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魔迹

次日清晨,朝歌在秦夭夭的淫威下被迫接受了洗床单的差事。此刻的他正观察着那床单上那些奇形怪状的血迹。

按照形状来看,不规则圆状的这一摊是秦淮尸体流下的,这个手掌形状的是秦夭夭的,那这离着两处五丈远的三根上宽下窄柱子形状的是?

定魂针!!!

秦夭夭在厨房做着饭,卧房里瞬间传来朝歌暴怒的声音。

“秦夭夭!你个挨千刀的竟然骗我!”

这哪里是什么劳什子定魂针,分明就是和着血的水凝成的冰锥!!!

当事人掏了掏耳朵,再次表示此妖真聒噪。

秦夭夭端着做好的饭菜放到了院子里的桌上,似乎是听不见房间内的怒吼。

啪!

沾满血污的床单被朝歌狠狠地拍在了桌上,气急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堂堂一只妖,怎么就被这血凝成的冰锥吓唬得丢了面子。

不行,今天说什么也得找补回来!高低讨个说法!

而秦夭夭只是淡淡地白了他一眼,一脸不想和傻子说话的表情。

不过她也确实没什么心情和他说话,只是默默端起碗筷进食。

朝歌看着桌上的饭菜,看色泽感觉好像还不错?

好奇地拿起筷子学着夭夭的样子夹菜,结果尝试半天都失败了。

朝歌眉头一皱,不满道:“麻烦的玩意儿。”

接着便直接抓了块豆腐塞进了嘴里,还没来得及仔细品尝便迫不及待地将豆腐吐了出来。

“呸呸呸!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么难吃,水,我要水!”

说罢抄起一旁的茶壶吨吨吨就是灌水。

走神的秦夭夭拉回了思绪,这下才注意到口腔里充斥着齁死人的咸味。

一把抢过朝歌手里的茶壶也是吨吨吨地灌水。

“你们人族就吃这些个玩意儿吗?”朝歌一脸嫌弃得盯着桌上的饭菜,之后又抬头有些怜悯得看向秦夭夭,“等我找回真身,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这都什么破玩意儿。”

秦夭夭一脸黑线,这菜算是浪费了。不过正事要紧,她打算问问朝歌的安排。

“朝歌,再过不久就是测灵宴了,进了降魔塔,你要怎么去找你的真身?”

朝歌摸了摸下巴,略微思索了一下说:“我虽然没有以前的记忆,但是在我的意识里,妖魂和自己的真身应该是有感应的。只要能进降魔塔,我应该能试试。”

秦夭夭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等你找回了真身,你有什么安排吗?”

朝歌摆了摆手:“这我哪里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可能我只是一只普通的山精,那找回了真身我自然是回到山林里自在逍遥,又或者说,我其实是一只非常厉害的大妖?”

朝歌越想越开心,仿佛自己就是一只大妖,那可真是太好了,等回到真身,他第一件事就是要抓住秦夭夭,让她跪在自己面前端茶倒水,捏肩捶背,然后叫他主人!

思想很美好,现实很痛苦,秦夭夭就这么一筷子脑袋打断了朝歌的美梦。

秦夭夭狐疑得盯着他,一脸嫌弃:“想什么脏东西呢?我问你,如果我说,让你做我的妖侍,你愿意吗?”

秦夭夭语出惊人,朝歌顿时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妖侍?潜藏在昆仑的这些日子他也不是没听昆仑的弟子们说过。

测灵宴在即,很多昆仑弟子都在讨论着自己成为了驱魔师,会有个什么样的的妖侍,憧憬着带着妖侍在大荒大开杀戒降魔的生活。

不过最让他在意的,是昆仑驱魔师一旦缔结妖侍,那么驱魔师的灵魂便是缔结妖侍的代价,驱魔师百年以后,其灵魂归妖侍所有,不入轮回。

人类的灵魂本就是修炼极好的资源,更何况是昆仑驱魔师的。

这也是昆仑驱魔师让整个大荒都打心里尊敬的原因,毕竟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人族门派或者妖族族群能有像昆仑这般对抗魔族的觉悟。

朝歌皱了皱眉头,狐疑得问夭夭:“你认真的?把你的灵魂交给我?”

秦夭夭点了点头,笑着说:“你帮我带回了师傅的消息,我还没感谢你。”

“那万一我真是个小山精呢?手无缚鸡之力,遇到魔族也帮不上你任何忙,你这不亏大发了?”

秦夭夭的目光朝着昆仑大殿的方向望去,朝歌也紧跟着夭夭的目光,入眼是被云烟缭绕的山腰。

“你看,这昆仑弟子那么多,估计这次的测灵宴也会筛选出许多厉害驱魔师。我呢,整日在这里种田养鸡的,修炼不勤奋,自是不算能力出众的。”秦夭夭拿起茶壶,斟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缓缓推给了朝歌。

“你要是小山精,那和我这资质平平的驱魔师倒是相配。若是真打不过那魔物,那我们就一起守着这片土地,等有了收成换了银钱,我们就去大荒那些被魔物摧残的地方,去帮助他们灾后重建,这也算是有了自己的贡献。”

朝歌沉默了,他认真得看向秦夭夭,忽然他笑了,端起了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抬起手支着脑袋看向秦夭夭,说:“那我就日日替你洗衣做饭,煮酒烹茶,可好?想必我若是一只山精,那必然能把这田里的收成翻好几倍,年年都是大丰收。”

夭夭笑了,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应该也不错,不过还有一件事是她一定要去做的。

“朝歌,等测灵宴结束,你带我去你遇见我师傅的地方可好?”

“行,谁叫你是我主子呢。”朝歌转念一想,又提了个要求,“先说好啊,我可不好养,日后这些个腌臜吃食可别投喂我,衣食住行可都得精细着。”

“放心吧,跟了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朝歌心情大好,似乎早已忘记刚还想着抓秦夭夭伺候自己,跪在自己面前叫主人这茬事了。

两人愣神之际,院外传来了吴婶打招呼的声音,从缝隙里可以隐约看到她正探头探脑朝着院内张望着。

“东家!东家在吗?”

“欸,在呢!”

秦夭夭连忙起身去给吴婶开门,门一开便是吴大婶春风拂面的笑容,只是不知为何秦夭夭总觉得今日的吴婶似乎憔悴了许多。

吴大婶一进院子那目光就落到了院中朝歌的身上,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次,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

不过还是扬着笑脸,满脸热情:“东家,这是?”

秦夭夭心下一乱,这总不能和吴婶说他是昆仑通缉的妖族吧。当下连忙一边拉着吴婶就到石桌前坐下,一边快速想着由头。

“他是朝歌,是我,我远房表哥,家里遭了灾荒来投奔我的。”秦夭夭又看向朝歌,“表哥,这是吴婶子。”

朝歌礼貌地咧着嘴和吴婶打招呼:“吴婶好!”

吴婶看着秦夭夭勉强的笑容,眼里更是狐疑。相处这么多年秦夭夭有没有撒谎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面色转而凝重,她拉过秦夭夭,刻意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道:“东家,你老实告诉我,这人是你找的对象吗?”

秦夭夭错愕:“啊?”

“别瞒我了,这周边都传遍了,说你家里有个小白脸,这大家也是关心你。”吴婶一时有些语重心长起来。

“这,你不是和大师兄有亲吗?吴婶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姑娘都喜欢好看的,等你到了婶子这个年纪就知道好看最没用啊,那昆仑大师兄也长得不差,你可别犯傻呀。”

秦夭夭顿时红了脸,连忙摇头:“不,不是的吴婶子!”

身后传来朝歌幽幽的抱怨:“我耳朵没有聋,背后说人坏话麻烦远一些。”

朝歌眼中压抑着怒气,亏他还赔着笑脸给这个妇女打招呼。

吴婶见朝歌也是听到了,也不再压低自己的声音,一个转身就将秦夭夭拉到自己身后。

她面色不善,对朝歌也没有好语气。

“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想吃软饭的,怎么说也是个四肢齐全的大小伙子,做点什么正经营生不好?”

朝歌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吃软饭的?”

还未等朝歌多与吴婶子反驳几句,一丝异样的气息弥漫到朝歌鼻尖,那是一股他很熟悉似乎是刻进他灵魂里的味道。

他瞬间皱了眉凝了脸色,潜意识告诉他这气息不是什么好东西。

“吴婶,你这身上什么味道?”

突然转变的话题让吴婶有些诧异,她身上能有什么味道?下意识抬起胳膊嗅了嗅。

“哪有什么味道?”吴婶面色不善,“你别岔开话题!”

朝歌的话一提醒,秦夭夭被吴婶打岔的思维瞬间冷静下来。

今日的吴婶确实不太对劲,面色憔悴倒是其次,吴婶子怎会对别人这般敌意?她平日可是再和善不过了。

秦夭夭眼中金光一闪,终是让她在吴婶身上看出一些不对劲来,那沾染在吴婶裙底的魔气还真不易让人察觉。

“是魔气。”秦夭夭冷了脸,“最近连这山脚下魔气也这般猖狂了。”

那抹魔气似乎有自己的意识,见行迹败露就妄想逃离此地飞向自己的本身。

“想跑?”秦夭夭勾唇一笑,这也太小瞧她了。她看着倒下的吴婶,又转头对朝歌嘱咐道,“朝歌,照顾好吴婶。”

眼见着吴婶就这么倒在了朝歌怀里,原本下意识想退后的朝歌硬生生止住了脚步,黑着脸愣在原地。

秦夭夭抬腿跃上半空拦住魔气去路,身姿轻盈飘逸。金色灵线被数根银针带出直接缠上魔气,转眼间银针瞬间穿透魔气,带着金线将魔气捆得严严实实。

落地,秦夭夭指缝中绷直的金线被她再次交叉使力一拉,那半空中的魔气还未来得及惊恐便四分五裂消散不见。

秦夭夭站起身挥手散去金线,眼眸深沉地看向魔气逃窜的方向,眉头紧皱,那是吴婶的屋子。

“朝歌,吴婶家里有情况,我去看看。”

语罢,还未等朝歌反应过就抬手一招,御剑而去。

“喂!等等我!”朝歌一急,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吴婶心下一阵纠结。

眼见着秦夭夭的身影越来越小,当下咬牙转过身背起吴婶就追了出去。可不能等这大婶醒过来看到自己又劈头盖脸一顿骂,还是丢回家得好。

秦夭夭推开吴神家门,扑面而来便是让人不舒服的魔气,屋内黑压压的一片。

食指一抬便是一团金光照亮了整间屋子。

秦夭夭这才看见了卧室内令她震惊的一幕,草席上的吴叔已是骨瘦如柴,一头魔狼正匍匐在他身上贪婪地吸食着他的灵魂。

眼见有人打断了它的美餐,魔狼转过头幽怨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秦夭夭。

这山脚下竟然出现了中级魔物?

“该死的魔狼。”秦夭夭心下一惊,但也明白此时吴叔已是危在旦夕。

而那魔狼似乎是看到了更美味的东西,眼神透露着贪婪,猩红的舌头带出涎水毫不收敛地滴在吴叔身上。

剑拔弩张,秦夭夭持剑便是金光一闪刺向那头魔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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