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轻轻推了推楚霄玉。
楚霄玉已是比她高了一个多头的俊小伙,如今再如小时一般抱着自己讨安慰终觉得不妥。
楚霄玉却抱得越发紧了些。
凤歌脸上莫名有些烧红,道:“小雨,你长大了,以后不许再这般抱着姐姐,你当知道男女有别,阿弟长大了,与阿姐是需避嫌的。”
楚霄玉轻轻摇头:“不,小雨喜欢姐姐,不需要避嫌……”
凤歌一听,顿觉小雨这孩子的想法实在太过超乎伦常,赶紧制止。
“小雨,你不许有这个想法。”
凤歌说完,一把推开楚霄玉转身欲躲开他,然而因为躲的太急,这房间又小,险些撞在了一旁的柜子角。
楚霄玉见状,伸手一下按在柜子边,让凤歌白皙的额头正好撞在楚霄玉手背上。
“姐姐,你又欲撞这柜子?”
凤歌微微一愣。
因为房中空间有限,这柜子是凤歌装衣裳所用,就立在房门后,平日一个不甚就会撞着。
如今倒也不是第一次想去撞它了。
凤歌回神越发尴尬,转身把楚霄玉推出去。
“小雨,你先出去。”
说完,凤歌“哐”一声把房门合上,整个人背靠在房门上。
自己怎么了,明明知道小雨不懂事,所以才会那般,然为何她心跳如此之快。
这种超乎人伦的行为小雨已不是第一次做了。
凤歌每次都会自责自己在教导弟弟的路上是否哪里出现了问题。
她努力强压自己剧烈的心跳,想到了一个办法去处理这件事。
当凤歌平静心情再次从房中出来时,楚霄玉已把今日带回来的海货清洗完,正准备烧火烧饭呢。
这些事平时只要楚霄玉在就是他在做,凤歌打下手。
凤歌便时时觉得自己这阿姐当得甚为不称职。
楚霄玉便告诉她,她本就不是烧火烧饭的命,她乃天之娇女,十指不沾阳春水,生活起居从出生到出事前一直有人伺候着。
如今落难,虽不能如以前一般,但他这个弟弟也当不让她受那苦才是。
凤歌听罢,笑笑去揉弟弟的头。
“既如此,你也当是豪门少爷公子,也是被人伺候的,你可吃得了这苦?”
楚霄玉道:“自然,小雨乃是男子汉,这不叫苦,况且伺候姐姐我愿意。”
凤歌听罢,便让他说说以前家中事,楚霄玉便胡乱一通忽悠过了。
见楚霄玉把食材洗好,凤歌便蹲在灶台前往里面添柴火。
两人一人添柴,一人执勺。
海味出锅,楚霄玉剥好一只大虾递到凤歌唇边,才发现她鼻尖上被黑灰蹭了些许,于是冲着她抬了抬下巴。
“姐姐。”
“嗯?”
凤歌抬眼看楚霄玉,见他盯着自己,赶紧收回目光。
“赶紧吃饭。”
然而,楚霄玉哪里肯听她的,朝着她又凑近了些许。
“姐姐,你这里脏了些许黑灰,我帮你擦擦,说完已伸手抚上她的鼻尖。
然而却也把指上的油腻蹭了一片在她脸上,如此不仅没能把黑灰给擦去,反而把那一点不大的黑灰给晕染开来。
凤歌见楚霄玉嘴角微微上扬,微微拧眉。
“小雨!你敢逗我?”
楚霄玉微微一笑:“没有,姐姐脸上是真的脏了,来先吃了,我给你擦。”
他说着,把手里的虾塞进了凤歌唇中。
凤歌被动的张口把虾含住,看着楚霄玉越靠越近的脸,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便再次出现了。
楚霄玉用袖上柔软的布料轻轻帮她擦拭着,眼前白皙的脸颊上染着一层红霞,她剧烈的心跳声合着自己的心跳声。
面对面前美如玉的人儿,楚霄玉青春萌动的心再也控制不住,他微一低头,一下覆在了因为含着虾仁微微嘟着的粉唇上。
两人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那种电光石火的碰撞,让凤歌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唇上湿热的覆盖动了一下,她才回神,一把推开楚霄玉起身就朝着房中跑。
楚霄玉见状赶紧起身去追,然而,“砰!”一声房门合上,他被凤歌关在了房门外。
刚才那种香甜柔软的碰触让楚霄玉依然心绪紊乱。
当年,凤歌摔下悬崖后,后脑被撞,醒来忘记了所有事情,却只记得有一个弟弟,她要保护她唯一的弟弟。
为了稳住病情,大夫让楚霄玉告诉凤歌,称他就是她的亲弟弟,以稳住凤歌的情绪,否则她情绪不稳,不利于她的病情恢复。
楚霄玉本就一直唤凤歌为姐姐,一听自己充当她的亲弟弟还有利于她身体恢复,便应下了。
凤歌死而复生,对这个弟弟越发疼爱,导致楚霄玉越来越享受她这个姐姐的关爱,后来也越发没有勇气去说出实情了。
俗话说,一个谎需要无数个谎来圆。
所以在说起过往时,楚霄玉从一开始的模棱两可,到后来凤歌一提过往,他便想各种法子逃避,这一躲便躲了这些年。
然而随着年龄的长大,他越发压不住对凤歌的感情。
尤其今天,当楚霄玉看见纪文龙欲欺负凤歌,他心底的恶魔被彻底唤醒。
他不想再忍了。
他要寻个机会说明两人并非真正的姐弟关系,他要她成为自己的妻。
“姐姐,我有话想对你说。”
屋里凤歌背靠在门上,脸红心跳,自责,愤怒,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
听见楚霄玉的话,她深呼吸一口气道:“小雨,我也有话与你说。”
她努力调整好自己后,才拉开门。
门外楚霄玉低头看着她,那种毫不掩饰的爱慕如今连藏也不愿藏住。
“姐姐……”
凤歌赶紧打断他:“小雨,这事怪姐姐,是阿姐没有告诉你伦常之事,所以我已决定为你说门亲事,就纪二娘家的灵铃就不错,她与你年纪相仿,且对你有意,你正好也喜欢她……”
“我没有喜欢她。”
楚霄玉难得的打断凤歌的话。
凤歌道:“没事,阿姐知道你害羞,说媒的事我明日会去寻纪媒婆……”
楚霄玉伸手抓住凤歌的双肩。
“姐姐,我说了我不喜欢她……”
“小雨阿哥,你们在干什么?”纪灵铃手里提着一个竹编的食盒出现的楚霄玉身后,看见屋里拉扯的两人,歪着脑袋好奇的问道。
凤歌赶紧一把把楚霄玉的手从肩上拿开,道:“灵铃来了,你去招呼她。”
凤歌说完,侧身从楚霄玉身边走过,准备去把刚才没吃完的饭吃完。
楚霄玉看着面前空了的人影,转身跟上。
纪灵铃见状,上前一步挡住楚霄玉的去路。
“小雨阿哥,这是阿爹今日打捞回来的海货,阿母煮得太多,让灵铃拿一些过来与你的。”
楚霄玉并没有去接纪灵铃的食盒,开口道:“我今日也出海了,够吃,你带回去自己吃吧。”
楚霄玉说完,欲去房外的饭桌上陪凤歌吃饭,纪灵铃却不依不饶,嘟着粉唇抬头看着他。
“小雨阿哥,你就收下嘛,这可是人家一片好意呢。”
里面可都是好货,阿母舍不得让她拿来的都被她悄悄给拿进食盒中拿过来了。
她上前一步,伸手欲抓住楚霄玉的手把食盒放进他手中。
然而,楚霄玉手一被纪灵铃碰到就向后退开一步,让两人拉来距离。
纪灵铃手里的食盒“啪嗒!”一下掉落在地上,洒了一地。
两人瞬间都愣住了。
连那边坐在桌上用余光看着这一幕的凤歌也愣住了。
不过,凤歌没打算插手,一边剥着虾一边用余光看着。
纪灵铃见状,大眼睛眨了眨,眼泪夺眶而出。
“小雨哥哥,你可知这是灵铃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好东西,然你呢,你就是被你那姐姐霸着,她就是个不要脸的贱货……”
“闭嘴!”楚霄玉冷道。
“我就不,我就要说,你那姐姐不顾人伦,她喜欢你,把你霸在身边,自己不成亲,也不与你说亲,心底存着那肮脏心思,这曲江村谁人不知……”
“我让你闭嘴……”
“我说了不,我……我刚才进门时就看见了,她居然亲吻你,她就是个不要脸的贱货……”
“啪!”
楚霄玉一巴掌甩在纪灵铃脸上,然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楚霄玉微微拧眉,看着自己手心,然后冷道:“这世间谁也不许说姐姐,若是在我小雨不知,不听之地说那是因为我不知,若是当着我的面说她不是,我必护她,你回去吧,以后莫要再来了。”
楚霄玉说完,大步绕开纪灵铃朝着凤歌走去。
凤歌一时也不知当如何做。
她原本想与小雨说亲,而说亲的对象就是纪灵铃。
如今,纪灵铃既然当面出口骂她。
她自不是什么圣女去大度原谅一个骂自己的人,所以便随纪灵铃抬手哭着跑离了。
纪灵铃离开,凤歌也没了要与楚霄玉讨论他们两婚事的心情。
楚霄玉坐在凤歌身边:“姐姐……”
“我只想好好吃顿饭。”
楚霄玉听罢,觉得今日种种,两人确实需要冷静一下,便不再多言,低着头给凤歌剥虾。
是夜。
果然如凤歌所料,楚霄玉打了纪文龙后,入夜老村长就来了。
曲江村都是纪姓人家,纪老村长作为村长是村里辈分最高的存在。
五年前,凤歌和楚霄玉掉入悬崖后,随着九曲海湾一路漂浮到曲江村出海的海域,被这里的村民救了上来。
但曲江村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渔村,根本不接受外来者。
当初打捞两人上岸后,楚霄玉为了救昏迷不醒的凤歌,把凤歌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给了村里。
金银财宝这种东西向来是世人所求的,即便是这个与世隔绝的小渔村也不会免俗。
楚霄玉把凤歌腰带上的宝石宝玉给了村里人后,换来了如今居住的小屋与食物。
村民们见两人的穿戴非富即贵,又是孩子,才答应让他们暂住了下来。
现今,村长带着村里几个能说上话的长辈,还有几个壮年小伙来到小屋前。
“小雨,你们姐弟二人出来?”
此时屋里的姐弟二人,凤歌正在洗碗,楚霄玉正在处理白天带回来的海货。
听见屋外的吵闹叫唤声,两人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相互对视一眼。
该来的还是来了!
凤歌把手擦干。
“小雨,这事我去处理。”
楚霄玉站起身来笑道:“姐姐,我说了,以后我护着你。”
说完,楚霄玉已率先迈了出去。
村长见人出来,冷声道:“小雨,可是你伤了文龙?”
“是。”楚霄玉点头。
跟在村长身边一个三十多岁的黝黑男人听罢,冷声道:“小雨,你与你姐姐乃是外乡人,你们能住在曲江村里,那是村民们尤其是村长他仁慈,如今你们姐弟两长大了,翅膀硬了,居然恩将仇报,把文龙打成重伤,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
楚霄玉虽也感念村里人把他们两人捞起开,不过就自己给他们的宝石与凤歌腰上佩的宝玉,那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当初要不是他们看在那些东西的份上,又怎会收留他们两人。
楚霄玉道:“我小雨向来感念村里人当年的救命之恩,只是三年前我小雨就说过,姐姐是我的底线,谁要碰她,我定废了他。”
那男人一听笑道:“小雨,村里人都在传你们姐弟两有不正当的关系,莫非凤歌不是你姐姐,而是由你的姐姐变成了你的老婆,所以你才会这么反对村里人娶她。”
“就是,已经二十岁了,还不婚配,姐弟两成天腻歪在这屋里,比那夫妻两还亲密,说没做点什么,老子都不信……”
凤歌拉开门出来。
“放你娘的屁,纪流光,你每天和你那母亲住在一起那可有发生什么亲密的事?”
凤歌自从五年前醒过来后除了记得自己还有个弟弟要保护外,其他的都忘得一干二净。
凤歌病愈,小雨不过十岁,她便担起姐姐的责任,学着与村里的妇人们一起织鱼网,晒鱼干的活,以换取姐弟两的食物。
不过因为她是外乡人,人又长得漂亮,所以村里的姑娘们都不喜欢她,排斥她,捉弄她更是常有的事。
要么把她晾晒好的鱼干又泡进了水里,要么把她织好的渔网剪好几个洞,然后在她背后指着她脊梁骨小声说她是狐狸精。
“小狐狸精,今天没有做好活,看纪老三怎么多发给她食物。”
“就是,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多拿,切,骚,狐狸,就想勾男人!”
………
凤歌虽无半点记忆,但骨子里就没有受过这等屈辱,被惹毛了,便拿着箩筐朝着议论的几人摔过去。
“姐姐就是狐狸精怎么了,你们几个嫉妒啊,可惜了,貌如猪狗的东西,没有狐狸精的这狐媚模样,想要勾引男人也勾引不了!”
几个女人听罢愤怒的朝着她扑过来。
“你说谁貌如猪狗呢,小贱货……”
“啪!啪!啪!”
凤歌闪身躲开几个姑娘的攻击,顺带一人赏了一个大嘴巴子。
几个姑娘被打懵了,回神一起又冲上来。
凤歌一个连环转身躲过,顺带一人又给补了一脚。
小雨说,她们家以前富甲一方,父亲为她请过师傅教习她武功。
如今虽然记忆全无,但是身体的灵活度与反应力是这些渔村的姑娘所不能比的。
几个姑娘被踹趴在沙滩边上,头发凌乱,又哭又骂。
凤歌也不理会她们,拍拍手掌,转身走了。
自此,凤歌成了曲江村女人排斥讨厌的人,却也不敢招惹她。
反倒是男人们对这个又美又傲的外乡女人越发痴迷了。
如今凤歌出门直接口吐芬芬如此怼纪流光,倒也符合她这些年在渔村的形象——高冷泼辣,又美又彪,当真是叫人又爱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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