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漠打开了自己地下室的门，顾冕沉默的跟在后面，揣摩凌漠的用意。

下到地下室，顾冕才发现这是一个私人的地下训练场，设施一应俱全。

凌漠在武器架上随手拿了一把枪扔给顾冕，拜那些他学习的理论的福，顾冕一接到手根据重量就知道这枪里装了实弹。

凌漠指向对面的靶子，“给你十一发，如果没有中十发九环，我就让你从此在贫民窟永远不能翻身。”如果不是之前顾冕的表现足够让他满意，现在凌漠就会直接说会剃出对方的龙骨，他对浪费他耐心和时间的家伙可不屑一顾。

此话一出，顾冕惊出一身冷汗，一想到自己回到贫民窟的场景就有些慌乱，可这又算他咎由自取，顾冕手抖了抖，只能应下，“好。”

而后顾冕来到射击场地，凌漠就站在顾冕的后面，看着他抬起抢，然后，自己眼底荡起了蓝色的波纹，眼瞳染上了蓝色的极光。

凌漠直接展开他的梦界，处于自身梦界的梦魇，会让每一个踏入梦界的猎物，享受到一场极致狂欢的狩猎游戏，只不过此刻……

猎手是他凌漠，而猎物，是顾冕。

顾冕明显感觉到自己四周的环境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他以前感觉到过，但是那时并没有现在这么明显。

不由的，顾冕回头看向凌漠。

凌漠没有遮掩自己特殊能力的打算，他笑着与顾冕对上视线，然后顾冕就感觉自己的大脑好像被扎了一下，精神感到一阵刺痛，让顾冕下意识错开目光。

身为猎物，可没有与猎手对视的资格。

顾冕转过头，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从那诡异的变化起，顾冕就感觉浑身凉嗖嗖的，他看了看靶子，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枪，然后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凌漠的话不像在开玩笑，如果自己没有打中，自己一定会被丢回贫民窟，以后不再和凌漠有交集，可是自己才与凌漠接触了3天，他怎么可能就甘心就此结束呢。

这么想着，顾冕抬起了枪，在扣动扳机时，突然感觉脑子传来一阵剧烈疼痛，那种刚刚与凌漠对视的感觉顿时加强了10倍。

他的手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一下，而后顾冕的心随着射击结果沉到谷底。

“七环。”凌漠恶劣的声音想起，语气带了一丝的期待，“还有十发。”上扬的尾音带着无尽的愉悦，“这是我的能力，每次的攻击都伴随剧烈的精神伤害，如果不想变成白痴，你可以现在就放弃。”

可惜顾冕现在没有其他的想法，他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感觉到真正的寒意。

这才是凌漠真正的处罚，他忘了，第一次见面的凌漠，是如何恶劣的玩弄那些混混在股掌之间的。

那个凌漠才是真正的他，只不过他后来收敛自己的脾气，才让顾冕产生了凌漠其实是个好人的错觉，他只对识趣的人好，而自己，明显踩到他的底线。

可是顾冕怎么可能会放弃呢？他活了17年，经历了这么多挫折，唯独没有学会的就是放弃。

凌漠感受着顾冕浑身散发绝望的气息，那股强烈的决绝，让凌漠又升起了兴趣，就让他看看，龙族的精神力能挨过他几发精神攻击。

顾冕又抬起了手，在扣动扳机的时候有感受到了那剧烈的疼痛，可是这回，他的手没有再有一丝颤抖。

“十环。”

第三发：“十环。”

第四发：“十环。”

第五发：“十环。”

连续四次十环，顾冕却没有松了一口气，注意力反而更加集中，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有些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

凌漠说过，这种攻击，不会让他恢复，他的状态只会越来越差。每打出一发，他就越紧张自己的失误，紧张到心脏抽痛，他没有任何容错，丢掉一发，他就会万劫不复。

顾冕揉了揉眼睛定神，又举起枪。

而凌漠自始至终就只是在旁边兴致盎然地报成绩，没有半点想要留情的打算。

第六发：“十环。”

第七发：“九环。”

第八发：“九环。”

第九发：“九环。”

第十发：“九环。”

就在还差最后一发的时候，顾冕已经撑不住了，他失去了控制手臂的能力，在即将开下第十发的扳机时他的枪就脱手了，现在顾冕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颤抖着去摸索自己掉下的武器。

那枪的触感像他的心一样发寒，勉力举起枪，顾冕却失去了方向感，抬起的手剧烈颤抖，他在第七发时耳朵里就充斥着尖锐的耳鸣，但是凌漠的消息播报却总是能清楚的传达到他的脑子里，不难猜测，这也是凌漠的能力之一。

顾冕叹了一口气，另一只手抬起想去扶住持枪的手准备孤注一掷时，却被另一只手抢先。

那只手带着微微凉意，指节覆上了他的手背，辅助他瞄准，而后带着他……扣动扳机。

“十环。”

“下不为例。”

顾冕听见凌漠那响在耳边带着赞赏的“十环”后就支撑不住，整个人就瘫倒在地，又听见凌漠的“下不为例”后才晕了过去。

凌漠好心地接住顾冕，而后收回梦界，看着顾冕一脸惨白的样子，不由失笑道一句“白痴。”

他本以为顾冕只能坚持到第七发，没想到他直接忍到了极限，再挨一发精神攻击，就算龙族的精神力再强悍，顾冕也要真的变成傻子，还是他也无力回天的那种。

这种意志，倒是有些作为他继承人的本事。

这次就勉强算顾冕枪械学习及格吧，下次枪械课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他就不会再给任何机会。

这般想着，凌漠把顾冕放在了地上，然后咬破了手指，给对方喂了点自己的血液。

作为梦魇王脉唯一的传承，凌漠的血能修复精神方面的创伤，他不是完全出于好心，只不过是因为明天顾冕还有别的任务，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怎么学习呢。

感觉到对方的精神恢复后，凌漠就把手指收了回来，有些嫌弃地拿纸巾擦掉对方的口水后，才把对方背起来离开训练场。

边走，凌漠边道，“明天要是晚起，我就把你吊在花园的树上，让你倒立背书。”

他可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