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安乐郡主握住他的手,“阿晗哥哥,我要走了,明年你要来教我弹琴,你前天答应我了的,你可不能反悔。”

赵晗:“郡主放心,在下一定信守诺言。”

安乐郡主安心离开,又回头嘱咐道:“一定要来找我。”

赵晗微笑点头。

安乐郡主的车马离开后,二哥从柱子后面现身。

二哥过来揽住赵晗的肩,“不错啊五弟,能被安乐郡主看上,看来以后这郡马你是当定了。”

赵晗脸面微红,“二哥,你说什么呢,我只是答应教她弹琴,我也不想娶妻。”

二哥小声道:“二哥正准备开药铺,进些好药给你补补,大夫也说你身子比小时候健壮多了,以后娶妻生子都没问题呀。”

赵晗耳朵红透,甩开他的手往回走。

二哥跟在他后头笑道:“都长大了,还这么害羞。”

赵晗回到房间,董妈妈给他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膳汤,嘱咐他趁热喝。

董妈妈这些年憔悴不少,但望着赵晗渐渐有起色的身体,她心里只有开心。

从前大夫说赵晗怕是活不过十二岁,但这些年因为有沈清思和赵骥陪着赵晗,让赵晗每日开心,好好保养身体,赵晗也算顺利长大,身子骨也不似小时候那般虚弱。

赵晗喝完汤,董妈妈提起郡主的事,赵晗只是无奈摇头,苦笑了一下。

董妈妈知道赵晗的心事,也知道赵晗私底下因为什么而惆怅。

赵晗:“董妈妈,你说要是我们一直长不大该多好。”

董妈妈:“是啊,还是小时候跟四少爷和小姐一块玩更开心。”

…………

阜城城门大开,哨兵大喊道:“大将军回城了!”

赵忠及带着一队兵马风尘仆仆地返回阜城。

转眼又到了年底,皇上特许赵忠及回家修养小半年,但赵忠及脸上却仿佛笼罩着阴云,路上一言不发。

回到家内,沈清思和哥哥嫂嫂出来迎接,几个孙子跑过来喊爷爷,赵忠及这才脸上开花,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把几个孙子的头挨个摸了一遍,把最小的那个抱起来逗逗。

当晚,赵忠及叫了赵光赵直赵骥三个儿子说话,在院子里烤火的丁管家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是担心地看着里面。

赵骥:“他们那些狗官干什么吃的,一个个胳膊肘往外拐,爹,怎么连你也变怂包了,你再这样迟早有一天要后悔。”

赵忠及和赵骥吵起来,最后赵骥被骂了出去。

赵骥看见烤火的丁管家,“老丁,这么冷还在外面干嘛,回去歇着吧。”

丁管家搓了搓手:万幸没打起来,他都准备好要冲进去劝架了。

次日,赵忠及在院子里练武,又把赵骥喊了过来。

赵骥已经是今非昔比,个头比赵忠及还要高一些,年轻结实的胳膊能扛起大鼎。

过了几招,赵忠及后撤几步,虎口震得疼,龇了龇牙。

赵骥得意的笑了笑。

赵忠及:“长本事了,平日底下没少练吧。”

赵骥:“是你老了,力不从心了。”

赵忠及竖起眉毛,“屁话!你敢不敢接着打?”

赵骥:“接着打就接着打,反正最后撑不住的肯定是你。”

父子俩人又开始过招。

…………

晚饭后,沈清思路过前院,看见赵忠及拿着酒杯站在门口,仿佛喝醉酒。

赵忠及看见她就喊道:“燕儿,来来来,陪爹说说话。”

沈清思被赵忠及拉进屋,脱下披风坐下,屋里烧着炭盆,跟外面仿若两个世界。

赵忠及从桌底拿出一兜栗子,放在炭盆里烤,“燕儿,这是爹特意带给你吃的。”

赵忠及自己拿了盘花生米,就着花生米把最后剩的一杯酒也喝了。

过了一会儿,赵忠及把烤熟的栗子拨出来,剥壳后递给沈清思。

沈清思吹着烫手的栗子,“四哥也爱吃栗子,给他留点吧。”

赵忠及埋头剥栗子,“不给他,给他吃不如喂狗,喂狗还知道冲我摇尾巴。”

沈清思:“四哥又惹您生气了?”

赵忠及叹气,“他从小到大哪一天让爹开心过,就知道跟爹犟嘴……偏偏你们都还护着他,不然爹早把他打烂八遍了。”

赵忠及嘟囔道:“奇了怪了,他对你们都还不错,怎么单单就跟我拗着来……气人呐气人……”

沈清思张了张嘴,却又没说话。

此事她还是听大嫂说起的,赵骥还小的时候就因为生母身份不明饱受非议,自续弦夫人去世后,府里那时的刘管家把家里管得乱了套,有些下人们当着大人面管赵骥叫四少爷,背地里说他是野种。

后来大嫂嫁入赵家后发现异样,才把一干咬舌头的下人都打发走了。

沈清思看着门外飘飞的雪花,轻呼了口气,转念一想,正好现在赵忠及酒劲儿上头,趁此机会问问赵骥的身世。

沈清思:“爹爹,四哥的母亲到底是谁啊?”

赵忠及剥花生的手顿了顿,摇头道:“不记得了。”

沈清思:“爹爹肯定记得,只是不愿意说。”

赵忠及低着头连吃花生米。

沈清思过去轻晃着他的胳膊,眨着眼睛:“爹爹,真的不能说嘛,连我都不能听嘛。”

赵忠及:“好好好,爹只告诉你,你可不许跟别人说。”

沈清思眼睛转了下,“爹你放心,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赵忠及躺在长椅上,“老四的娘是……是西摩国的细作。”

沈清思惊讶道:“她是西摩人?”

赵忠及:“不是,她是隆国人,但从小被西摩人拐去培养成了细作。这也不能怪她,她从小是个孤儿,流落在外,差点被那些饿狼吃了,被西摩人捡去当了细作才活了下来。”

赵忠及闭着眼睛回忆道:“那年我回城时中了埋伏,受了重伤,寸步难行,有个年轻的姑娘从树林子里钻出来,给我敷药,还把我扶到她的屋里养伤。”

他睁开眼,抽了抽嘴角,“她刚开始接近我时,我也觉得不对劲,我正在被西摩人追杀,那深山老林里怎么会突然冒出个水灵的姑娘。”

沈清思:“那姑娘长得很漂亮?”

赵忠及泛红的眼睛微微发亮:“是啊,长得很漂亮。”

赵忠及最终没挡住美人计。

赵忠及为了活命,就先在那位姑娘的小屋里住着养伤,等他伤养好之后,他还是舍不得走,很快他就学会了在山中打猎采野果,也和那位姑娘成了亲。

他们在那个隐蔽的山间小屋里住了近两年,那是一段不问世事的安宁日子,他们就像一对普通的猎户夫妻,赵骥就出生在那个小屋里。

只是后来两人的行踪还是暴露了,一天夜里,西摩人来围剿他们。

“老四她娘替我挡了一箭,自己死了。”

赵忠及手背捂住眼睛,哑着嗓子道:“是我对不起她。”

沈清思也听得伤心,后悔不该问及此事。

后来的事她都知道,赵忠及把赵骥揣在衣服里带回家,府里有人问赵骥的生母是谁,赵忠及说是个猎户家的女儿。

赵忠及不太会撒谎,他说这话时眼神躲闪,众人都不相信。过了数日,有人再问及赵骥的身世,赵忠及果然忘了上次编的身份,说赵骥的生母是一个偏僻村庄的农家丫头。

因为几次说的不一样,别人就猜测生母的身份不对劲儿,可能见不得人,有说是在路上捡来的,还有说是妓女生的……

赵忠及:“我当时咋说实话,她娘原来是西摩人的细作,这事儿万一抖出去,老四还怎么在赵家立足。”

沈清思:“如此说来,四哥的身份确实只能是个秘密,可是爹爹应该让四哥知道你这份苦心的。”

赵骥小时候也经常问赵忠及自己娘亲是谁,赵忠及说不清,还经常训他,所以赵骥自幼就爱跟赵忠及拧着劲。

赵忠及开始轻轻打鼾,沈清思给他盖上毛毯,喊来下人在旁边照应着。

沈清思出门,扭头就瞥见赵骥靠在门外墙上,头上积了一层白雪。

赵骥和沈清思默默对视,沈清思突然过去抓过他的手,塞给他一包热乎的手帕。

赵骥打开手帕,里面是几个剥了壳的栗子。

赵骥看着沈清思离开的背影,又过去看了看屋里睡着的赵忠及。

这次回来,赵忠及脸上比之前多了几条皱纹,两鬓又添了不少白发。

赵骥偏了偏头,这才发觉曾经他印象中那个年富力壮的父亲突然变了一个人。

冬雪消融,桃花开谢,赵府树上有一对燕子正在筑巢。

大哥和大嫂来到赵忠及的房间。

赵忠及:“老大媳妇也来了,有事啊?”

大嫂:“爹,我想着四弟年纪也大了,是不是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赵忠及摸摸胡子:“噢,老四是该讨个媳妇了。”

赵忠及:“不过他那个犟脾气,让他相亲他恐怕还不乐意,随他去吧,他若是有看对眼的,你们帮趁着好好提亲,”

大嫂肚里的话一时说不出口,只好退下。

大哥:“爹,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要我办?”

赵忠及:“朝廷把邴州峪城总兵的任命状给爹了,说是爹可随意指派人去担这个职位。老四不是闲着无聊嘛,我想让他去,不知道他同不同意,你去替我问问。”

赵光随后就把父亲的意思传达给赵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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