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逃走了？”

杨黎看着报纸——今天早上的了，蝙蝠侠携带着满身疲惫回来，情绪倒不算太遭，大概处理的还算好。

“总是会发生的。”

布鲁斯摘下头盔，窝在椅子里，单手撑着头。

他真的累极了。

“你不能给阿卡姆的安保升个级什么的？”

“只要有人在，小丑总能打开门。”

“……喔。”

“我在尝试建立人力打不开的监狱……”

布鲁斯移开眼，表情带着点风轻云淡的意思。

“也许用的到魔法。我应该开拓一下思路。”

“意思是……也许用得到我喽？”

他们对视。

布鲁斯勾起嘴角，“也许我应该去找康斯坦丁？”

“放着家里的大魔法师不用？哦，这可真没有效率……”

一个黏糊糊的吻，带着温柔的爱意。

“……你喜欢什么样的魔法？”

大魔法师的语气里带着点兴奋。

“沉睡魔咒的那种？魔法师的学徒？梅林？”

“……沉睡魔咒就行。”

……

他站在阿卡姆大门外，手指点着大门。

【有罪之人，插翅难逃。】

这是他自创的魔法。

狂风席卷而来。

“魔法，”杨黎张开双臂，“永远这么好用……”

虽然耗费了他很多努力，但是最终还是成功了。

极为强大的禁锢魔法，堪称杰作。

光影聚集在这座阴森建筑的周围。

他的忽略咒已经开到了极致——但是也没办法掩盖这么大的魔法波动。

另外一位巫师在他身后出现，迅速使用了更加复杂的咒语。

魔法感知仿佛蒙上了迷雾，任何人——只要并非站在目光所及以内，目睹了这一切，就绝对不会发现任何不对。

魔法的光辉逐渐平息。

杨黎回头。

男巫的脸色略显苍白。

“……这不是第一次了……”

他扯了扯嘴角。

“迟早这边管事的人会找上你。”

“这样吗？”

“如果有麻瓜看到了，但是你没有给他一忘皆空的话……他们可能会处死你。”

“哦。”

布鲁斯看到过，而且可能看到过不止一次。

……不过魔法体系不一样啦。

杨黎仔细想了想。

“我会努力不被抓住的。”

“……”纽特叹了口气，“我本来还很犹豫……”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管试剂。

透明的，看起来像是药的东西。

“——不能喝，只能注射。”

“给我的吗？……是什么？”

“你需要这个。”纽特握着试剂的手收紧了，“人类进化出疼痛是为了感知危险，保存生命……失去痛苦的一面会让你陷入危险。”

他如此肯定。

杨黎没有犹豫太久。

“……好的。”

#

针没入皮肤并没有太多痛感。

实际上杨黎根本也没有太多痛感。

小丑的子弹对于他来说是剧痛，同等的痛对于普通人来说……大概约等于摔倒吧？

他对痛苦不怎么敏感。

因此对这些事情也不怎么能理解。

所以大概有这些感情的人会了解得更深刻一点。

他很虚心求教的。

……那些感觉完全不美好。

他的心跳加重了，重到疼痛，像是再次被子弹穿过。

然后？

复杂而绵延的感觉翻涌上来。

并非完全是痛苦。

眩晕，恶心，冰冷，并非全都是疼痛，完全不美好。

……我在哪？

仿佛世界都黯淡了下来。

他终于注意到阿卡姆门牌上的锈色和血腥气，后退了一步——对于小丑的些许联想让他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恐惧。

“……”

他逃开了。

#

事情大概是这样运作的。

他终于处理好那些感觉是在三天后了。

他最终接受了小丑的引诱。

那种感觉……混合着恐惧和诱惑，嫉妒和渴望，他几乎分不清，并为此失去了理智。

“……为什么。”

蝙蝠侠面无表情。

杨黎蹲在尸体上，巴掌长的刀子握在手里，被害者的喉咙仍然喷着血——甚至溅落在他的脸上。

“什么？”

杨黎眨了眨眼，有液体进到眼睛里去了……他伸手揉了半天，揉不干净才发现自己满手满身都是血。

“为什么你要杀了他。”

“啊，这个啊，没什么原因啊。”杨黎放下手，索性不再擦，抬头对着蝙蝠侠露出笑脸，“想要就杀了嘛。”

“……”

从蝙蝠侠露出的半张脸读出了些什么，杨黎眨了眨眼，终于松开了手。

“我和他玩了个游戏。”

他笑着解释，眼神里却带着点落寞，“关于你，关于生命，是不是值得……他不是真的，好吗？他只是幻觉……”

他的言语有些不清楚。

蝙蝠侠伸出手，将空的玻璃试管丢在地上。

“……哎……？”

“你注射了什么？”

“……啊，呀，这个……”

“他是真的，杨黎，你没在使用魔法，他不是幻觉……杨黎，你杀死了小丑。”

“……啊。”

他靠着墙，思绪仍然一片混乱。

“这样啊……”

他露出笑容，逐渐扩大，“这样——”

“……”

#

他走进了阿卡姆。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是活动空间有点小。

但是阿卡姆里有很多人，这就足够了——还有什么能比许多人更让杨黎快乐？

许多的，会对不好的事情做出反应的人类。

阿卡姆里面都是坏蛋。

完全不会产生任何负罪感。

他甚至有种自己在帮蝙蝠侠看守这里的错觉——直到某一天，他想要走出监狱的时候，被自己的咒语拦了下来。

【有罪之人，插翅难逃。】

《沉睡魔咒》式的咒语，更像是个诅咒——杨黎能听见曾经的自己声音中还带着点笑意，告诉杨黎他已经不再无辜。

他走回阿卡姆，听得见人们仍然在议论纷纷。

谈论他如何杀死小丑，甚至猜测他是不是小丑的继承者……他们说他的笑容不怎么像。

“……”

就是在这时候，他养了魔法精灵。

他原本不怎么喜欢这种小东西——魔法的本质是混乱，使用没有意志的魔法本身很轻松——养一群小精灵有什么好？要照顾每一只的感觉，驱使之前还要好好哄它们……

本来面容丑陋的混账们逐渐在他的耐心等待下变得出色起来。

它们变得美丽可爱，变成了唯一会关心他的生物。

布鲁斯也会来看他，虽然只止步于阿卡姆门外……就像所有访客一样。因为他们有罪所以不敢进来吗？哈，真有趣，这些英雄们——

进来就出不去了哦。

小精灵给他带来一切他想要知道的情报，他在阿卡姆里闲的没事干，开始自己研发所谓的情绪激素，用自己做试验品——那种感觉糟透了，让他的思维乱七八糟，他却意外的享受，并且毫无抵抗力。

直到小精灵们带来娜塔的死讯。

……

“放我出去！”

【有罪之人，插翅难逃。】

“我必须——不，她怎么可以……”

【有罪之人——】

“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有罪】

他没办法打败自己耗尽全部心血创造出来的魔咒。

……没办法打败……吗？

他低下头，笑起来。

这大概是最接近小丑的笑容了吧。

LV84，大魔法师。

无数他从来没用过的魔法倾泻而出。

LV85，大魔法师。

会导致地动山摇，犹如世界末日的那些……他从来都没有用过的，所谓的禁咒。

Lv86，大魔法师。

……

LV92，第二法。

如果没办法突破面前这围墙的话，就突破时间吧。

回到过去，回到一切都没发生之前……

不。

没关系，如果会造成悖论的话，不要求那么多也可以。

只需要……

回到娜塔死之前就可以。

“……我来了。”

他的脸上带着笑意，“呐……等我，好吗？”

时间线在他眼前破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