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赵真喊道。
一颗硫火炮飞驰而来,在距离赵真5米开外的地方炸开。有几个士兵躲闪过去,匍匐在地上。而一名年纪小的士兵却因躲闪不及,被炸身亡。他的身体被炸的七零八落,看去已是难以拼凑完整。
还未等众人站起身,又有一颗硫火炮落在他们附近,炸了!
接连死伤,令赵真的怒气值拉满,这些原本该射杀敌人的东西,竟然出现在敌营,为敌军所用。要是此战他要能活下来,必然后续要找苏木和曾一凡问个清楚,到底有多少东西落入敌人之手!
双方密集的箭雨和密集的硫火炮、巨石疯狂的朝各自阵地扑去,伤亡惨重。赵真骑上战马,一路奔向战场的最前方。
东方显现鱼肚白,天渐亮了,绝望坡地形开阔,大战场面一览无余。
喊杀声遍野,一经碰撞到的两军兵马,疯狂砍杀起来!
上了战场的将士,明白此战关乎生死,若是稍有懈怠,那么交出去的就是自己的命。只需顺利的砍杀掉第一个人后,那么后续无论砍多少人,无论对方音容样貌如何,就跟农地里的瓜果蔬菜一样,自动忽略对方的五官,要手起刀落越快越好。若是慢了,那便很可能是对方的刀下亡魂。
有的人脑袋落了,滚了几圈,躯干却还以拼杀的姿态站着。直到后面的来人一脚踹开,便重重砸在地上,略起些浮尘......
有的人被刀脊划破肚皮,肠子流了一地,还乘着能喘气,又挥着刀砍了几个,直至血水流尽力竭而死......
有的人被砍掉双手,却嘶吼着,像野兽一样,去用牙齿撕咬,却被利刃沿着唇齿,削掉半个脑袋......
有的人被胸膛大刀贯穿,却带着没过胸口的刀柄,直到又砍掉几颗脑袋后,才彻底倒下.....
战场惨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即使要死,黄泉路上必要拉几个做垫背的!
荒野之上,放眼望去,早已尸山血海,士兵们脚下踩踏着的或有敌人的,或有自己人的,已在猩红血水的灌溉下,粘连而彼此不分,当然他们也无暇辨析。一双双杀红的眼睛,如同地域的恶鬼,闪动着浓烈的仇恨,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揉碎嚼烂。
此刻,腥风血雨,喊杀如滚滚天雷,巨石和硫火炮如狂风骤雨般呼啸着砸向对面的阵营,一轮接着一轮,没有停歇。
赵真策马飞驰,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拖沓,一连刀下砍了几十颗人头。他浑身浴血,面容狰狞,已然杀疯!
背后似有刀风,赵真急忙转身,便看到李垣林出现在他的身后,并已经砍死那个原想偷袭他的敌兵。
二人边砍杀,边靠近着,赵真低声道:“陛下,这里危险!请速速撤到后方!”
李垣林并未理会,又砍杀了几人。
赵真心急如焚,他接连低声道:“请陛下撤到后方!”
李垣林见他执拗,回道:“大战屠戮,双方士兵迟早要相互渗透混杂在一起,哪里还分得清前方和后方。还是全力杀敌吧!”
说着,李垣林又刀劈了几颗敌人的脑袋,飞溅的血迹早已将他的盔甲染成红色。
赵真见此,也不再多言,只是杀得更加勇猛!
天色渐亮,原先离得较远的沙暴,此刻比预想的还要快。肉眼能见,已有几仗之高,若非太阳从对应的东方升起,怕是早已被其吞噬光芒,天地哪里还分得清昼夜!
敌人如洪水猛兽般拖着他们,战事焦灼,双方死伤都很惨重。只是不知何故,敌军阵营的硫火炮和投石车也都停了下来,而敌军的进攻也不如之前猛烈.......
时间流逝,太阳颜色渐暗,沙暴极速逼近,飞沙走石间,厮杀还在进行。几个时辰下来,中原士兵慢慢占了些上风。
忽然,敌营号角声起,是鸣金收兵的指令!这一幕来得太出乎意料,敌人竟然都丢盔卸甲,朝自己营地的方向奔去。
“前方莫非有诈?”赵真不由心中自问。
“不像!”短暂的犹豫过后,赵真虽不能完全肯定,但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绝望坡地势开阔,地面多是坚硬的盐碱地,即使有流沙但面积却不大。做埋伏不可行,做陷阱更不可行,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曾史敌营内部出了问题。
不论如何,此战当乘势追击!
见敌军已经有明显的败退趋势,赵真乘士气高昂,大喝一声:“将士们,随我杀过去!”
顷刻间,受到这份感召,众将士气势如虹,喊杀声此起彼伏,他们奋力朝前方杀去。
靠近敌营阵地后,赵真这才看清楚,硫火炮和投石车已被尽数焚毁,而残存的炮弹却在敌军中炸开,以致于死伤无数,怪不得敌人鸣金收兵。
赵真猜测这一切都是木河鱼他们暗中做的,他们乘着两方交战,已经悄无声息的混进敌方的阵地。
若非之前的部署,恐怕这仗也不是那么容易打下来的。
李垣林也策马而来,形势看去胜负已分,此战虽是险中求胜,但也算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大破曾史主力的一次战役。他不由心中喜悦,却也明白这残余的敌军也是一股强大的势能,必要诛杀干净。若不乘机斩草除根,恐后续又横生枝节。
望着曾史敌军败逃的方向,正是烟云城的方向,李垣林决意全力绞杀!
赵真在杀掉几个敌兵后,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的前方,此人化成灰他也认得。这就是下令屠杀烟云城的罪魁祸首之一——曾史朝厝的长子:曾史尕金。
烟云城覆灭之日,便是他在城池之下作为先锋,而马昊将军的首级也是他割下来的,挂于城楼之上。
往事历历在目,似梦魇,似恶魔,自醒过来便,困顿着他的一切,而原因皆是此人!
李垣林也随赵真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人身高八尺有余,身形彪壮,发色透红,满脸的长毛胡须如野兽一般,面容凌厉狠辣。他挥动双刀,便将围着他的几名将士砍伤几个,一时间竟无人敢近身相搏!
李垣林当即便要给弓箭手下达诛杀指令,却被赵真拦道:“陛下,曾史尕金手里沾满了众将士和百姓们的鲜血,他不能死的太过容易!”
“你想如何?”李垣林看了眼曾史尕金道。
“我想让他碎尸万段!”赵真恨恨道。
说罢,他从容的下马,手持大刀,便朝曾史尕金的方向走去。
天地肃杀,狂风逼近,但此刻赵真的眼中只有浓郁的仇恨,众人察觉,纷纷退到一旁。
曾史尕金被将士们围困于其中,他见到一个身穿铠甲的少年,满身血污,身形单薄,踏风尘而来。他不由吼道:“你是哪根葱?”
“老子是来取你狗命的!”说着,赵真凌空越起,大刀直直劈了过去。曾史尕金仓皇应战,用双刀接下了这次攻击。
赵真飞速横踢过去,曾史尕金脑袋被重重一击,不由的晃了晃,怒骂道:“你他.妈的,找死!”
赵真不听他说完,脚下发力,再次朝曾史尕金的脑袋踢去。
只是这一次,曾史尕金已有防备,躲闪而过。他一口吐掉口齿里的血水,眼光凶狠,全身朝赵真飞扑过去。
赵真侧身闪过,一刀横批,轻而易举就砍就断了曾史尕金的脚掌。与此同时,一只金箭穿过人群,直直插入曾史尕金的手臂,致使他疼痛难忍而丢了刀,躺在地上。
曾史尕金见大势已失,他身旁没了所有亲信,忽然惨痛的哭叫着:“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这一幕,竟让赵真自觉可笑。
李垣林扔掉手中的弓箭走了过来,他指了指近在眼前的沙暴,随即道:“草包一个,不必同他浪费时间。”
赵真点了点头,原以为曾史尕金是如何恐怖的存在,为今一看,也不过如此!想来,若不是老谋深算的曾史朝厝是他爹,就这类货色上了战场,又岂会赢得那么容易。困住他的梦魇,日日让他心神不安的存在,如今看上去,竟是一个笑话。
曾史尕金声泪俱下的哭喊道:“你们不要杀我!你们可以俘虏我,去跟我爹曾史朝厝谈条件如何?他什么都会答应的。”
李垣林亦不管他如何惨叫,冷笑着对众将士道:“一人来一刀。头留着,送给他爹!”
闻言,众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一会儿,惨叫声,声声入耳,但赵真觉得甚是好听悦耳,比过去所有的声音都让他愉悦。
再去看时,地上除了曾史尕金的头颅,只剩一堆肉泥......
李垣林用手抓起曾史尕金的头颅,对赵真道:“其实,把他爹的头也给砍下来,凑成对更好。”
赵真笑着回道:“陛下,臣也有此意。”
李垣林把头颅递过来,问道:“那就不必留着了,你要不要多砍几刀?”
赵真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笑道:“不了,废刀!”
“也罢!”说着,李垣林将这颗头颅向上抛去,学着踢蹴鞠的模样,将其踢飞很远.....
此刻,沙暴已有铺天盖地之势,李垣林下令:“全军听令,出绝望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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