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第二天，方允文教授雄赳赳气昂昂地拿了几张卷子过来。

一进教室就一指余京，“你过来，拿这些卷子去隔壁做。”

上午只是对昨天卷子的讲解，这娃不需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余京在其他十八名学生的注目中，默默上前，拿了卷子就去了隔壁。

厨小羊跳出来：“你被特别对待了呀。”

余京：“正常。”

厨小羊：“……”它在这狗崽子身上几乎看不到属于华夏人民惯有的谦虚好品德。

余京到了隔壁教室，打开卷子，发现这次的题目确实要比昨天的范围更广。

如果说昨天的出题范围还在高中生奥数题范围内，今天的已经涉及到大学的微积分、高等代数、解析几何等，其中还有一道是拓扑题。

实际上IMO出的试题说是不会超过高中生数学范围，主要考的是对数学本质的洞察力和创造力，也就是考思维灵活性，但你想要思维灵活并对数学本质有更多了解，你就必须更深度地学习更多数学知识。

历年不少参加IMO的高中生都会自主学习大学的数学知识，以此来拓宽自己的知识面和加深自己对数学的理解度。

余京一看卷子内容就知道，出这份卷子的教授不是在为难他，而是在摸他的底，看他到底自学到了哪种程度。

余京上辈子还是高中生时就会做这些题，现在更不在话下。

唰唰唰把这些题目写完，余京就又拿出纸笔开始琢磨他的巫力架构，他已经有了一个基本框架，但是否可行还需要多多运算。

这个运算很花时间，因为过程中需要不断调整，余京打算使用计算机。

另外他还需要为这个运算过程编写一个小程序，让它能在他的电脑笔记本中跑起来。

但他预感他的笔记本很可能吃不住后面的运算，如果可以，他很想借用一下B大数学中心的计算机。

方允文教授中途休息的时候溜达到隔壁教室，见余京小朋友正在埋头做题，十分满意。

他还特意占用自己的休息时间，捧着保温杯过去看了一下，想看看小朋友解答得怎么样。

余京在草稿纸上不断列出公式，还画出几何图，不断运算，速度很快。

有些数据他心算就能算出来，所以草稿纸上写的那些内容看起来就很凌乱、很跳跃，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的人看过去只会觉得像在看天书。

方允文初还以为余京在做他给出的卷子，但看了一会儿就发现不对。

“你在做什么？”

余京思绪被打断，有点不满地抬起头：“思考。”

方允文耐着性子：“那你在思考什么？”

“力与力之间的关系。”

……何苦这么为难自己？方允文为了不打击小朋友的积极性，主动改变话题：“你卷子做好了吗？”

余京把放在一边的卷子往方教授的方向一推。

方允文拿起卷子展开。

很好，至少没有只写一个答案，好歹把思考和运算过程都写出来了。

小孩的字很漂亮，而且并不潦草，每一个字看起来都差不多大小，像印刷体一样。

“你平时有练字？”

“嗯。”他父亲好面子，对于他能否写出一手好看字体很在意，从小就让他练习毛笔字和钢笔字，他练习惯了，平时就把练字当做放松来做。

漂亮的字和好看的人一样，总是会给人留下好印象。

方允文对余京又满意几分，扫过几个题目就看出余京应该是都答对了。

可惜休息时间不长，他还要继续去给隔壁的学生们讲题和回答他们的问题，这卷子他只能先放着。

可这些题目明明是一天的量，这还相对于他手下的研究生来说。

结果这小孩竟然不到两个小时就做完，这思维速度简直可怕，就好像没有思考过程，就像拿到题目就知道答案一样。

方教授再次扫过小孩在草稿纸上的“胡写乱画”，没有系统地从头看到尾，他也看不出小孩到底在做什么样的推论，不过小孩愿意主动思考难题，他也不会阻止。

早知，他就多准备几套卷子。

方教授越看余京越觉得这小孩眉清目秀，年纪小小就拽得二五八万也不算什么，那是人家有拽的资本！

“你大学准备读什么学科？数学系吗？”这小孩和他有缘啊，看这欠揍的气质就和他和他老师一门相传。

“还没确定，也许会读化学系或生命工程。”余京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这么想。数学和物理是他上辈子走过的路，同样的路再走一遍又有什么意思，开拓一下其他学科不也挺好。

方教授嘴角抽动，很想说你一个参加IMO竞赛的学生学什么化学！老老实实选择数学系有什么不好？

“数学是一切知识的基础，就算你对别的科目感兴趣，也可以兼修数学系。”方教授循循劝导。

“嗯。教授，我能借用数学中心的计算机吗？”余京大胆提出请求。

方教授一愣，这个计算机是他想的计算机吗？

“数学中心不是谁都能进，里面的计算机自然也不是谁都能借。”方教授啼笑皆非，“你要想用也可以，先进入我们学校，然后成为某位教授的学生，等你成了研究生可以帮助你导师做一些项目的时候，也许有机会进入数学中心。”

方教授已经说得很明白，就差没跟余京明着说：你来我们学校做我的学生，我会给你机会。

余京有点失望：“那还要好久。我再问问吧。”

方教授：你再问问是想问谁？你面前的我方大教授就在数学中心任职，你还想找谁？

“下午我会给你准备新的题目，现在你先自由……思考吧。”方教授拿着卷子离开，他还得给隔壁的学生继续讲题。

中午，余京翻找水果外卖店，想要买柿子。

四月份想要买柿子很难，不过有些店家还有些冷存货。

余京找到两家水果店，分别下单十个，还特别注明要青的生的。

收到特别说明的店家：……哪来的奇葩？

水果当日达，速度最快的一家不到一个小时就送来了。

店家应该有认真挑选过，十个真空包装的柿子摸起来都很硬，颜色也略微偏青，但大部分还是黄色。

余京把十个柿子全都切开，每一个都尝了口，挑选出口感最涩的。

虽然在他尝来，这些柿子每一个都很涩，也很甜，还微微发苦。

厨小羊对这批柿子也不是很满意：“季节不对，想要找到口感特别涩的生柿子有点难。不过这难不倒我们美食巫师，你可以使用魂力把这些柿子里面产生涩味的成分给提炼和集中到一起。”

余京点头，按照厨小羊指点，开始提炼柿子中的某些成分。

他的室友常毅中午吃完饭回来休息，就看到余京正在碾碎好多柿子。

常毅：“……健康饮食？”

余京点头。

常毅：“吃了能让我变得更聪明吗？”

余京用干净勺子挖了一勺柿子酱，“尝尝？”

常毅张口啊呜吞下，一秒后就被涩得跳起来。

常毅不顾室友面子，冲进卫生间把柿子酱全都吐了，又狠狠漱口，出来就说：

“这柿子你在哪里买的？你上当了！这店家太坏，给你的全是生柿子，涩得根本不能吃！赶紧退单，找店家算账！”

余京摇头：“跟店家无关，是我要他尽量发生的，吃的就是这股涩味。”

常毅……常毅他不能理解，指着那一盆柿子酱，手指颤抖：“这是毒！”

余京望望这一盆毒酱，叹息一声：“还不够毒。”

厨小羊对他提炼出的涩味并不满意，他们正在等待下一家柿子送来。

半个小时不到，另一家的十个柿子也送来了。

这批柿子有七成颜色发青，像是在生的时候就摘下来、后面又没熟化好就被真空包装。

余京收到这批柿子，突然明白为什么这家水果店还有这么多柿子卖，这卖相哪个傻子会买？

店家看他下订单，一定很高兴吧。

常毅眼睁睁看着他的室友把新到一批一看口感就极为糟糕的半青柿子切碎、碾碎、搅拌，做成柿子酱。

他的室友还把这些柿子酱分成好几份，似乎每一份口感都不同？

然后他的室友挑选了其中一份，就这么一口一口把那满满一碗柿子酱给吃光了……

常毅打了个冷颤，如此健康生活他真的hold不来！

如果想要变聪明就要付出这样的代价，他觉得、他觉得他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吃完柿子，余京就上床睡了，还让常毅帮他请了半天假，理由是阳后身体太虚，需要时间调整状态。

常毅：“……”

余京也想晚上再吃柿子酱，但厨小羊说了这份巫食必须在正午制作，还必须在十一点到一点之间吃下肚，说这样效果最好。

余京几乎是爬上床的，他的灵魂在哀嚎。

涩味真的太可怕了！

他吃柿子酱的过程就是在服毒，还是自己强迫自己把毒一口口吃下肚。

吃完，他感觉自己的舌头没了、口腔没了，食道和胃也都没了。

他整个人都没了！

胃又出现了，他胃疼，疼得额头冒汗，疼得他几乎无法让自己的魂力去操控自己的味觉神经。

耳边响起厨小羊假惺惺地关心声：“咩呀呀，忘记告诉你了，生柿子吃多了对胃不好，何况你还提纯了。不过我们美食巫师呢，都有一个铁胃，就是要什么东西都吃下，还吃不死。这道柿子酱不止能调整你的味觉神经，也是对你身体尤其是胃的一次锻炼，其实前面的巫食都有类似作用，加油熬过去哟~”

“放心，你不会被毒死哒。十一种巫食互有作用，你前面吃的巫食会给你身体形成保护。”

“哦，记得调用魂力激发你的巫力，否则你会疼很久。差点忘了，你的巫力架构还没有搞定，巫力无法调动，要我帮忙吗？只要你付出一点点酬劳~”

余京吃下了这个亏。

厨小羊收到余京再分他十分之一巫力白骨的应承，也没耽搁，立刻把巫力借给余京。

余京拼命调动自己的魂力，再用魂力调动巫力去保护自己的胃。

一股暖洋洋的能量流入胃部。

与此同时，沉积在余京体内、属于前面八种巫食的巫力也开始发挥作用。

余京隐约间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内部，看到了自己的胃。

他的胃似乎在变色，他的魂力感知告诉他，他的胃和全套消化系统正在变得更坚韧。

余京惊动了校医，当天下午就被送去医院。

常毅看余京睡下，先没在意，后来看到余京额头不断冒出冷汗，手还捂住自己的胃，身体都像是在隐隐发抖，觉得不对劲，立刻发微信给生活老师求救。

生活老师赶到，见余京怎么叫都叫不醒，人还不断出汗，身体更是蜷成一团，像是胃疼得昏了过去。

常毅不敢隐瞒，结结巴巴地把余京吃了很多生柿子酱的事说了。但他没说余京故意挑生柿子吃，只说余京买到的这批柿子可能不太熟。

常毅是个好孩子，不想培训中心的老师们觉得余京自己找死。

生活老师还是十分无语，明明他们学校有食堂，这些小孩还非要自己点外卖瞎吃！

虎背熊腰的生活老师立刻把余京背到了校医室。

校医问清楚情况，很重视，害怕余京是食物中毒，吃柿子也是能吃死人的。就直接让生活老师和他一起，开车把余京送到附近医院做紧急救治。

其他不说，先洗胃吧。

这事闹的，连方允文教授都知道他看好的小孩因为中午贪嘴吃柿子，导致急性肠胃炎被送到医院抢救的事。

余京一下就成了名人，他的“健康饮食”和他的聪明一起在十八位学霸学神和IMO培训中心的教授中流传开来。

方允文很想表达自己对小孩的同情，但和同事一提起来就忍不住哈哈笑。让你拽！瞎吃东西遭罪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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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送到医院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