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家姓张……”孙师傅把自己知道的缓缓说来。

这户张姓人家相比孙师傅家里穷了不少，但孙师傅早年与张家的老爷子交情好，想到是熟人，知根知底，女儿嫁给他孙子也不至于受了欺负，两家大人帮衬一下，小两口从小怀镇搬出来住也不是什么难事。

坏就坏在，孙师傅以为的好交情，其实是虚伪。从前张家穷，能攀上孙师傅一家自然好，但最近张家不知道从哪挣了一大笔银子，成了暴发户后就看不起孙师傅，便张罗着要重新娶个更好的媳妇儿，故意磋磨孙师傅的女儿，想让她自己回娘家。

孩子流产是他们没料到的，只是大孙子跟新媳妇比起来，还是新媳妇更香一点，就直接把孙师傅的女儿搬回了娘家。

“简直畜生！”居无何忍不住骂出声，她安慰道，“这孩子流了也好，等孙姑娘调养好身子，不愁再嫁人，再怀一个。”

孙师傅点点头，心事说出来，也宽怀了不少。

玄武吹了声口哨，便有一只鸽子飞来，停在他肩上。

“居居，纸笔借我下。”

“好。”居无何从包里拿出她的本子和炭笔，递给玄武，玄武又转交给孙师傅。

“孙师傅，你先写下地址，还有能验证你身份的东西，等鸽子到了他们好找人。”

孙师傅知道耽误不得，把纸垫在大腿上，一笔一划写得极其认真。他写的慢，其他人也不去打扰他。

赵师傅和陈师傅去给驴喂食，顺带查看周边的情况，玄武不知道从哪儿抓了把豆子，慢条斯理地喂鸽子。居无何没事儿干，假装木棍上有红薯，拿火慢慢烤。

孙师傅终于写完了，拿炭笔的那只手往身上抹了抹，双手捏着本子边角，交给玄武。

玄武也没看他写什么，翻开下一页补了三两句，两页都撕下来，塞进鸽子脚踝的竹筒里，手一腾，鸽子便飞了出去。

孙师傅看着鸽子的身影在夜幕里消失，随后跪下来，朝玄武磕了三个响头。

居无何被吓一跳，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还好玄武没让她纠结太久，就把孙师傅扶了起来。

“孙师傅，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况且你也给了我想知道的答案。”玄武还贴心地替孙师傅拍去衣上的灰尘，“孙师傅还未跟我说，这张家老爷子，叫什么名字？”

“他叫张秋生，他们家就在小怀镇牌坊向南三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