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为了锻炼，经常上山，已然是个老樵夫，而居无何看上去娇滴滴的，真做起来却也有模有样。没一会儿两捆柴火就整整齐齐地垒在一旁，第三根绳子躺在地上也堆了大半。

“差不多了。”玄武抹了把汗，居无何便把第三捆柴扎好，问：“回去吗？”

玄武摇摇头：“我们再去找点干草放篓里，一会儿你背。”

“好。”

两人又散开去。

居无何抱着干草，没太认真看脚下，一步踩歪掉进坑里，所幸有东西缓冲了一下，不然够呛。她忍着痛爬起来，确认自己没崴脚没骨折，除了肉疼其他都还好后，才有精力去看周围的情况。

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被撒了一身干草的尸体。

她被吓了一跳，但好歹是学医的，便很快就冷静下来。

“玄武！玄武！”居无何叫道，“你快过来一下！我掉坑里了！”喊完也没听玄武什么动静，大着胆子去把干草撩开，查看尸体的情况。

尸体是名男性，看衣着应该只是名普通的樵夫。他的脖子被撕咬开来，但周围没有太多的血迹，仅仅是他自己的衣衫上沾了些许。尸体不算太僵硬，有腐臭味，应该是两到三天前死的。

“居居——”玄武的声音十分急切，“你在哪——”

“我在这！！”居无何大喊，玄武很快就出现了。

“这坑也不深啊你怎——卧槽！”

居无何叹气：“这怎么办？”

玄武蹲下仔细查看了情况，似乎是看出什么，冷笑一声说道：“当然是报官了。”他起身，“我们先把柴带回去。”

居无何点点头，从坑里出去，背着背篓和玄武一起下山。

叶果果下午出门去官府交接帮主继任的手续，莫珂倒是还在。他刚算完一本账，正站在院子里活动颈椎，忽然玄武就带着居无何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珂珂，我发现一寸灰了。”

莫珂皱眉：“他在哪？”

玄武把山上尸体的事情说了一遍莫珂越听脸色越冰，最后露出一个玄武同款冷笑。

“烟雨不过区区小帮，自然处理不来这种事。玄武，你一会儿就去报官吧，顺带把果果接回来。”

玄武拳掌一拍：“是！”

居无何听的懵逼：“咋咋咋肥死啊，一寸灰谁啊？”

莫珂解释道：“一寸灰是我们烟雨的仇人，三年前他在烟雨镇上吸干一家人的血，性质相当恶劣。但因为他是江湖人，朝廷不方便动手，就委托朱雀将他捉拿归案。”

玄武愤愤道：“谁知这才几年，他就又出来兴风作浪了！！”

居无何震惊：“这不该判死刑吗？！”

莫珂长叹：“这就要说到当年皇帝与武林盟主签订的条约。‘江湖事江湖毕’，井水不犯河水。按理来讲应当是由烟雨阁来执行死刑，但一寸灰不知从哪勾搭了天龙的妹子，有天龙插手，最后也只能关他十年。”

“可这才三年！”

“没错，他前不久越狱出来，赏金白银五百两。”玄武的笑容像极了黑店里的奸商，“能有这等好事，倒显得他慈悲了。”

“没错。”莫珂赞赏道，“有了这笔钱，烟雨阁下个月的账就好算了。”

居无何为难道：“那死去的樵夫……”

莫珂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轻松：“会有捕快送他回家的，官府和我们都会出抚恤金，如果他有小孩，也可以送到烟雨阁抚养。”

居无何这才放下心来，催促道：“玄武快点去官府，我去准备今晚的晚饭！”

玄武大笑：“哈哈哈哈哈知道了！”

等到玄武离开许久，锅里溢出米香，居无何才记起来，自己是要请教跑商的问题才跟玄武上山的，结果又是摔跤又是碰到尸体的，真有些晦气。她回想到樵夫的脸，那是一个憨厚的面容，如果没有这场无妄之灾，他会哼着歌回家，再热上一碗米饭，幸福地过完一天，但现在……

要是能把事情杜绝在发生之前就好了。居无何想到。

隐约听见马车的声音，打破了沮丧的泡泡，她很快打起精神，熟练地准备着饭菜，外面玄武已经在喊饿了，他窜进厨房，简单地打个招呼，就抓着两个刚热好的大白馒头蹦了出去。叶果果也走了进来。她说：“辛苦了，这两盘我来端出去，给玄武留点，他要负责那个案子，应该是只来得及吃夜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