公子就带着全家搬走了。”
凌止道:“看来是这位姑娘的死有隐情。”
那些被带进府里的姑娘可能都做过飞上枝头做凤凰的美梦。可是权贵家族也讲究门当户对,没有家庭地位做靠山,就算生下孩子也不可能母凭子贵。
凌止于是画阵,几经写画后,朱砂阵成型。桌上摆好的几支白烛几番明灭后焰色转为蓝青,盈盈的暖光一瞬间便得阴森森。
那是平遥特制的烛,灯焰颜色会因邪祟种类产生变化。
与此同时,一道娇小玲珑的女孩身影出现在空空荡荡的屋内,跪坐在地上捂着脸哭泣,桃红色的下裙全都是血。
逝者不愿往生,无非心愿未了。这女鬼若是不曾谋害人命,自然度化为上。
于是凌止问她:“滞留人间并非长久之计,姑娘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女孩放下手,露出一张粉琢琢的桃花面,这时凌止白肆才发现她一直跪在地上的原因竟然是双腿都被打折了。
“阿姐,我要阿姐。”女孩呜呜咽咽的哭,看向凌止白肆时眼底闪过丝丝的怨毒:“你们这些道士,都是你们,我阿姐死得不明不白,为什么阿姐死了都不肯放过她?为什么啊啊啊!!”
她的哭喊声嘶力竭,白肆道:“姑娘我们讲点道理,你姐姐不是我们害死的。”
她疯狂痛苦地在自己头发里乱抓:“阿姐,为什么要害死阿姐,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公道!”
凌止道:“滞留人间,她的魂魄和记忆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直接送她走吧。”
白肆点了点头:“那她也挺可怜的。”
然而就在此时,女孩脖子“咔嚓”一拧,高举着尖长的指甲朝白肆猛地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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