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冬至大杂烩

对于唐叶年为什么要去一个月瑞士这件事,安秋静其实并没有深究。只当是对方是去旅游了。

唐叶年本身就是闲不住的性子,一有事就恨不得马上完成。再加上他嘴巴口风紧,关于自己的旅游行程半字都不会透露,神神秘秘的。

安秋静做饭时,唐叶年就在旁边打下手。烧菜时,安秋静想开口问唐叶年为什么这么久才回家,但又撇撇嘴,觉得这样太过矫情。生生把话咽下去了。

唐叶年静静地站着,他这次穿的衣服偏复古。长款的风衣,黑色的裤子。白色的衬衫配上他那白得发粉的脸。有一种静谧的禁欲感。

唐叶年插着兜,他的眼里好像能讲故事似的,柔情似水的望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但安秋静知道唐叶年无论在看什么,眼睛永远都是温柔的。特别是在看自己时,那眼睛简直可以用含情脉脉,言笑晏晏来形容了。

但唐叶年这个人又很双标,在看别人时,眼神又变成了瘆人的冷漠。在工作上,眼睛就更恐怖了。好像恨不得马上把人吃了。

生滚粥煮的很快,大概十分钟就好了。安秋静刚想断电,去拉电线时,手却恰巧地和唐叶年的手触上。

安秋静有一两秒的愣,唐叶年却忍着笑看安秋静。

安秋静看向唐叶年,也笑了。

生滚粥是煮给唐汉霄的,按照之前唐封的说法,唐汉霄饮食忌油腻,忌冰冷。当然,唐汉霄也有点乳糖不耐,吃不了太多奶油的。

唐叶年看着安秋静盛粥的手,白皙细长,青筋柔韧地附在手臂上。手指犹如一个艺术品,根根分明。不仅长还细,瘦得就像是在骨头外披了一张皮。但好看是真好看。

安秋静有点不舒服,停了盛粥的手。不解地问:“怎么了?你也要吃吗?”

安秋静没有觉得唐叶年是在看自己的手,单纯只是觉得他饿了。而唐叶年也自觉自己的目光太过放肆,羞赧道:

“没,没什么。对不起。”

最后三个字,太过轻。不过安秋静还是听到了。

在唐叶年转头的瞬间,安秋静窥见了他脸上微微的脸红。然后还听到了唐叶年似得逞的微笑。

安秋静:“……”他在偷笑什么?怎么还脸红了?

“我怎么知道?!”唐错盘腿坐在地上,手上翻着一本百科全书。是关于动物的。他很高,像一座小山立在那里。即使坐着,也依然还是那么高。

唐汉霄看不清绘本上的内容,正烦恼着。用手拍着绘本,唐错也不管他。反正管他,他也不会听。

最后,唐汉霄玩累了。坐下来,像小猫咪一样生闷气。

见唐错没来安慰自己,又开始闹。嘴里一直在说“哥哥是坏蛋!”“哥哥不来安慰我!”什么的。虽然唐汉霄年纪不大,才刚满八岁。但口齿伶俐,即使舌头没动,也能说清楚话。

就凭这点,唐汉霄已经胜过其他小孩了。

唐汉霄也没闹多久,也没有像其他小孩一样哭天喊地的。只是正常的抱怨一下,干嚎几句。闹完后,就又自己一个人默默地玩了。

玩积木时,唐汉霄偶尔会自言自语。但可能是怕吵到唐错看书,声音很小。但口齿清晰,咬字清楚。唐错余光中瞥见唐汉霄的稚嫩的小脸,心里暗想着:

唐汉霄长大后,或许有当配音演员的潜质。

但当唐错经年之后在想起自己小时候的话时,只能遗憾的说:“可惜了,他并没有如愿当配音演员。”

唐错放下书,静静地看着唐汉霄。眼里稍稍褪去了些锋芒,多了些温柔。唐汉霄眼睛怕光,一直用手遮阳。唐错立即会意,起身把窗帘拉上。

拉好窗帘后,唐错才突然意识到:

冬至到了。

“今天不吃饺子吗?”唐叶年沉稳地拿着四盘菜入院子,过程中还不忘问安秋静吃不吃饺子。

安秋静在和面团,虽然现在外面已经有卖现成的饺子皮和速冻饺子了。但安秋静是北方人,更习惯自己和面团,擀饺子皮。

“吃啊!我正包着呢!”安秋静说话时,会自动加上京腔。听着很亲切。

唐叶年搬完菜,进厨房想要帮忙。但一看到面团,就愣了。

“不是,你真和面团?”

听到唐叶年的疑惑,安秋静也很疑惑:

“不和面团怎么包饺子?”

唐叶年:“…………”

唐叶年现在的疑惑只能用“为什么要和面?外面不是有饺子皮卖吗?再不济也得有速冻饺子卖吧!”来解释。

叹了口气,只能撸好袖子。加入包饺子的行列。

“面醒发好了吗?”

“好了。”

“那要怎么包?事先说明一下,我可不会包饺子。”

“没事,能吃就行。”

安秋静或许不知道,唐叶年所说的“不会包饺子”只是口头上说说。语言与实际一点也不符。

安秋静包饺子的手法说不上有多熟练,但也算优美。包出来的饺子也是符合自己审美的柳叶饺。包完自己的,安秋静就着手准备烧火了。

生完火,安秋静正把柳叶饺放在蒸笼里。就看到唐叶年正在包最后一个饺子,唐叶年自然也注意到了安秋静的目光。

唐叶年微微一笑,安秋静好奇地走过去。想看一下,所谓“不会包饺子”是什么样的。

结果,他失望了。

唐叶年不仅会包,而且还登峰造极!

安秋静:“……”果然,男人!没一句话是可信的!

唐叶年拿起一个元宝,作出捧酒杯的动作。

安秋静嗔怒道:“别玩了!你以为你是比尔·盖茨吗?”

唐叶年被逗笑,把元宝饺放好后。就去洗手了。洗手时,还不忘调侃:“怎么样?我的技术是不是比长颂唐晓辞他们好?”

他说话时,会自动屏蔽掉普通话,换成苏州话。就像一个不会说汉语的西藏人。

“嗯。”

“嘻嘻!”

安秋静像鼓励小孩一样,轻揉唐叶年的头发。

安秋静把饺子放好,盖好蒸笼罩。把火调小,拍拍手。唐叶年不知道在忙什么,一直在打拍子。安秋静走过去假装不经意的拍了一下唐叶年,“干嘛呢?”

唐叶年清清喉咙,转头对安秋静笑了一下。

安秋静:“……”他为什么要对我笑?

“今天是冬至,可以叫长颂,江夏他们过来吗?”

安秋静和唐叶年打扫着花园,其实冬天只要做好保暖就好了。但安秋静有强迫症,硬要扫杂草,剪枝叶。当然还有最重要的,除害虫。

唐叶年走到一朵玫瑰花面前,因为是温室,温度适宜。玫瑰花也争奇斗艳的开着。“可以,毕竟是一家人。”

唐叶年轻轻折下一朵红玫瑰,把上面的刺拔掉后,悄悄放到安秋静的口袋里。他打算在下次出差前给他一个惊喜,又或者多陪陪他。

放完玫瑰花,唐叶年就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但是刚打开通讯录,就不爽的皱了眉。

“你要叫长颂,江夏。就不能叫江落槐,唐晓辞了。明白吗?”

“为什么?”

安秋静不理解,既然已经叫人了。为什么还要筛选一些。

明明都是男的。

唐叶年拨通长颂的电话,给安秋静。另一边几乎是秒接,长颂清脆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进安秋静的耳朵里。

“年哥!年哥!”长颂很活泼,也不管接电话的是唐叶年还是安秋静。另一边很嘈杂,应该在集市。安秋静不害怕大声的声音,相反,声音越大,他就越有安全感。“你们都在家吧!喂?为什么不说话?我在买东西,晓辞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长颂说完话,就匆匆挂了。安秋静甚至没来得及说话。

安秋静反应不过来,他的反射弧有点长。而且耳朵不好,这个问题从高中时就有了。唐叶年也没管那么多,继续剪叶子,除杂草。“他,他挂了。”安秋静打电话一向都是自己按挂号,而且也不习惯什么都没说就挂电话。所以有点接受不了。

唐叶年剪叶子的手一停,揣摩着安秋静话里的意思。半晌才知道,安秋静说的挂了,指的是电话挂了,不是人挂了。他叹了口气,起身拿过电话。

“下次说话说清楚点,是电话挂了,不是人挂了。”

安秋静是理科生,从小就喜欢数学。对于语文,他一概不知。说话也不知道怎么说,经常闹笑话。

唐汉霄玩着玩着有点累了,摸索着去找唐错。唐错盘腿坐在床上,玩着数独。填完最后一个数字,放好数独本。无声的看着唐汉霄慢慢的摸索,小声的念着自己的名字。眼看就要撞上衣柜了,唐错只能伸出手拍拍床头柜,示意自己在床上。

盲童看不见,所以听觉,触觉都非常敏感。一旦有声音,他们都会睁大眼睛四处张望。但他们看不见,所以就要依赖触觉。一遍又一遍的摸索,一遍又一遍的听。然后才能艰难的适应这个黑色的世界,但有人牵着还好,如果没有,小瞎子们就完全慌了。

唐汉霄是在七岁半时,因为一场发烧不小心瞎的。当时,唐汉霄发现无论如何都不能看到后。就一直哭,一直哭。他红色的瞳孔就是这时候变成的,当时唐封哄了好久。揉着他蓝色的头发,眼睛里蓄满了眼泪。从那以后,唐汉霄就开始盲童的生活。一遍一遍的摸索,熟悉了家里后,就开始熟悉外面。因为父亲很忙,不能时刻关注唐汉霄。

所以,他只能靠自己的身体去适应黑暗。好在,他的眼睛之前暂存着七岁前所看到的影像。也不至于完全不会走。他曾经想过,如果自己看不见了,父亲怎么办。他还很年轻,但操劳太多了,唐汉霄还小,不知道孝顺的意思。只知道不能让父亲太忙,所以从小唐汉霄就开始帮父亲打工。

当唐汉霄知道自己要去安秋静家里时,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在路上一直靠在窗边,听着车外的车水马龙,人间烟火。无论安秋静问他什么,唐汉霄都只是沉默。到了家后,他第一次听到除他以外的孩子的声音。

害怕是肯定有的,但更多的是期待与欢喜。因为他有哥哥了,他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唐汉霄听到声音就真的往床上看了,唐错坐在阳光下,窗帘像精灵不动声色的为唐汉霄加油。唐汉霄看不见,只是慢慢的往前走着。走到床边时,唐汉霄开心的喊着“唐错”他开心是因为找到他哥了。

唐错想伸手碰唐汉霄,但又克制的抽回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摸唐汉霄。

唐汉霄见小哥没有应声,便歪着头。他现在已经不害怕看不到了,至少他有哥哥了。唐汉霄爬到床上,脱了鞋子。唐错也歪着头看向他,“哥?哥!”唐汉霄大声地叫着,这次不喊唐错了。

唐汉霄躺下,随意晃着头发。唐错换了个姿势坐着,左手支着脑袋。没有声音的看着唐汉霄。唐错一直盯着唐汉霄的眼睛。他很喜欢唐汉霄红色的眼睛,因为他觉得特别,新奇。或许是唐错的目光太过灼热,烫的唐汉霄有点不舒服。他摇了两下头,眼睛转了两下。舌头顶在上鄂发了两声,唐错被逗的笑了。

他们两个就这样无声的玩着,一个看不见,一个不想说话。小孩的乐趣好像就是这么简单,他们不需要大吵大闹,也不需要多默契。一个简单的动作,一个简单的眼神都能让他们开心。

到下午五点,四合院就满了。长颂和唐晓辞拎着大包小包进四合院,长颂虽然三十岁了,但依然活力满满。就像他依然少年。

“堂哥,嫂子。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的吗?”唐晓辞与唐叶年是亲戚关系,严格来说他们是堂兄弟。但并不熟悉。平日里也不会有联系。“不用,星枝来了吗?”

唐晓辞对于哥哥对自己的不理不睬,已经习惯。靠在门侧,冷漠的偏过头看着院子。然后转回头说:“来了。”然后便离开厨房去院子了。

略显尴尬的关系,是他们相处的日常。

安秋静被唐封叫去花园,江落槐在和江夏逗江既白玩。而长颂和唐晓辞坚持要帮忙,就这样三个男人在厨房里上演了一出哑剧。最后,还是以唐叶年喝斥结束。

“冬至了,能不能消停点!”

长颂手里拿着锅,表情呆滞地站在原地。他另一只手还拿着一个鸡蛋,悬在空中,准备打。而唐晓辞则站在水池边,左手准备开水洗手。被吓得抖了两下,停在半空。表情像一个宕机的机器人。

两个男人都被唐叶年吓到了,呆愣着站在那里。唐叶年抱着胳膊倚在墙上,严厉的看着两个“幼稚鬼”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能做饭就留着,不会做饭的出去!净捣乱!”被唐叶年这么一骂,长颂和唐晓辞还真的出去了。唐叶年放下手,表情阴沉的开始准备做饭。

安秋静和唐封逛完花园,回到院子时他们还滔滔不绝地聊着花。从是什么花,到花是由什么组成的。好像他们一直都有聊不完的话题。走到厨房时,唐封好奇的探头探脑。安秋静轻拍唐封的肩膀,让他出去。唐封虽不乐意,但还是撇撇嘴出去了。

安秋静知道自己的先生正在气头上,连切菜时都在生气。安秋静小心翼翼地进厨房,他想来洗手。刚打开水龙头,唐叶年就开始了责骂:

“刚才你和唐封去哪了?玩这么久才回来。唐晓辞不会做饭,连带着长颂在我这捣乱!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安秋静沉默的洗手,水流声淹没了唐叶年的声音。洗完手,关掉水龙头。正准备去劝一下唐叶年,但唐叶年的气还没消。看到安秋静过来,也没给好语气。

“出去!别在这烦人!”

安秋静被吓到,但还是耐心的劝。

“叶年,别生气好不好。好了好了,他们都是第一次接触厨房,还不熟悉。你别生气。”

安秋静跟唐叶年相处这么多年以来,很少见他生这么大气。今天这样怒气冲天,安秋静第一次见。导致他说话时,连语气都是抖的。他很害怕,害怕等会儿唐叶年就拿起刀来与自己对峙。

唐叶年一般不会跟安秋静置气,顶多骂两句。但像现在这样的,就是真的在吵架了。

“出去!听不懂话吗?非要我在这跟你吵架吗?都冬至了,能不能消停一会儿!我早说了,别叫唐晓辞他们过来,你听不懂吗?什么用都没有,净在这捣乱!”

安秋静被他吼哭了,眼睛里盛满眼泪。用手臂擦了擦,吸了吸鼻子。转头跑出去了。唐星枝看到厨房里的唐叶年,叹了口气。他想去安慰一下嫂子,但看到安秋静坐在正房的客厅里,一个人孤独的玩着舒尔特方格。时不时的哽咽声,唐星枝听的都心碎。

“连自己的夫人都不好好爱护的人,还当什么男人。年,你真的很偏执。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有必要生气吗?我跟你一起长大,又是双胞胎。知道你什么脾气。在我的印象里,你就是这样偏执,病娇。又拧巴,别人说什么都不听。”

唐星枝是唐叶年的双胞胎弟弟,但真要论成熟程度,唐星枝觉得自己才是哥哥。毕竟,唐星枝比唐叶年要成熟,稳重。所以从小唐星枝都是最受宠的那个,而唐叶年除外。唐星枝说话很快,不会加标点符号。又习惯说粤语,明明是苏州的孩子。唐叶年就这个说过他很多次,也吵过架。但唐叶年从来没吵过唐星枝。

唐叶年没有理,只是继续切菜。唐星枝靠在门前,抱着胳膊。一只腿折起来,脚尖抵着地板。见唐叶年没有反应,笑着继续道:

“年,你知道你去瑞士的一个月里。安有多么想你嘛?每天寤寐思服的,有一次他打电话问我你是不是在我这里。一个星期至少要打十七八个电话,一个月都有八十多个了。那你呢?你是怎么回应他的?是无视,是生气,是回避,是撒谎。”

“你啊,从小就不讨人喜欢。父亲这样,你也这样。真是一脉相承。也不怪唐错不喜欢你,你不想想。你现在跟唐错的相处方式,很像小时候你和父亲的相处方式吗?仔细看看,简直不能再像了。这很恐怖的,年。变得和父母一样,是件很细思极恐的事。”

唐星枝说了很多,归根结底都是安秋静。唐星枝是个心思细腻,敏感的孩子。又温柔,善良,所以小时候就很受欢迎,宠爱。唐叶年不善言辞,也很会撒谎。这点,在唐错,唐忆舒身上都有很好的体现。她们也慢慢开始变得和唐叶年一样了。

“年,你真的很需要去医院挂个心理医生的号。看看是不是心理有问题。又疯又柔,说你阴柔都不一定配得上你。长颂他们只是想做个饭,邀个功。你何必如此动怒,要是我不在这里,你又该动手了。安现在还在正房里哭着玩舒尔特方格,如果你不打算去哄的话,不要介意我把安抢走。毕竟,抢走你的东西是我最擅长的。呵呵~”

唐叶年放下刀,唐星枝挑了下眉毛,唇角扯起微妙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唐叶年洗手。

“我知道错了,现在去跟他们道歉。不要把秋静抢走。”

唐星枝挑了下吊梢眼,居高临下的看着道歉的哥哥。他低头认错的模样真是百看不厌,唐星枝坏笑了下,让出了过道。唐叶年出去后,就往正房去了。唐星枝眼睛一直盯着唐叶年,在唐封叫了时,才收回目光。

唐错下床走到桌边穿鞋,唐汉霄很喜欢睡觉,几乎沾床就睡。沾沙发也是。唐汉霄翻了个身,发现没有摸着唐错,唐汉霄就吓得睁开眼睛,红色的瞳孔动来动去。慌张的叫着:“唐错,唐错。”

“我在。”

唐错走到床边,手抚上唐汉霄的头发。唐汉霄一听到唐错的声音,立刻开心了起来。随意的晃着腿。唐错拍拍唐汉霄的手,略显开心地说:

“走,下去吃饭。今天冬至。”

“那你牵我。”

“好,穿好鞋。”

唐汉霄在唐错的帮忙下穿好鞋,然后又牵着唐错的手下了楼。

唐汉霄喜欢热闹,下到一楼时,站在正房里欢快的蹦跶。

唐错一直牵着他,静静地看着他闹。唐汉霄或许不知道,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里,唐错一直都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看了二十多年。好像他的脸无论怎么样都看不腻,不知道是不是怕唐汉霄走丢了,还是单纯的喜欢他。

他不懂,也永远不想懂。

想那么多干什么,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

唐错收回黏在唐汉霄脸上的目光,低头窃笑了一下。唐汉霄拉着唐错的手,欢喜的晃着。唐错没有像以前一样反抗,而是放任唐汉霄任性。

院子里,江夏在摆盘。江落槐帮忙擦桌子。江既白坐在旁边支着下巴看着他们。而安秋静厨房盛刚出炉的饺子,唐封在旁边开心的蹦蹦跳跳。馋得眼睛都直了。唐晓辞站在小火锅前,正往火锅里加小料,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唐晓辞喜欢往火锅里加元宵和汤圆。

长颂在准备烟花,摆好后。就跑去抱唐晓辞,

“你干嘛!”

“嘻嘻!冬至快乐!”

唐晓辞还没反应过来,长颂的唇就已经贴了上来。而且还非常紧。

唐晓辞:!!

吻完,长颂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唐晓辞别开他的脸,生气的说:“起开!”

“不行,你要说:公主请离开。说啊!说啊!”

唐晓辞虽很不情不愿,但还是咬着牙说了:“公主请离开。”长颂捂着肚子笑,唐晓辞现在看到长颂都想揍他。但是又打不过,谁叫长颂是上面那个呢。

唐星枝作为唯二的单身狗,江既白是第一。生气的吃下了两盆狗粮,在心里忿忿不平的喊:

够了!你们男同!

而江既白则显得平静多了。

等菜全部上完后,所有人都入了座。唐错,唐汉霄和唐封,唐星枝一桌。其他人根据CP分配,自己选择座位。结果,江家的和长家的已经坐下了。唐家的人却还在纠结。

“不是,你俩到底吃不吃?!”

长颂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发问。最后,安秋静和唐叶年只能一起坐。等主家的人落座后,大家才开始落筷。大家都很饿了,但碍于规矩,只能等唐叶年和安秋静坐下才能开吃。

吃完饭,长颂就拉着唐晓辞去放烟花。唐晓辞一脸的不情不愿,但还是被长颂拉着走。

江夏在二楼的画室里赏画,江落槐从后环抱住江夏的腰。头贴着江夏的肩膀。他比江夏高了三个头,所以,他需要弯腰靠在江夏的肩膀。江夏习惯了,就没有再管。江夏在看一幅《睡莲》,看完了放回原处。江落槐趁机偷亲了江夏,江夏甚至都不知道江落槐是怎么到自己面前的。

亲完,江落槐眉眼带笑的对江夏说:

“冬至快乐!我的夫人。”

江夏无奈的笑笑,但还是将双手搭在江落槐的肩上。踮起脚在江落槐的耳边打了个响舌,然后放下脚用粤语说:

“BB,我好中意你嘅!”

江落槐抵着江夏的头,也应了一句。

唐家的除了两个小孩,其他的都收拾餐盘,擦桌,洗碗。唐星枝擦完桌子,瘫在椅子上。虽然累,但目光仍然盯着厨房。他还在关注自己的哥哥和嫂子。江既白闲得无聊,看到唐星枝也无聊。便想着去勾引一下。

“嘿!”

唐星枝把目光看向朝自己走来的江既白,一脸不理解。

“你是唐星枝吧!长得挺好看的,你对象呢?”

唐星枝:“……”这个人看着才刚上高中吧!怎么比他哥还骚!是不是早恋啊!

唐星枝不想去理,偏过头时,脸却罕见的红了。调整好心态,唐星枝也问:“你对象呢?”没等江既白回答,唐星枝又自说自话起来:“哦!我忘记了。你还在上高中,不能早恋。”

江既白:“……”我他妈的已经成年了!

唐错拿着一个小绘本,教唐汉霄认字,认动物。唐汉霄很聪明,认过一次后,就全记住了。唐错欣慰的点点头。他摸着唐汉霄的头发,心里感慨道:唐汉霄的头发,软的像小猫的毛。摸够后,再偏过头看唐汉霄,又感慨道:人也挺像的。

长颂点燃烟花桶,等引线快燃尽时,长颂和唐晓辞已经回到了院子里。长颂仰头看着天空,默默地倒数:

“三,

二,

一!”

烟花像得到解放的小鸟一样,径直的往天上飞。最后在天空炸开了花。唐汉霄看不到烟花,但他听的见。所以也很高兴。

“唐错,烟花是什么样的?”

唐汉霄头靠在唐错的肩上,他有点困了。但耐不住对未知的好奇心,只能撑着精神问。唐错仰头看着天上的烟花,想了一会儿。说:“烟花是绚烂的,自由的。但又是消纵即逝的。”

说完,他又对唐汉霄说:

“你不必太在意烟花到底是什么样的,因为这在你的世界里没有具体的影像。烟花,谁也说不准儿它是什么样儿的。所以你没必要去想这个问题,因为这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

唐汉霄皱着眉毛想了一下,想不通。又摇了摇头。唐错知道唐汉霄不懂,他笑了一下。又说:

“我的意思是:无论烟花是什么样的,它就是它。你也一样,无论你是什么样的,瞎子还是聋子。你都是你,独一无二的。你知道吗?唐汉霄,在我眼里,你比烟花更美。烟花易逝,只有一瞬间的高光时刻。但你的高光时刻有很多很多。唐汉霄,你不必顾影自怜。在我眼里,你比星星,比烟花都要更耀眼。你明白吗?”

唐汉霄当然明白,他第一次被人这样说。感动的小声抽泣着,唐错见时候成熟。便拍拍唐汉霄的背。问了一个稍显无厘头的问题:

“汉霄,你知道恐龙的后代是什么吗?”

这个唐汉霄知道,举手开心的说:“是鱼!老师说过。”

唐错摇头,伸出食指抵在唐汉霄的嘴巴。唐汉霄放下手,歪着头。“不对吗?”

“不对!”

“那恐龙的后代是?”

“是鸟。”

唐错的声音太小,被烟花掩藏了。唐汉霄没听清楚,晃着唐错的手,大声的问:“唐错!恐龙的后代是什么啊?我没听清!”

唐错转身,用左手作了小喇叭。放在唐汉霄的耳朵前,用只能他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恐龙的后代,是鸟。记住了。”

“嗯。”唐汉霄点点头,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只要听唐错的就可以了。

“再复习一下,恐龙的后代是?”

“是鸟!”

“嗯。”

来了,依然是不定期更新。

其他文也一样。篇幅较长,请耐心观看。

不要骂角色!

不要骂角色!

不要骂角色!

唐错:“恐龙的后代是?”

唐汉霄:“是鸟!”

两个可爱的小宝呦!要好好长大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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