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建筑部辛苦工作的南翔,正灰头土脸的记录着新墓碑的位置和户主,起身的时候扶了下腰,发出疲惫的叹息。
“想不到我的左护法在干这么低贱的工作。”段阁主两手背身后,左手执扇,可以听得出来,他对底层百姓更多的是厌恶。
南翔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一股火一下子腾到胸口,转过身恶狠狠地瞪着这个不速之客。
“嘴巴放干净点!工作不分贫富贵贱,每个人都在为这个世界创造价值的!”南翔见此人气宇不凡,和自己知道的那个交通局的片段相差甚远,一时间认为是自己认错人了。
段阁主轻笑了一声,左手在南翔面前打开扇子。南翔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紧接着脑中的某个开关被打开,曾经的点点滴滴一下子冒出来。
南翔因为脑部突然的冲击,身体一时间失去平衡,后退的时候要不是扶住了墓碑,可能就这么摔在地上了。
他扶着额头缓了缓,然后面向段阁主而立,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
“阁主大人!”
段阁主点点头,满意的转身走在前面。
“小南,我生前让你保管的东西放哪了?”
“啊,那个东西我放在自己的墓地里了,您现在需要的话,我这就去拿。”
“带我去。”
在南翔的带领下,他们飞到一处很大的坟地,里面最醒目的一处墓地正是南翔的坟头。
守坟的地魂穿着旧时期的衣服,是南翔的模样,体内仅有生前残存的意念——守护。
南翔才飞入禁区,地面上浮现巨大的圆形图案,这是百年前的他下的结界。如今像倒在土壤的液体,静静地渗入这深厚的大地,不断的在向外扩散,树根般蜿蜒曲折的深入。
“看起来不好办呢。”南翔自己也想不到结界已经扩散到了百米之外,和植物交汇融合,从地底的根部向上攀岩,直达叶子尖端处的毛细管。
“你做的很好。”段阁主用坐姿浮于半空,很满意结界的效果。
南翔表面上接受他的称赞,暗地里想的却是——这可怎么拿……
地灵察觉到异样,由原本盘腿坐着的姿势,借着手中的长棍站起来。穿着灰底白纹衣服的它整个人都是灰白色的,脸上原本眼睛的部位只有皮肤,因为体脂很少,所以可以清晰的看到紧贴皮肤的肌肉线条。
“这里是禁区,请离开——!”地魂抬起头对上方的来客,用空幽幽地声音说道。
南翔回头看了眼正悠闲摆着扇子的阁主,不由得他想,变出一支跟地魂一模一样的长棍,落地与它面对面。
“我再次警告你们,这里是南氏一族的祖地,无关外人一律不得入内!”
地魂歪着头,右手握着长棍横在前面,要与这入侵者一战。
南翔单手转了两下长棍,主动发起的攻击,只见他一个箭步杀过去,长棍下落击打。地魂反手接住,两只长棍碰在一起发出金属声,电光火石中,二人从坟前打到池水边。
说到底还是因为是他们就是同一个人,所以两人的交锋只能说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就这样打了十来个回合,上面的段阁主看得有些无趣了,眯起眼:“你是打算就这么玩下去?”
南翔听到这话,也不执着于用武器分胜负,右脚发力,往后跳飞而起,收起武器,在空中双手结印,念:“破军!”
霎那间,墓地四周飞沙走石,池潭里水翻鱼跃,植物没有方向的摇晃着身子。天边的云层滚滚而来,如同千军万马奔赴而来。
地魂见势不妙,双手执棍插入大地,棍子的三分一都入了土,它低头站定在原地,任由疾驰而来的风吹走他的发簪。高高梳起的头发松开,没来得及落下,就被吹乱,时而成束绞在一起;时而发散,朝天乱摆。
地魂还在想着对方会出动石头军,或者是池潭中的虾兵鱼怪,又或是云作兵马,雨为枪。结果全然不是。
但耳边的千军万马奔赴开来的声音却是那样的清晰……是什么?!
地魂透过耳朵感知着外面的世界,用鼻子分辨气息,紧绷的皮肤也在告诉它危险的到来。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强大的压迫感在逐渐逼近。
地魂感受到自己被包围了,周围立着高大战马,马的鼻息很浓郁,马上的士兵手执武器,各个威猛不凡。
“为什么还不动手?!”地魂握着长棍一会往左,一会往右。这种压抑逼迫的感觉,正在一点一滴的消磨着它的心智,最终还是跟南翔想的一样,地魂开始发狂。
地上的长棍被重新拔起,肆意挥动,弄倒了参天的巨树,破坏了成片的植被。被它击溃的兵马又迅速复活,无论多么奋力地击杀,围绕在周围的气息丝毫不减。
“啊啊啊——!为什么——!去死——!通通去死——!”地魂一个人在墓地前方的空地上挥舞着棍棒,消耗了许多的精气。汗流浃背,气息短而急,南翔在旁看它没了气力,挥出一棍。此时的地魂已经招架不住,轻而易举地被压在地上。它想要翻身再战,却被南翔用符咒封住了天眼。
天眼被封的瞬间,周围的压迫瞬间消失,就好像阵急风,匆匆而去。
“果然只有本人最了解自己。”段阁主淡然一笑,从半空下来,对着躺在地上的地魂吹了口气。
地魂的身体猛地绷直,接着直挺挺地从地上竖起,作揖行礼:“阁主大人!”
南翔穿进墓地内部,看了眼棺材中已是骷髅的前身,感叹时过境迁。
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金色小盒子里放着一匕首,刀柄上镶嵌着紫色的水晶,整个匕首百年后依旧光亮如新。
通信部的须弥坐在他那宽大的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单手拿着玉佩在手中摩挲着,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连重麻站在他对面许久了都不曾发现。
“啧!要是真想就去找他啊!”重麻看不过去一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敲着桌面说。
须弥不高兴的斜了他一眼,把玉收进怀里,问;“那个姓段的神侍从是什么情况?”
“神的侍从咯,还能是什么情况。”重麻悠哉地坐在沙发上,点了只烟。
“我是问他下界的目的!”
“这我哪里知道,希望不要是来查账的。”
“账目可经查?”须弥从桌子后面走出来坐在他的专属位置上。
“应该是没问题。”重麻露怯的表情被须弥看得一清二楚,默默地思考了会,起身出门去了。
“你去哪?”重麻追出门的时候,须弥已经走了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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