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牌局结束后,只有乔沐阳露出了笑容,其他三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焉巴。
尚歌遥和乔安舟的斗争在屈繁尘看来是鹬蚌相争,乔沐阳是从中获利的渔夫。
明明都是平民,为什么要起内讧……屈繁尘不知道两人过去有什么渊源,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她们之间的矛盾,只能揉揉太阳穴,一口气喝光一杯作为游戏惩罚的啤酒。
开局不利让尚歌遥很是挫败。就算暗恋乔沐阳这件事早已是过去式,但尚歌遥还是放不下面子,在她面前表现出一副拘谨克制的样子。如果乔沐阳不在,尚歌遥可能会无视乔安舟的威胁然后和她打成一团。
尚歌遥对乔沐阳的谦卑在牌桌上表现为两点,一是不敢压作为对手的乔沐阳的牌,二是疯狂打压同盟的乔安舟。她知道自己输牌是因为这两点,但一口气堵在心头散不掉,愤怒导致她没办法马上改变自己的行动。
乔沐阳主动给输掉的三个人倒了三杯酒,尚歌遥十分客气地接过酒,然后一口喝干。屈繁尘和她都是接过酒后一口气喝干了,可乔安舟却无动于衷。
尚歌遥见乔沐阳没有开口催促,只好紧闭嘴巴,生怕自己压抑不住怒气骂出声来。乔安舟,耍赖皮,输了不接受惩罚,脸皮厚得像城墙一样。
正当尚歌遥在心中默默诽谤乔安舟时,屈繁尘拿起乔安舟面前的酒杯,若无其事地喝了起来。
尚歌遥伸手阻拦屈繁尘:“哎,你怎么回事?”
屈繁尘往后倾,直至一饮而尽后才坐直身子放下酒杯,用无辜的眼神望着尚歌遥:“我口渴了。”
“你口渴了就帮乔安舟喝罚酒?怎么不帮我喝呢?”尚歌遥故意酸屈繁尘。
乔沐阳挽住了尚歌遥的胳膊,倚靠她的同时把桌子上散落的扑克推到她面前:“遥遥,听说你之前演戏的时候特意练了洗牌和发牌技巧,现在能不能露一手给姐姐看看?”
屈繁尘见乔沐阳成功转移了尚歌遥的注意力,知道她在替自己解围,默默记下了这份人情。乔安舟捏住屈繁尘的膝盖,迫使她看向自己,作出无声的口型问:为什么?
屈繁尘看尚歌遥和乔沐阳两个人沉浸在洗牌的快乐当中,确信她们没有精力分心听取自己和乔安舟的对话,小声地说:“你喝不了,会醉。你还没喝完鸡尾酒,但是脸已经红了。”
“我自有分寸,你这样帮我,不怕她嘲讽你?”乔安舟的眼神飘向尚歌遥。
“没——”屈繁尘想说没关系,但是话没说完,就被乔安舟打断了。
“尚歌遥,你洗牌的时候别把扑克弄皱了。”乔安舟盯着尚歌遥的手上动作,嗤笑道,“我确认一下,你学的是洗牌技巧,不是出千技巧吧?”
尚歌遥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卑鄙吗?”
她的长相属于正统美人,眼睛很大,眼白的部分不是很多,所以翻白眼这个动作的攻击性没那么强,看上去反而让人觉得可爱。
“我哪里卑鄙?”乔安舟又拆开一块口香糖,瞥了屈繁尘一眼,“她渴了,我自愿奉献出自己的酒帮她解渴,我这叫助人为乐。再说了,我刚才本来要说我的酒先放着,等到最后我再一起喝掉。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能喝慢酒。”
屈繁尘把乔安舟的空杯紧挨着自己的杯子放在一起,疑惑地问:“什么是喝慢酒?”
“像这样隔一会儿喝一杯,叫喝慢酒。”尚歌遥把洗好的牌放中间,抽出最底下的八张牌放旁边,“如果等下乔安舟接连输了十把,她一口气喝十杯,那就是喝快酒。她酒量不好,以前大学出去喝酒经常这么干。”
屈繁尘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随后语调悠长地抛出问题:“酒量不好还经常喝酒?”
乔安舟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不要再提无关紧要的过去,开始下一把吧。”
尚歌遥本来想像乔沐阳那样发牌,但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公平起见,大家自己摸牌吧,不然等下某人又要说我出老千。”
乔安舟随即附和说:“很像你会做的事,但是你要小心一点,如果出老千还赢不了,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屈繁尘在争执声中思考获胜的办法,觉得自己没办法带着乔安舟一起力争上游,只求不当最后一名。每轮牌局结束的喝酒惩罚是小惩罚,真正的大惩罚要到最后结算才会出现,只要她和乔安舟不是那个输得最多的人,她们就可以逃过惩罚。
最理想的解决办法就是她和乔安舟每局都是平民,这样就可以让她们的输赢次数保持一致。所以屈繁尘打定主意在接下来的牌局中不当地主。
乔沐阳没有趁热打铁的打算,第二把开局没有叫地主。尚歌遥看到屈繁尘和乔安舟摇头说不叫地主,开始质疑她们不叫地主的原因是想联合坑自己:“我都没有大小王,你们的牌这么好,不叫地主?那我也不要——”
在尚歌遥把手牌摊开宣布弃权之前,乔沐阳按住了她的手,阻止她把手牌放到桌子中心:“遥遥,你要是不叫地主,就要重新洗牌了。你好不容易洗好的牌,我很心疼你。”
尚歌遥在乔沐阳的甜言蜜语中迷失了头脑,举手宣誓:“我叫,我叫地主。”
牌局开始后,屈繁尘截断了尚歌遥的顺子,然后不动声色地给乔安舟喂牌,让她成功地跻身上游。
打到第十五把时,乔安舟说玩腻扑克了,打完这把休息一会儿,顺便把积压的酒喝了。
“再玩下去我的酒都不冰了,常温的啤酒跟毒药没什么区别。”
“无论有没有加冰,酒精都是致癌物。”屈繁尘一边说着煞风景的话,一边回想着她跟乔安舟的输赢场数。比尚歌遥多赢两把,比乔沐阳少赢一把。有尚歌遥兜底,最后一局的输赢对她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但尚歌遥本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听到乔安舟说最后一把,兴致突然高涨起来:“最后一把?我已经想好输的人要干什么了!要跟陌生人贴身热舞三分钟!”
“你……”屈繁尘原本想提示尚歌遥,最终结算她肯定是输得最惨的那个人,但是乔安舟轻轻拍了拍她的膝盖,让她错过了提示的机会。
乔安舟露出狡黠的笑容,对屈繁尘说:“不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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