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碧落谷最幽深处的山坳走到尽头，那里有片红梅开得如火如荼，从远处看，宛若一滩鲜红的血。

风过，片片红花随风而起，吹落满地。

何青棠摘下脸上的花瓣，道：“我可以帮你，但在此之后，朱雀殿亦会不复存在，如此，沈小姐可还要我帮你？”

沈雁鸿神情淡然，并不意外她的条件：“话到了这种地步，我难道还有反悔的余地吗？”

何青棠道：“事关整个朱雀殿沈氏，我希望沈小姐考虑清楚。”

“我很清楚。”沈雁鸿朝她笑了笑，笑容里透露着深深的疲惫与无奈：“我父母过世得早，修为不高，如今快十五岁了，在朱雀殿半点人脉都没有。上头还有沈泽言压着，朱雀主之位于我而言实在太过渺远。”

何青棠看着她，眼底似有流光闪动，分外明亮。

迎面撞上她的目光，沈雁鸿眉睫一颤：“而且我就算做了朱雀主，朱雀殿的臣民也不会信服。沈泽言夺我朱雀主之位，害死我母亲，几次三番加害于我，此仇不报，我枉为人女。”

父母过世时，沈雁鸿年纪太小，沈泽言以为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废物。兜兜转转、浑浑噩噩十四年，沈雁鸿一路挣扎着走过来，直到自己都快要觉得复仇无望的时候，偏偏峰回路转，她遇到了何青棠。

停顿了一会儿，沈雁鸿深深看着何青棠，目光灼灼：“你真的有办法帮我？”

何青棠笑容微微，神情宛若一只引人堕入深渊的魅鬼：“请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不会食言。”

久违的阳光穿透云翳，为茫茫雪地洒落大片温暖亮色。

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女，沈雁鸿凝结一般的淡漠目光逐渐松动。

“请你放心，今日我找你，不会只为了说几句大话逞几句口舌之快。但是沈小姐，你也不要让我失望。”

沈雁鸿微仰着头，眸色幽深：“只要你能帮我报仇，我什么都答应你。”

“那我们合作愉快。”何青棠平静道。

话落，她们脚下的土地突然震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