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视线尽头闪过一块青色的衣角。
白肆抬头。
凌止从不远处的矮坡向下走来,衣袂飘飘,纤尘不染。
“师兄!”白肆眼睛都亮了,过度的激动让他忘了自己脚踝上的伤,白肆刚起身就华丽丽地摔了个大跟头。
“怎么还是那么毛燥。”凌止拉住白肆手臂将他扶起:“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知不知道师尊有多担心你?”
“疼疼疼疼疼疼疼,师兄,我疼。”白肆当即痛叫。
凌止皱着眉拉开他衣袖,入目一道又深又长的新伤,是方才的鼠妖所为。
“到底怎么回事?”凌止问。
“我也不清楚,午饭后师姐让我帮她向一个人传话,我到机枢会的时候恰好碰上一群百姓闹事,我……”说到这里时白肆停顿了下,感觉一阵头痛欲裂“我我不知怎么就睡过去了,后来被一只鸟妖捉了去,再后来我就在这儿了。”
凌止扶额:“外面乱成什么样了,这节骨眼你往外跑,生怕师尊省心是吗?你师姐说什么你听什么?她让你绕敛云峰跑三圈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听话?”
白肆道:“师姐又不会真的害我。”
凌止:“……”
“师兄,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乱跑了。”凌止漫山遍野地找他说不定费了多少时辰,想到这里,白肆再也不想跟凌止顶嘴。
凌止叹了口气,取手绢将白肆脸上的血污一点一点擦得一干二净:“不是师兄苛责你,是最近几天机枢会实在不太平,玄武殿就不提了,青龙主因着师妹的事没少往机枢殿跑,朱雀殿急着和玄武殿划清界限也要跟着掺一脚。四象殿中三家下场,南渊正值多事之秋,今天机枢殿妖兽出逃说不准又是谁的手笔,我们现在出门,代表的不仅仅是我们自己,更代表着师尊甚至是敛云峰的立场。我说过了多少遍,让你不要乱跑尤其不要往机枢殿的方位乱跑,你怎么……唉。”
白肆垂下头:“师兄,我真的没想那么多。”
“算了,先回青龙殿再说。”凌止看了眼白肆的脚:“还能走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凌止将他背起来。趁乱从机枢殿逃出来的妖兽不知凡几,他们一路上波折横生。凌止也就大他两岁,还是长个子的年纪,身形尚还单薄。背着一个他就算了,还要时不时地拔剑对付拦路的小妖,因着身体周转不便,被妖兽抓了一掌磕碰了下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唯独将白肆护得滴水不漏。
白肆下巴枕在他肩膀上,两只细白的小手交握着落在凌止胸前,目光落在凌止滴着血的手掌上,若有所思。
他突然反应过来,师兄也是个和他一样的半大孩子,远没他认为的那样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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