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螣蛇柳树玩玩儿

远程操控有远程操控的好处,近身肉搏也有近身肉搏的优点。螣蛇抓住沈醉柳的一条根,时而横扫出去,时而举起来当盾牌,虎虎生威,英勇无敌,那些细长的柳枝就像是天然的鞭子,一下一下抽打在空气中,“噼里啪啦”的,看得陈潇然暗暗吞口水。

陈潇然是个聪明人,偶尔抽风,比如现在,他就不会像第一次见螣蛇那样怀着大无畏精神冲上去,而是暗搓搓地跳湖了。水里腥气很重,估计都找不到一条活鱼,但胜在安全,不会被卷进岸上的打斗。

陈潇然现在就觉得自己在看戏一样,悠哉悠哉的。

当事人,被当做武器的柳树精就没有看戏那么好的运气了。她现在就觉得自己在坐过山车,上下左右来回颠倒,都要吐了。不只是这样,那些道士,捉妖师手中的刀枪棍棒钩戢长铩一个劲的往螣蛇,哦,不,是往她身上招呼,她现在就是一边过山车一边滚钉板。

陈潇然溜号看戏,那个韦瑾也不出手,就看着螣蛇挥舞着柳树精,一茬一茬割稻子一样,用暴力解决问题。

那些道士和捉妖师自己怀着大无畏的精神,可是架不住螣蛇好像打不死的超级英雄,何况螣蛇还比超级英雄要强上很多。很快,他们来不及春风吹又生,就被螣蛇这把野火烧尽了。

螣蛇望着躺在地上的道士“啧”了一声,“现在的道士真是一个不如一个,吃了也补不了多少。”

沈醉柳,“……”大爷,受伤的是我,好吗?!

陈潇然看场上已经成了定局,道士占不到便宜,,很可能要丢了小命,就准备悄悄离开。他是青山观的观主,至少还有一个容身之地。

韦瑾眼见陈潇然要走,也亦步亦趋的跟上去,“你要去哪里?”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所有人都听得到。

“怎么还有两个站着的?”螣蛇眼睛眯了一下,他的踪迹已经暴露了,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知道踪迹的人。何况,他记得这两人人,一个把他用破麻绳缠起来,另一个设了不能困住他的伏魔阵——尽管那个阵法也没有派上用场,都是要对他不利的人,他怎么会放过。

沈醉柳已经被螣蛇毫不留情的扔在地上滚了两圈,她前面被螣蛇抡了几圈,晕头转向,现在又被摔得七荤八素,脑子里只要一个念头,自己是柳树本体,没有嘴,吐不出来。

下一刻,她的心声就被实现了,螣蛇一挥手,地上那棵粗壮的柳树就化成一个绿色衣衫的双十韶龄的姑娘。不过螣蛇不止听到沈醉柳心中不想变成人的想法,还听到她不想站起来的信念,“你站起来。”

沈醉柳听到螣蛇的话,只想躺在地上装死,只是这位大爷的实力太强,只能照做。无奈之下,沈醉柳头重脚轻的从地上爬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往前倒。她上半身朝前倾倒,脚和腿赶紧追上去,然后,就顺顺溜溜的一头扎进水镜湖。

靠近水镜湖湖面的陈潇然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然后就是抑制不住的开始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夹杂打嗝和类似于猪“哼哼唧唧”的声音。

沈醉柳面无表情,尽管知道现在并不是起内讧的好时机,但她还是做了。带着腥味的,快要熟了的水草从水镜湖中“唰”的冒头,争先恐后地把陈潇然往水里拖。水草泛着黑色,就像恐怖故事中经常出现的水中女鬼的头发一样。

陈潇然一个笑嗝打了一半,生生被水草缠回胸腔里,只剩“嗯”的一声,一唱三叹。

看着水草把陈潇然拖入水镜湖,沈醉柳终于舒服了一些,头也没有刚才那么晕,,准备爬回岸上,一抬头,就看着身穿黑衣,顶着陈潇然的脸的某位大人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螣蛇顶着陈潇然的脸笑得人畜无害,“小柳树,我前面好像听见你说要永远追随我,你准备怎么个追随法儿?”

沈醉柳在湖中“嗯嗯啊啊”了一阵,想要装傻糊弄过去,可是岸上的那位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她是在是编不出什么理由,只能硬着头皮上,“螣蛇大人,您没有听错,我就是要永远追随你,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的不杀之恩。”

螣蛇满意的点着头,整张脸的五官忽然一阵变动,最后,合成一张新的面孔。陈潇然本人长得很耐看,只要他不说话,也是俊朗非凡。可是螣蛇化出的这张脸沈醉柳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因为她太害怕,压根儿就没有仔细看。

也不知道螣蛇想到什么,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深沉,“这里是不是有一座青山观?那个观主是叫明轩还是叫铭瑄的道士,现在青山观在哪里?”

韦瑾揪着自己的山羊胡,眼睛不住的往沈醉柳身上移,螣蛇看到韦瑾的动作,嘴角勾起,“小柳树,你知道青山观在哪里?”

沈醉柳在心中骂娘,脸上换了一副谄媚的神色,“大人,刚刚被拖下水的那个道士就是青山观现在的观主,叫陈潇然。”

陈潇然从水草的包围中挣扎出来,就听到沈醉柳说自己是青山观的观主,一下开始着急了,“别听她胡说,我就是一个住在青山观的道士,不是青山观的观主!”这句话他可没说错,他只是青山观的记名弟子,哪个观主会让记名弟子当观主?

可惜螣蛇的关注的地方显然不是青山观观主这个人,“那正好,我和青山观,有些关系,你带我去青山观吧。”

陈潇然浑身湿透,又听到螣蛇要去青山观,牙疼似得吸了一口气,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敢怒不敢言。

也不知道螣蛇是怎么想的,直到青山观,沈醉柳,陈潇然,韦瑾都还活着。要么就是螣蛇准备到了青山观再吃了他们,要么就是准备养肥了再吃。无论是哪一样,他们都逃脱不了被吃的命运。

沈醉柳忐忑不安地看着螣蛇,早上她才准备不回来,下午就把自己立得flag给折断,这打脸的速度太快,快得她还没有感觉到疼。

螣蛇轻车熟路的走进青山观,沈醉柳,陈潇然,韦瑾相视一眼,也没有从其他两个人的眼睛里看出什么,螣蛇已经在里面不耐烦了,他们几个也没有对视出什么花,只能跟着进去了。

螣蛇这里看看,那里逛逛,突然想到什么,问自己身后的三个尾巴,“哎?现在是什么年月,当皇帝的还是当年那个吗?”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螣蛇说得“那个皇帝”是哪个皇帝,当然,这个“大家”里面不包括沈醉柳,但是作为青山观的主人,陈潇然还是尽职尽责的担任解疑人员,“现在的皇帝是西梁的庆宇帝。”他看着沈醉柳和螣蛇,又特别补充了几句,“皇帝陛下不喜欢妖物,所以妖族还是尽量避开道士和捉妖师。”

螣蛇听完,也没往心里去,“原来皇帝都换了啊,怪不得没见那个谁。那个谁,陈什么来着,明轩还是铭瑄是你什么人,他埋在哪儿了?”

“陈什么来着”嘴角抽了抽,“明煊师祖已经圆寂,肉身已经火化。”

螣蛇不满的“啧”了一声,“我还没有亲手杀了他,他倒是自己先死了。也好,这青山观是他的心血,不错,也能让我祸害一阵。”他的言辞中透着一股遗憾,似乎是因为不能杀了那个什么明煊让他有些不高兴。

沈醉柳在一边听得一愣一愣的,那个明煊是什么人,跟螣蛇是什么关系?西梁王朝又是哪里?她来这里没几天,三天是在逃命,剩下的十几天先是在青山观睡了十天,接着又是在焦躁不安的等待李浩,什么都不知道。

陈潇然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大人你和我们师祖是什么关系?”明煊是青山观的建立者,早在西梁的前一个王朝大商就死了。难道明煊和螣蛇有仇,所以螣蛇要拿他开刀,来报自己的仇?这可真是坑徒弟的典范。

螣蛇才不管陈潇然,沈醉柳和韦瑾在想什么,他鸠占鹊巢,甩手当起大爷来,“那个谁,对,就你,和这个陈什么的去给我弄点吃的来。这个小柳树就和我玩玩儿。”他用手指着捋胡子的韦瑾。

“那个谁”和“陈什么的”打不过螣蛇,只好忍气吞声的去给螣蛇找吃的,特别是陈潇然,他虽然只是青山观的记名弟子,但是现在也好歹是青山观的主人,不能像韦瑾一样潇洒的走。虽然他也很担心沈醉柳,但是对不起,还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吧。

不过让陈潇然吃惊的是韦瑾也没有说要走,理所当然的和自己去找吃的。

陈潇然和韦瑾一走,房间里就剩沈醉柳和螣蛇。沈醉柳自认为没有壮士断腕和被狗啃一口的思想准备,战战兢兢的看着螣蛇。刚刚螣蛇那个带着儿化音的“玩玩儿”,让她脑补出了一系列不可描述的画面,甚至都朝着诡异的方向开始发展,一不小心,沈醉柳又化形了,变成了一棵柳树,然后——捅破了屋顶。

螣蛇,“……”

沈醉柳粗壮的树干和细长的柳枝在螣蛇的注视下,不由自主的开始摆动,发展到最后,就成了抖动,一个劲的往下掉叶子,稀里哗啦的。

螣蛇抖了抖自己身上的尘土瓦片什么的,然后把头发上的柳树叶子刨了刨,“变回来,别让我说第二次。”

沈醉柳一抖,努力想要把自己变成人形,可是也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不是上半身是柳树,下半身哆嗦着两条细细的腿,“咚”的一声在地上砸个坑,要不就是躯干化成人形,脸也有了,可是手臂是粗壮的树枝,腿部是树根,头上还甩着往下掉叶子的柳枝。

螣蛇看着沈醉柳化了两次形,都没有化成人,额头上青筋都起来了,挥了挥手,“去去去,连化形都不利索,出去修炼!”说完,袖子一挥,沈醉柳就滚了两圈,到她之前在青山观养精神的地方。

沈醉柳心中一喜,不用被螣蛇“玩玩儿”,但脸上还是做出害怕痛苦的表情,规规矩矩的爬起来,化成本体修炼。

陈潇然和韦瑾做了一桌好吃的,估摸着螣蛇把沈醉柳也“玩玩儿”的差不多了,就准备去请螣蛇用饭。

一来到螣蛇所在的那个房间,陈潇然做好看到沈醉柳血肉模糊的准备,但是进去还是震惊了,老天爷,无量寿佛,玩这么大,连房子都拆了。

陈潇然在脑海中脑补出一出“登徒子调戏良家妇,贞洁女誓死捍尊严”的大戏,意犹未尽的一边“啧啧”,一边摇头,抬眼就看到冲他冷笑的螣蛇。

螣2冷笑一声,“你想什么呢?”声音温柔,让陈潇然直起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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