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皮影戏之真实

"我以前常常以天地灵气为食。"

床高度到谢伶脖颈处,他从床上跳下来,反手不知从哪里掏出搪瓷杯。

"喝西北风就说喝西北风",谢垂野无情说,同时端起药铫子,泌着药渣倒进搪瓷杯,"不要把我陪你一起吃苦说的日子说的飘然若仙。"

每当谢垂野想起那些年带着败家祖师穷困潦倒的日子,就对哪些说桐山第九代祖师光风霁月的同僚,产生深深的同情。

年纪轻轻,眼神就不好了。

"我有钱,别听他瞎说",谢伶高深莫测的叹气,对着京杭说。

京杭缄默,低头喝汤,白光照亮汤药,射在京杭眼里,吃饭都如此文雅。谢垂野瞄了瞄更优雅的谢伶。

好巧不巧,谢伶正冲他弯唇。

时间紧,任务重。

谢垂野匆匆喝完收拾,京杭下楼的时候,谢伶捧着搪瓷杯稳稳当当坐在栏杆上。

"要不等祖师先喝。"

京杭礼貌笑笑。

"走吧,不影响。"

谢垂野在楼下催促。

昨夜的红灯笼被取下来了,放在空旷的地上,阵法被画在灯笼上。

细致入微观察,就会发现,两只红灯笼连同红线,摆成太极图。

"这就是缩地千里?",京杭怎么看怎么奇怪。

谢垂野弯腰点燃红灯笼里的蜡烛,一边说,"这是桐山特有的,你可以理解为桐山特色。"

京杭笑道:"那真博大精深。"

谢伶不可置否,步伐可以用分花拂柳来形容,仪态万方,好像此地在进行盛大的仪式。

他双手合十,说,"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乾坤。"

声起时的瞬息,周围迅速转动,猎猎的风刮的红道袍翻飞,两只红灯笼转动。

随着速度变化,呈现不同的图像。

谢垂野差不多习惯了,京杭第一次见识缩地千里,风迷的睁不开眼。

"忍一下,快到了。"

谢垂野暖心拉着京杭衣角,防止人摔倒。

谢伶还保持着姿势,在最前方,直至一道强光撕裂时空,刺痛双眸,渐渐填满周围的暗无光影。

一个戏台也从远处移至面前十几米开外。

白幕伴随密集极速的锣鼓声,谢垂野抬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九个门中,怨门以亘古明月成名。相传,亘古明月,真假逆转。"

"那也就是一真一假,之前那幕戏是假的,这幕戏就是真的",京杭一路走来,结合之前在表哥嘴里了解的说。

谢伶含笑拍手,"一针见血,精准接话。"

"还有……",京杭捶自己脑袋,刚刚想问什么来着,怎么一晃神就忘了,暗自愁苦,"先看戏。"

锣鼓声早已落下,一个白衣人乍然出现,面目狰狞,好似周身布满怨气,声如洪钟。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为稳固疆土,特命玉真公主,北下和亲,佑我隋土!"

字里行间,真情流露,仿佛那白衣人真的是那爱国爱民鞠躬尽瘁的忠臣志士。

谢垂野一眼就看出来,这白衣人,不就是他之前杀的那只太傅鬼,也就是那幕假戏中的白衣战士。

"戏份还真多。"

一瞬间,京杭只觉得那只白衣鬼冲破白布,朝他们过来,大脑一激动,京杭顺口就问了,"大佬,为什么我感觉这只鬼对你有意思?"

之前眼神就"深情不移"地望着谢垂野,肯定有猫腻。

"你是极阴体质",谢垂野还没说完,京杭立马回说,"我知道。"

之前他姨姨给他算过。

"我体质吸鬼。"

谢伶从底下冒出来,踮起脚尖,阴森森说,"但相比之下,团子比你更得鬼青睐,不会先吃你的。"

对鬼来说,炎黄子可是香饽饽中的香饽饽。

京杭表示有被吓到。

谈话间,画面突转,从公主惨淡离京,到白衣人再次出现。

同时出现的,还有一道圣旨。

"今十一皇子聪慧过人、才思敏捷、尊贤下士、爱戴百姓……特传位于十一皇子,另太傅于国危难是挺身而出,奔赴战场为国杀敌,特封为辅政王,钦此。"

周围,猛然爆发嘈杂声,有欣喜、有辱骂、有愤恨……还有无止境的厮杀声。

直至那"百家争鸣"般的话,都成了同一道声音。

恭贺。

随后,又出现了新的画面。

"这皮影戏看的过瘾",谢垂野低低嗤笑,连同一些场景都出现了。

早被谢垂野抱起的谢伶,无聊的用红衣带缠手指,画面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还没我跳的好看。"

"祖师爷还会跳舞?",京杭感觉新鲜。

"不是舞,是……",谢伶的话被突然而来的丧钟声打断。

白幕上,高台直顶天,白衣人换了一身紫色蟒袍,腰间佩剑,为辅政王,与皇帝平齐。

谢伶之前提到过,那人叫雁青。

这时京杭才知道,那皇帝年幼,未经世事的纯真模样,像他一样。看大小,与现在的谢伶差不多。

应该就是他们刚进来时,宫人口中的小殿下,被太傅呼来喝去的小殿下。

小孩子很容易被人忽略,也就没人注意,白幕上纸人小皇帝眼神倏然注满反抗与杀气,又瞬息变了回来。

接着,雁青出口成调,高昂又绵长,"即日起,本王将辅佐新王!光复吾隋!"

未等台下诸位大臣的阿谀奉承,没有存在感的小皇帝插了一句,字字含情,"我要皇姐,你说会去接皇姐的。"

"殿下是皇帝,要称朕",雁青额头青筋暴跳,握剑的手,指节骨响,尽力克制住拔剑的手。

冷宫出来的,就是废物。

不知从哪里又跳出来一个太监,低声哄骗说,"玉真公主'自愿'和亲,换国顺遂安康,自然是公主殿下想回来就可以回来了。"

言外之意,就是玉真公主现下不想回来。

"好吧",小皇帝声音委委屈屈的。

画面又开始变化。

谢伶倍感优越,欢喜点头,"瞧,这人比我不要脸。"

"历史败类,你和他还比,他怎么能和你比",谢垂野无奈的换姿势,活动抱的酸痛的手臂。

"这人野心和绝情程度也太大了吧",京杭直接点评,气的向虚空出拳。

"反人类的人来了",谢垂野在闲谈时,还在目不转睛的盯着白幕。

刚才画面转变中,匆匆闪过几封玉真公主传回来,但石沉大海的书信。

然后,阵阵兵戈声中,雁青和小皇帝再度出现在高台上。

不过,这次的掌控者和受摆控者,换了身份。

肃杀的氛围中,雁青满身血污,头发散乱的跪着,重伤无法起身,只能靠着佩剑支撑自己不倒下。

"你该死",小皇帝闪着寒光的剑刺入雁青心脏处,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诡异的是,雁青没死,狂笑着,"本王不可能死的!怨气!都来!"

他和九阴做过交易,只要他收集足够多的怨气,就能成为守门的强者,长生不死!!

凭什么,胜者应该是他!就是他!

不是这废物点心!!

"对!你亲爱的皇姐,她已经回不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小皇帝震惊,疯狂拿剑戳着雁青,雁青都被捅成血窟窿了,还不封嘴,喷着血说。

谢垂野十分贴心的挡在京杭身前,"大公子以后不会经历这种血腥残忍场面的。"

"如果经历呢……",京杭怕怕,声调颤抖,他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那你就成人才了",谢伶捂着眼说,"小孩子也不适合看。"

"像写出'隋末'一样的人才?",京杭说。

"我那是神算,懂否。"

谢垂野满脑子想的却是,谢伶的字和他本人一样俊秀。

"那接下来呢?",京杭问。

皮影戏到这里就卡住了,白幕上红的像在血中刚浸泡过。

谢垂野接着讲述,"怨气不够,雁青大概是去忽悠玉真公主了。他造了一幕假戏,歌颂自己,还告诉公主,自己是有多么想去接凄惨的她。"

都被送到敌国和亲了,经历必定相当惨绝人寰。

"所以,那女鬼就是玉真公主?!"

京杭想到那红衣女鬼,在害怕中,多了点怜悯。

"对,玉真怨气太大了,反了雁青,成了守门的强者",谢伶眼神闪烁,很伤感,"她沉沦了,她不是那样一个人。"

但是,这次她若再不从,天下黎民,谢伶只能狠心了。

"咦,这里是哪?"

皮影戏结束后,周围又暗了下来,深黑蓝的夜空中,点点繁星闪烁。

他们到了一处高的楼阁。

"摘星楼。"

明明更近天,这里阴气反而更重,谢垂野在软榻处放下谢伶,独自走到楼边。

他总感觉有一种极其强悍的引力,吸引他跳楼。

楼高不见底,跳下去,那不都成血雾了。

周围不过几十平米,装饰偏银色,巴掌大的夜明珠填满整个穹顶,鲛纱四周飘动,长明灯静静的亮。

京杭一个大少爷,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手里还捏着符篆。

周围阴气又浓郁了,楼层微微振动,仿佛有什么庞大的物体,顺着楼往上爬。

振动程度愈来愈大。

星空还在那里,与周围的氛围格格不入。

[比心]谢谢观看[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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