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的人不是我,是师姐。”白肆道。
盈盏抱着手立在不远处,穿得依旧是一身桃红襦裙,她虽在机枢殿任职,却不像机枢卿一般穿着特制的银袍,佩戴铁面,想来是地位不高的缘故。
白肆摊开手,一面素白的手绢包裹着一枚女人的珠钗,款式很旧了,镶嵌于其上的宝石有些黯然无光,钗身还有折断的痕迹,因为时常被人把玩的缘故,有的地方已经包浆了。
这枚珠钗曾由青龙主亲手挽进景墨发髻,景墨过世后它又落到了何青棠手里,泠玉仙君几天前在玄武殿暗桩的废墟里把它找了出来,修好还给了何青棠。
盈盏立刻正色,显然她记得珠钗曾经的主人。
“原来,棠小姐真的是景夫人的女儿。”
景夫人是青龙主的元妻。
景夫人真名流传众多,外人无可考,南渊百姓只知她是一个垆边卖酒的普通女子,出身并不显赫。她与青龙主成婚时,青龙主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闲散公子。
新婚燕尔,想来她也是过了一段时间夫妻恩爱的日子。
然而没过多久,前玄武主的小女儿便看上了青龙主。
彼时玄武殿在南渊一家独大,程冉华又是前玄武主的心肝宝贝眼珠子。是以没过多久景墨便与青龙主和离,从此再没出现过。
盈盏从那以后就再没见过景夫人,她进入机枢会后没少打听景夫人的下落,可惜一无所获。
她的本名叫做苏招娣,招娣招娣,这个名字的本意就是想让她为家里招来个弟弟。弟弟招来了,她便没用了。
数九寒天的夜,她被亲生父母丢到街上等着冻死,幸景墨心善,她才活了下来,成了苏盈盏。
回忆涌上心头,盈盏双肩簌簌地抖,泪落连珠。
“那个什么,你别哭啊,师姐让我转告你,机枢殿的事,她不怪你。”白肆赶紧道。
在听说何青栀到处搜罗何青棠身边旧人的时候,她便有了注意。
盈盏根本不在乎抛弃她的父母,和父母视若珍宝的弟弟,她孤注一掷地想把青龙主的两个女儿全部拖入泥潭,不得翻身。青龙主既辜负了景夫人,她就让他失去两个女儿,虽不公平,但这已是她能想到最狠的报复了。
却不曾料到,何青棠是景夫人的骨血。
盈盏一口银牙快要咬碎:“青龙主……”他不仅为了玄武殿的支持赶走景墨,还要让何青棠顶着外室所出的身份受人白眼。
白肆道:“师姐说,景夫人的事她一笔笔都记着。至于盈盏大人,为谁办事是您的自由。”
盈盏浑身抖得快要站不稳:“小姐当真是来见在下一面都不愿吗?”
白肆收起发钗,连忙解释道:“……师姐只是被关了禁闭,出不来,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盈盏抹去眼泪,道:“那请您转告小姐,机枢会也好,青龙殿也罢,景夫人的债有我一份,盈盏今后唯小姐一人是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肆点头:“我知道了,大人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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