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君黎觉得也是，当初褚清辞捡她的时候，她身上臭烘烘的，褚清辞总不会是图她臭吧？

君黎低头道：“我就是想知道而已，没有其他意思，也不是有意的。”

褚清辞叹气道：“我知道，是马氏在府中闲得慌，总想掰扯出些是非来，阿黎，你想上书院么？”

褚家有自家的书院，褚清珏便是在那里进学，可惜学堂里早已拉帮结派，如果君黎去那里，不是与人打成一团，就是与人打成一片。

君黎先前的郁闷一扫而空，欣喜道：“想上书院的，姐姐去书院后，都没人教我，我能和姐姐一起么？”

褚清辞道：“龙山书院虽为贵族书院，却是当年太-祖所设，其之所以设在山上，便是为了磨砺学子心境，因为读书人不只是读书人，也是国之栋梁，阿黎若要去龙山书院，能受得了苦么？”

所谓苦也不是苦，只不过是居住在山上，各种不方便罢了，另外，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被是非缠上便是苦。

起初褚清辞并没有让君黎去龙山书院的打算，毕竟那里是权贵的天下，且她担心君黎来自深山，达不到书院要求，如今知道君黎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加之君黎年纪尚小，山长定会放宽松一些，这些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君黎自是点头答应。

褚清辞便开始张罗君黎入龙山书院一事，龙山书院不比其他书院，褚清辞先请她爹褚丞相为君黎写一封亲笔荐信，这才开始准备其余的。

君黎和褚清辞一起进书院时，书院内众人都各种不解，甚至有人以为君黎是书童，然后私底下传言没想到褚丞相家大业大，府中竟有如此小年纪的书童，后来却被通知从此他们便是同窗。

“分明是乳臭未干的小儿。”

“听闻她是褚丞相义女。”

“那又如何？龙山书院育的是有用之才，如今弄一个小儿进来算怎么回事？”

官大一级逼死人，有眼色的人自是不会为了图一时嘴快拿自己的前程冒险，皇族的人则是对此事完全没兴趣。

而那些家中权势不够，仗着几分才能，花了重金才进书院的人自是不乐意，便故意过来刁难君黎。

君黎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褚清辞当时说来龙山书院，要受的苦是什么了。

她们年龄不同，学识不同，自然不在一个班，当时褚清辞就提醒她说，人多的地方便是江湖，如今她竟也被搅到了这江湖之中。

君黎无视了那些人的挑衅，在夫子上课提问时，直接表演了过目不忘的本领。

她并非只是会背，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虽然见解不深，但在她这个年龄已算是出类拔萃了。

君黎从此声名鹊起，有人称赞褚丞相不但嫡女是闻名京中的才女，连义女也惊为天人，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才能。

而君黎只想好好学习，对这些一无所知，直到有一天褚清珏突然和她说话，并且说要借一步说话。

“我不想和你打架。”君黎嫌弃道。

打破了脑袋疼的还是自己，她额头上的伤口已经愈合，虽然没有留疤，却是有一道浅显的肉痕。

所以她不喜欢打架，褚清辞肯定也不会喜欢的。

“我不是要和你打架，我只是想问你怎么做到的。”褚清珏满脸不自在地补充道，“你是如何做到过目不忘的。”

君黎一愣，没想到他问的竟然是这个，她如实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就是翻开书看完一遍，关上书就会了，你学会了么？”

褚清珏：“……”

虽是如此，君黎和褚清珏的关系也以此缓和了一些。

君黎和褚清辞在龙山书院一起呆了两年，此时长乐公主萧庭蕤已经年满十八，是时候开府建邸了，之后便是择驸事宜。

但是朝中太子人选依旧未定，朝臣们纷纷站队，各个皇子间更是争得头破血流，褚清辞也从长乐公主的伴读变成了长乐公主的幕僚。

但在在旁人看来，议的也不过是一些女儿家的小事，褚清辞依旧是常常待在丞相府中。

自褚清辞离开书院后，君黎就回到了褚氏书院，每日早出晚归，有段时间，书院甚至要求大家必须呆在书院一个月，君黎和褚清辞之间的基本交流也少了许多，只能靠和褚清珏交流最新得到的消息。

“听说昨日太尉大人带上大公子上门提亲了。”褚清珏道，他与君黎暂时都不想褚清辞嫁人，自然得分享这个消息。

君黎一听忙要备马回府，她如今已经会骑马了，只需一刻钟便能赶回去，随即又见褚清珏面上没有急色，便知事情没那么糟，学着褚清辞气定神闲的模样，道：“然后呢？”

“姐姐当面拒了，父亲不太高兴。”褚清珏又面露菜色道，“听我娘说，自姐姐满十六以来，前来提亲的人便数不胜数，也不知姐姐哪天会突然嫁人。”

君黎听到褚清辞会嫁人就下意识急道：“你胡说，姐姐才不会嫁人。”

“你才是胡说，女子都是要嫁人的，就如男子都要娶妻的。”褚清珏也急，一惹就炸道，“不过就算是娶妻，也没人会娶你这种母老虎的。”

褚清珏说完就感觉嘴角一痛，被君黎一拳打在脸上，一瞬间泪流满面，他们和平相处了两年，终是又打了一架。

一月之期已满，君黎回府后闷闷不乐的，褚清辞道：“听说你又与清珏打架了？”

君黎无精打采道：“嗯，没受伤。”

褚清辞又问：“为何打架？”

君黎想起来就不服气道：“他说女子都是要嫁人的，他定是在胡说，姑姑也没有嫁人，所以姐姐也不会嫁人的，我说的对不对？”

褚清辞没想到是因为这个打架，失笑道：“你们俩都没错。”

“所以你真的不嫁人么？”

“遇不到喜欢的自然不嫁。”

“何为喜欢？”

“不知道。”

兜兜转转又回到这个无解的问题上，两人都只是沉默，褚清辞沉默是因为自己竟又与一个十岁孩子说这些，君黎沉默则是因为她根本无可奈何。

君黎垂头丧气地回了房，自进了书院后，她心境比同龄人成熟了许多，但是每遇到褚清辞的事就出各种意外。

君黎低头瞧瞧自己只能到褚清辞胸前的小身板，只希望能快快长大，到时候她就不怕褚清辞会嫁人了，她要先娶了她，就没有人能跟她抢姐姐了。

褚清辞发现君黎自从与自己谈话后，饭量大了许多，身体更是拔节似的长高。

君黎日夜盼着长大的同时，初潮也随之而至，此时她十二岁。

作为一只小老虎，君黎虽然从书中知道癸水是怎么回事，也明白该如何处理，可当起床发现床褥被脏了的时候，她还是很害怕。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寻常这种事她肯定先去寻褚清辞的，可这次竟破天荒地先向临春求助，可最终还是被褚清辞发现了。

褚清辞感叹道：“阿黎是大姑娘了。”

君黎喜道：“那可以娶姐姐了么？”

目前对姐姐的喜欢无关情爱，

娶了也只是娶回家供着那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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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小老虎真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