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看着冲进大殿的人马,把大殿中的百官团团围住。
李浤晏站起来,仿如胜券在握的王者,一步一步走上大殿。
秦天流还沉浸在散子之痛中,看见李浤晏上来,才反应过来李浤晏反了。
可作为一个武官,即便自己最亲近的人死在面前,再悲痛,遇上敌人也会第一时间先击杀敌人再说。
他一下起身,怒视着李浤晏,奈何,今日由于是自己儿子的婚礼现场,所以秦天流并没有武器在手,只怒瞪李浤晏道:“老乌龟,你终究是憋不住了!”
李浤晏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老东西,如今整个大殿已被老夫包围,而你的秦家军如今还在秦家营中为你的大儿子喝酒庆祝呢,如今百官被困于大殿之上,老夫劝你不要做无畏的挣扎,乖乖自刎,老夫定念你多年与老夫打交道的情分上,给你留个全尸。”
李浤晏说完,看向凤歌姐弟两人。
“陛下,公主,老夫劝你姐弟二人还是乖乖把玉玺交出来,再写下禅位书,老夫保证可以免你姐弟一死,甚至,只要你愿意,老夫可许你后位,母仪天下,可好啊凤歌公主?”
“无耻老贼,你休想在本宫身上打那肮脏注意,本宫即便死无全尸,也不愿被你糟蹋了去。”
“呦!哈哈哈!公主才华横溢,容貌卓绝,又是烈性女子,当真让人不心生爱慕来,不过不知公主的烈性可抵得过整个魏氏家族的脑袋,尤其是陛下这颗可爱的小脑袋瓜子?”
月麟一听,吓得躲在凤歌身后。
凤歌一手紧拽着月麟的小手,姐弟两人手心全是汗水,一片泥泞。
自赵升平死后,娴太妃一直精神不振,百花郡主和亲巴图,大燕雪崩,势力在快速向着凤歌手里集中,等凤歌与秦家结亲成功,便再无人可动魏家皇权。
所有一切都对李浤晏不利,再等下去只会越难成事。
她知道李浤晏定然狗急跳墙,会选在这会儿举事,即便如此,她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李浤晏你以为你围住整个大殿就能成事?你别忘了,这里还有秦家的人,有与秦家一般的忠臣,即便你杀了秦云山,你也控制不了百官,没有百官的支持,给你玉玺,你也坐不了这皇位!”
李浤晏听罢,也不恼:“公主提醒的是,只是公主不知道的是所有百官已经中了水蛊,水蛊溶于水食之而不易察,中蛊者慢者身体筋急,头痛发热,快者可让中蛊者七窍流血而亡。”
秦天流一听怒道:“老皮夫,老夫杀了你为山儿报仇!”
秦天流说着已朝着李浤晏冲了上来。
李浤晏却是不躲,站在那里看着秦天流冲上来,直到秦天流冲到面前后,突然目眦欲裂,一下捂住头痛苦的嚎叫起来。
“啊!”
秦天流官冠落地,如疯魔一般滚地嘶吼。
“秦将军!”
殿上有秦天流派的官员见状就要起身冲上来,被围着的人冲上来从后面一下刺穿胸膛。
如此一下死了三四个官员后,瞬间震慑住了百官。
李浤晏见状,对着文武百官道:“诸位,皇帝年幼,公主如今丧夫,悲痛欲绝,所以决定禅位于老夫,老夫虽才德有欠,却也心系天下,已决定接下此大任,文武百官,可看见秦家父子两的遭遇了,如今众位都喝下了含有水蛊的茶水,若是不支持老夫者这就是下场,然支持老夫登帝者,定然加官晋爵,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李浤晏派的几个核心人听罢,也纷纷应合。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月麟见死了人,吓得脸色煞白。
“皇姐!月麟怕!”
凤歌从未放开她的手,趁着李浤晏沉浸在与百官互动时,拉着月麟来到满地打滚的秦天流身边。
她放开月麟的手,蹲下去按住秦天流的脑袋。
“秦将军!秦将军!”
秦天流睁开血红的眼睛,仿佛下一刻,那对血红的眼珠就要从他眼眶中爆出来。
李浤晏道:“公主,别白费力气了,你不懂蛊术,即便你再叫他,他也依然头痛欲裂,直到七窍流血而亡为止。”
凤歌记得楚霄玉说过,她吃下的蛊与楚霄玉身体里的蛊虫乃是百蛊之王的金蚕蛊。
金蚕蛊作为蛊王,可吞噬其他的蛊虫。
若是水蛊被金蚕蛊吞噬,那蛊毒自然就解了。
可她不知道如何唤出身体里的金蚕蛊,楚霄玉也被她命人拖下去了,该怎么办呢?
突然,她看着被自己双手按住的秦天流。
秦天流乃是武将,力大无穷,且刚才的情况自己为何就能轻易的按住了他?
且他的眼神似乎在害怕。
他在害怕自己!所以才一直想着朝着后面躲没有反击。
不对,是他身体里的水蛊在害怕她体内的金蚕蛊。
意识到这个问题,凤歌一下缩回一只手,把手放在唇边一咬,鲜血溢出指尖后,她把手指迅速放在了秦天流的嘴上方,让那滴血珠滴落在秦天流嘴里。
秦天流原本惊恐挣扎的身子一下不动了。
凤歌见状,心下大喜,站了起来。
她刚起身,秦天流已恍如梦醒,一下翻身跟着站起。
这一幕倒是把李浤晏给看蒙了。
“你……你居然懂蛊术。”
凤歌也没功夫与他解释这些,对秦天流道:“秦将军,弑子之仇,国家之危,请秦将军赶紧召唤秦家军来救驾。”
秦天流此时已冷静许多,看了眼还倒在血泊中的秦云山,从袖中探出一只火折模样的物件,对着天空举起。
一道红烟窜入云霄后,秦天流道:“老皮夫,你不知道吧,本将军早就料到你会狗急跳墙在今日举事,那些在秦家军营中的兵不过是公主拿钱雇来的戏子而已,真正的秦家军就在大殿之后呢!”
李浤晏一听,脸色大变。
“戏子,怎么可能?”
李浤晏话音刚落,一队身着黑色铠甲的秦家军已冲进来,把围着百官的李浤晏的人围住。
有反抗者不过一个对峙便被击杀。
所有的一切转变太块,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已被秦家军团团围住。
“好,好,了不得啊凤歌公主,居然用戏子以假乱真,让真正的秦家军埋伏在大殿之后,果然好计谋。”
凤歌咬牙道:“丞相过誉了,丞相觊觎我魏家天下已久,本宫不得不防,只没想到的是你居然对秦云山下手这么快,可怜他与本宫还未拜天地,英才早逝,今日,本宫要你整个李家为他偿命。”
“不过屈屈一个秦云山而已,怎让公主为他如此伤怀?”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殿外传进来。
凤歌大惊,扭头看向殿门,便看见一队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冲了进来,中间一个一身玄色长衣,身披暗蓝色鹤氅的男人如君领天下的王者大步迈入正殿。
此人,凤歌认得,自是那赤岩山山匪头目王瓒,或者应该唤他李瓒才对。
他乃是李浤晏与西域女子所生的私生子,因为母亲身份不能入府,所以那女子怀孕后就被李浤晏送入了赤岩山养着,直到他成年后,接管赤岩山,赤岩山便成为了他们父子的谋逆据点。
李浤晏利用职务之便把贪污收受的银子送进赤岩山招兵买马,只为起事做准备。
果然,李浤晏在看见王瓒带人进来时,微微扯动唇角,甚为满意,对着秦天流道:“老乌龟,你的人被老夫的人困在中间了,这回你没招了吧。”
李浤晏说完,看向凤歌。
“公主,你有你的张良计,我自有我的过墙梯,老夫劝你,还是乖乖就范吧!更何况,百官已中水蛊,若是不听只有死路一条,你以为他们真的能为了你不要自己的小命吗?”
“而且,老夫保证,你若是让小皇帝乖乖写下禅位书,以后你姐弟二人也可留在宫中,老夫保证小皇帝无忧一生,同时也绝不动你魏氏家的人,只需要他们迁出京都,前往凉州生活即可。”
“呵!”
凤歌冷笑。
凉州城如其名,乃是一个荒凉的边疆小城。
是冉魏流放罪犯之地。
可以想象,若是魏氏被流放到那里,那些被流放到那里的人会如何对待魏氏的人了。
或许比死还可怕也未可知!
凤歌抬眸看着灰暗的天空,她终究是棋差一招。
且李浤晏的野心或许早在他把王瓒母亲送进赤岩山时就种下。
这么长时间的准备,岂是她一人凭借两月的努力就能改变的。
果然李浤晏道:“公主倒也不必感慨,毕竟你这女娃娃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老夫连连吃瘪,已属当世仅有,若公主是男儿身,继承王位,或许老夫这一世都没有举事的可能了。”
“呵,丞相不也还是举事了吗?”
“哈哈哈,好,如今公主只要答应老夫,把新郎换一换,由老夫来与公主拜堂,那便可保住魏氏,保住百官,如何?”
凤歌冷道:“只要你放了皇帝,本宫便随你拜堂。”
李浤晏一听,心情大好:“好,放,当然放,若是公主与本相拜堂,那小皇帝就是本相的小舅子,自然不会杀了他。”
“哈哈哈哈!我亲爱的父亲大人,本尊今日来可没为你准备拜堂的大礼。”说话的正是进大殿后一直未开口的王瓒,“传言得公主者得天下,公主的谋略才华那一夜在暖心阁本尊也算是见识了,本尊甚为欣赏,父亲大人已年老,当退居太上皇之位,至于皇位,自然由本尊接手。”
李浤晏一听,大怒:“瓒儿,不可在这时候胡闹,今日我们先拿下皇位,谁为皇日后再议,更何况,你乃本相之子,帝位以后自然是你的。”
王瓒嘴角轻扯,微微一笑,转身对百官道:“各位中了本尊的水蛊,此蛊只有本尊能解,若是本尊得各位拥立,那本尊将与各位同荣辱,共富贵,否则都得死。”
百官一听,再加上刚才被刺杀的几人,此时已是面无血色,就等着有大胆者站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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