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名虽然也有出境游，没有2万块。

许寻心不在焉地走过男人，忽然心生浮躁，觉得现场的人好多好吵。

舞台上的下一位选手开始表演了，也在吹笛子。

许寻手指伴随着笛声无意识敲打着节拍，忽地，食指就顿住了。

陆夺竟然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着自己，这场比赛感觉他比自己还想赢。

但是没想到冒出来一个金月宁。

他应该会失望的吧。

陆夺眼含笑意，朝他点点头脸上没有一丝不开心。

那一瞬间，许寻的心又静了下来。

陆夺垂眸，把手机上的网页链接发过去，关于今天加赛选手金月宁的信息。

“金月宁，28岁，国内当代最优秀的竹笛演奏家之一，毕业于H国列夫斯基音乐学院，曾经在世界级音乐赛事中获奖——2三届国际创新音乐四重奏大赛、华夫策竹笛比赛金奖、胡夫列基波尔竹笛独奏比赛个人组冠军。他师从淮城市竹笛学会秘书长白金生，拥有“全国十大青年笛子演奏家之王”称号。

看简历的确是一位很优秀的竹笛演奏家。

许寻在候场区阅读完，心里更沉重了。

“叮！”

微信提示音又响起。

许寻退出浏览器，点进微信。

“他虽然简历很漂亮，不过是胜在不断磨炼和比赛经验的积累，你只是缺乏站在舞台上的机会而已，所以输了也是正常。另外，无论第几名，在我心中你最棒棒[偷笑]”。

真是谢谢。

有被安慰到。

许寻抬头在附近的人群中搜寻名牌金月宁。

“不错嘛，我看好你”，旁边有人拍了下许寻的胳膊，恭喜道。

许寻笑笑，刚要恭维对方两句，对面有人捧着手机小声激动道：“卧槽，小道消息！你们听说没，刚才出了一个全场最高分！”

“比金宁月那个还？”有人猜测。

“不可能吧。”

“Bingo！在这之前，评委给金月宁打出的是全场最高分！”

“牛逼，到底是谁呀？”

“不知道，不过没关系，要去掉一个最高分，一个最低分的”。

许寻的手心攥紧了，看向评委席。

这个最高分会是谁呢？

评委席上，各位评委的确在挠头。

坐在中间的Horace正在看许寻，二人对视一眼，在看到他眼里的错愕后许，Horace笑了笑，朝他不着痕迹点了下头，埋头继续打分。

“怎么，还在纠结什么？”旁边的评委盯着Horace面前的“许寻”评分表。

“也是，我也挺纠结的，许寻的演奏虽然称不上金月宁那么完美无瑕，但胜在更有感染力，听得我恨不得立即上山去庙里出家”。

“记得把工作交接完再去”，Horace朝他竖起大拇指，笔尖划过硬纸板，写下一个分数，递给工作人员。

大概一个小时后，这场决赛的所有选手都比赛完毕，围绕在中间的电子屏幕上等待出分。

“给”。

许寻胳膊肘被碰了下，他一回头，是陆夺，端着一杯咖啡递向自己。

“谢谢”，许寻接过咖啡，吸了口，苦涩中带着醇香，他弄不清楚为什么陆夺喜欢喝这个，完全不如蜜林的果汁好喝。

“提神的，可以保持状态在线”，陆夺解释自己给他点咖啡的原因。

许寻小抿一口，咋舌摇头。

“除了多曼岛，还想去哪里玩？”

陆夺端着咖啡，直勾勾看向评委席。

“原本还好，就是听说要闭岛了，就更想去了，你不是也想去嘛”。

陆夺抿口咖啡：“如果去不成多曼岛，你还想去哪里？”

许寻想了想，摇头：“不知道，我很少出远门，只要能换个环境待几天，去哪里都觉得很好”。

“去C城吧，四季如春，现在气温20℃左右，非常舒服”。

“你有假吗？”

许寻问完，忽然意识到这句话欠妥，好想他已经默认旅行一定是和陆夺一起的。

“想和我一起？”陆夺低头凑近他，“我们天天在一处，你不觉得腻么？”

“怎么可能”，许寻轻声反驳，打量陆夺好看的侧脸下颌线。

就算看了这么多次，也依然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挑不出太多错的男人，曾经也片刻地属于自己。

想想就很开心。

陆夺抬头看着前方，眉头突然挑起来。

“怎么了？”

陆夺眼睛里藏不住笑意，下巴点向前方的电子屏幕：“看来去C城的计划要靠后了”。

“靠！不会吧”。

人群里已经有人率先惊呼：“竹笛组的成绩有两个分数一样，还是最高分！”

电子屏幕正巧滚动到下一页，许寻扭头抬眼，屏住呼吸，等待页面回到第一页，上面写着金月宁96.88，许寻96.88。

卧槽！

许寻在心里都没忍住小骂一声。

这种情况太少见了，人群中的讨论声炸开了。

就连评委席也乱成一锅粥，几个评委佝偻在一起好似在商量什么。

许寻一脸懵逼，直到陆夺戳他。

“干…干什么？”

陆夺拎着他往左边走，躲开越来越密集的人群。

有两个带工作牌的人走到他们面前：“组委会请两位到后面谈一下”。

“谈一下？”

许寻还没理清楚，就被陆夺拽着来到酒店的三楼会议室。

“这位先生请留步”。

两人正要进会议室，陆夺被门口穿黑色运动装的小伙子拦住了。

许寻回头，见状连忙退出房门，与陆夺并肩站到一起：“他是我的朋友”。

黑色运动装小伙子打量陆夺两眼，并没有改变态度：“里面的人只说见许先生，这位不在范围内”。

陆夺笑了下，后退一步，看向许寻，嘴还没张，许寻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转头对黑色运动装严声道：“我朋友不进去，我也不进去”。

男人眼睛横向许寻：“不进去，可别后悔”。

说得好像会议室里面有多大宝贝似的。

许寻拽住陆夺胳膊：“既然人家不欢迎，我们走吧”。

“诶诶，别急，你先进去听听”，陆夺反而笑着拉许寻要停下来，可他哪里拽得住下盘稳如泰山的许寻，被连连带着往前奔。

根本劝不住。

陆夺无奈一笑。

“既然是许先生朋友，就一起进来吧，还能给许先生参考参考”。

会议室的大门突然拉开，里面走出来一位深色西装的男人。

这个男人……眼生得很。

评委席上的人他都认得出，这个男人不是评委。

陆夺挡在许寻面前，转向西装男：“请问这位先生把我们叫过来，有何贵干？”

西装男人十分坦诚：“我是金月宁的助理”。

“金月宁的助理？”

许寻下意识皱眉戒备，看向之前挡门的那个男人：“不是说组委会找么？”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样的，我们现在站在这里，也是跟组委会初步沟通的结果”，西装男人拉开房门，做出“请”的手势：“要不进来详谈？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听罢，陆夺推着许寻走进会议室。

“我就不泡茶了，长话短说，我们月宁愿意让出2万奖金，只要你愿意退出比赛”。

“什么意思？”

“不可能”。

陆夺与许寻双双出声，各自都怀疑自己耳朵出现问题了。

西装男在贿赂他吗？

许寻握拳。

“我们月宁只想要个名次，这是他回国后第一个比赛，虽然这个比赛没什么名气，也不想让我们月宁跌落神坛。”

“对他来说，也是人生第一个关于竹笛的正式比赛，也很重要，退出比赛可什么名次都没有了”。

西装男瞅着陆夺，半晌眼光闪开：“这样，我们再加2万”。

4万。

买一个退出旅游企业举办的比赛。

其实还挺划算，特别是对于缺钱的人来说。

西装男只觉得不要再拖延时间了，他看了眼手表：“许先生与我们月宁成绩并列，成为第二名，会被议论，不如您因为个人原因，主动退出竞争，当然，我们是要签保密协议的”。

许寻心里没底，不知道陆夺是什么意思，反正他内心不情愿。

但只要陆夺跟他一个想法，他立刻就能把这个令人恶心的家伙暴揍一顿！

大不了就是失去成绩，或者进一趟派出所。

见二人都不吭声表态，西装男又说：“怎么？嫌钱少了？”

他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好像最后他们一定会答应：“4万，很多正规比赛的奖金都没这么高，况且你一个半路出家的非职业选手，真有这么在乎成绩么？”

“我看你找打！”

西装男此话说出口的一瞬间，许寻紧绷的拳头已经挥了出去，朝向西装男的腹部。

“艹你妈！”

西装男蜷缩腹部痛呼一声，爬起来拽起旁边的椅子砸向许寻。

“小心！”陆夺冲到许寻前面，下意识伸出胳膊挡向椅子。

许寻眼眶收缩，身体反应比脑子还快，双臂紧紧环住陆夺的腰，翻身往旁边地毯上滚落，避开挥过来的会议椅。

“砰哐！”

椅子落地，在空气中瞬间激起一层层灰。

陆夺微微喘气，看向地上的椅子。

除了垫子掉了，其他都完好无损。

“椅子质量挺好的”，陆夺嘲讽一笑。

闻言，西装男脸色顿时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