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因有三。”陈留竖起三根手指,有条不紊地回答,“第二场会给予北斗阵法,需要七个人,你们还缺两个,此为其一;我观你们要走五行一道,虽然表面看已经五行齐全,但明显水属偏弱,我和佩佩师妹都是水属,能够补弱,此为其二;我们都有自保之力,不会拖累你们,此为其三。”
“可你是筑基中期啊。”被点到最弱的钱卦一将别人没好意思说的话说了出来。
陈留伸出两只手,一只手上凝聚出一颗水球,另一只手上凝聚出一颗土球:“在下虽是筑基中期,也没有季道友的灵力深厚,却兼修土属功法,自保不难。”
赵诚轻“咦”一声,能够兼修的修士或许过去天地灵气充足时数量多些,但如今却是真的凤毛麟角,就连他也没见过。
“你好厉害啊!”季子春自然更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过,赞叹起来。
陈留摇摇头:“我也是出于无奈,我在土属上的天赋很弱,若不是为了修炼功法,定然不会如此。”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他竟然是纯粹靠着自己的努力来吐纳土属灵气,这或许也是他现在才筑基中期的原因。
季子春心里越发敬佩,赵诚想的却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功法才值得这样去做牺牲,他虽然猜不到,却已经对这个陈留在意起来。
“子春,你需不需要调息?”一直没说话的丰子柳突然对季子春说。
“哦,我不需要。”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走,四周有动静,可能是之前的打斗引过来的。”丰子柳认真道。
“好,那我们快走吧。”季子春一听,连忙跳到了树上,其他几人也接连上树,至于陈留和王佩佩更是聪明人,不需催促就跟了上去。
几人潜行一阵后,脚步慢了下来。他们都是筑基期,又一直在书院中修炼,并不会特意修过辟谷之术,已经边跑边打了大半天,大家都有些饿了。
赵诚察觉到什么,第一个问:“大家要不要休息一下?”
其他几人却看向季子春,季子春一愣:“我带了干粮,你们要吗?”
“我不需要。”“可以不用给我。”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说话之人对视一眼,一个是丰子柳,一个是陈留。
“咦,你们俩都修了辟谷之术啊?”季子春随口问道。丰子柳似乎本身的家学就是潜行暗杀一类,修了辟谷术不稀奇,陈留就让人有些惊讶了,不过她不喜欢打探别人秘密,说完之后就将干粮从怀中的乾坤袋拿出来分给大家。
乾坤袋放在怀里还是当初木深深提的醒,除了钱卦一丰子柳外的所有人只是以为季子春未雨绸缪,倒没想太多,毕竟这样的程度和她的实力是匹配的。
季子春同样没吃,她并没有修炼辟谷术,只是从突破筑基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渐渐不会感到饿了。
第一天有惊无险地过去,几人商量了一下,准备就在树上和衣而眠,轮流守夜,陈留却说:“不用,今天就由我来吧,算是为我平白搭了顺风车做点贡献。”
陈留说的客气,其他人不再推辞,季子春本身晚上是用修炼代替睡觉的,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保证,便默不作声。
入夜后,她吐纳一阵,发现陈留的方向散发着微光,显然对方也在修炼。
“季道友这般修为还如此刻苦,陈某佩服。”陈留也发现了她。
季子春对这个人很是敬佩,客气地说:“陈道友不也是吗?”
“陈某家境贫寒,从小吃不饱穿不暖,幸好稷下学宫面向平民,我又正好有点修炼天赋,所以,我除了努力修炼提高实力外别无他途,不敢有一日松懈。”或许是无意之中有了共鸣,陈留多说了几句。
季子春在书院接触的非富即贵,要不就是天赋过人家境殷实,确实忽略了这样的情况,但她并非不知民间疾苦的富家小姐,低声说了一句:“原来如此,陈道友有这样的决心,以后一定能够得偿所愿。”和这几个说话文雅的人呆久了之后,连她说话都文绉绉起来。
“陈某先行谢过了。”陈留弯了弯嘴角,话锋一转,委婉地提醒道,“之前看季道友用剑的时候好像还没有修出剑芒,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季子春不禁惭愧,白天的比试她虽然赢了,却也看出了自己的许多问题,这两年光顾着修炼,完全没有怎么琢磨除了剑法以外的战斗技巧,甚至百木成林这一招还是师傅特意交待她练的。
“我……没怎么往这方面修炼……”
陈留点点头,并没有纠结于这一点:“其实以季道友的灵力来说,修炼出剑芒并不难,只不过是通过自身神念将剑上附着的灵气进行压缩……包括白天那位兰落道友用的飞剑,也是用神念操控的,以季道友的实力,神念强度应该也不会弱,不妨一试,对实力增长大有好处。”
“多谢。”季子春诚挚地说,陈留完全没必要告诉自己这些,在小比这种时候已经可以算是相当大的善意,她虽然单纯却并不傻,“前两场你放心,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你们出局。”
“多谢。”陈留也道。
两人继续修炼,季子春也尝试着控制神念凝练灵力,一晚无话。
第二天也没碰到什么像样的战斗,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位置隐蔽,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就算有人发现了,但一看他们人数多,修为也不低,发现也会装作没发现。倒是丰子柳提前发现有人,带着他们找好位置,听到了一些消息。
“为弃,你们怎么受伤这么重?”看样子是两支认识的队伍相遇了。
“说来话长啊边兄,炎阳的那个罗洪,你们没遇上吗?”李为弃左肩染血,一脸气愤,“听说他今日杀了一个你们稷下学宫的弟子,我们只是受伤,还算跑得快。”一旁的同伴脸色苍白,内伤不轻。
边才乾见他说话中气十足,说明并未伤到要害,笑着调侃:“看来你潜行修的不错啊,我们确实没遇上,但也听说了不少,据说除了对炎阳的稍有留情,对其他人都下手很重。”说完摇了摇头。
李为弃看上去想说什么却没说,只是道:“今日遇到的时候,那罗洪已经快有筑基巅峰修为,据说昨日还只是筑基后期,他的进境可真是够快的。”
“人家天赋好,羡慕不来。”边才乾说,“而且炎阳这次还有一个筑基巅峰的邱道川,莫非在我大秦果然火属才是王道?”
李为弃愣了一下,抚掌笑道:“毕竟炎阳背靠王室,可不是王道吗!”结果牵扯到伤口,连声咳嗽起来。
“你啊,悠着点吧!”边才乾赶紧扶住他,等他稍稍平息,提议道,“我看,不如我们一块走,也好互相帮衬。”
……
“原来是罗洪啊。”等他们走远之后,赵诚若有所思。
洪石恍然:“这么说来,打伤我的应该也是他。”
“看来是这样了,”陈留问,“赵兄可是认识?”
“嗯……此人……在书院之时可没有如此高调,又或者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赵诚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场内议论纷纷,场外已经吵了起来。
“这个罗洪根本就不是失手!他明明是故意杀了我稷下学宫的弟子!”柳千澄早就站了起来,指着铜镜与傅君对峙。
傅君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柳道友可不能这样说,打斗不可能保证绝对安全,感应灵符也不是万能的,我知道柳道友心里难受,不过,还请节哀。”
柳千澄面色难看,他注意到打斗的时候那名稷下学宫的弟子已经落入险境,而罗洪仍然招招狠辣,逼得那弟子连句话也说不出,等他想要去救人的时候,罗洪已经将人杀了,现在,那名弟子的尸体被他带回来,正放在旁边。
“怎么可能!他到处挑衅,主动出手,已经打伤不少弟子,这难道不是大家有目共睹?我认为,此人目的不纯,应当被带出来取消小比资格!”稷下学宫弟子多是普通百姓出身,各方面条件自然不如其他书院的好,因此受伤众多,柳千澄自己也是平民出身,此时气得嘴唇都在颤抖。
傅君笑了笑:“柳道友说笑了,我炎阳书院的弟子因为修炼火属功法,或多或少会影响一些性格,再说了,有血性有什么不好?我大秦身为三大国之首,连年征战本就需要有血性的修士,柳道友好好将这位弟子安葬,大不了,我们炎阳多出些抚恤费用就是了。”
“你!”柳千澄虽然生气,但也明白他说的没错,小比本就有伤亡率,这是一开始就告知过的,如果所有人都像他这样死了一个就让人出局,还比试什么?更何况没有明显的证据表明对方是故意的,虽然柳千澄已经在心中这么认定了。
“好了好了,柳道友,不如仔细看看千里镜,万一还有什么事情可以提前救助,远好过在这里与我争吵。”傅君对柳千澄态度远比对韩棠随意,与对方出身贫寒脱不开关系。
“……”柳千澄没有说话,韩棠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动,传音道:“柳道友,不要冲动,你这样是没用的,傅君此人能被多次派来主持小比,说明他深受王室信任,不如我们如此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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