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位靓女很眼熟啊

蒋炅儿把手里两娃崽丢给蒋颖欣,自己快步迎上去,“你不是上班吗?怎么来了?”

“我们老板是本地人,刚才发通知说下午放半天假。”向燊笑,“我原本打算回家,结果半路看到你。”

“那太巧了。”蒋炅儿满脸兴奋,“我们正准备去观音庙呢,你也来吧。”

蒋炅儿把向燊领到队伍中,蒋颖欣牵着四小娃,幽怨地瞪着不靠谱的蒋太姑婆。

“认准这个臭婆娘,就是她抛弃了我们!”蒋颖欣一头粉毛炸成爆米花,冲蒋炅儿龇牙咧齿。

蒋炅儿表示很怕怕,凑到向燊耳边悄悄吐槽,“就是这位刁蛮公主,害得我们的章鱼小丸子不好吃。”

向燊腆着脸让她正经点。

向燊来了,也就多了一个人带娃,几个小娃头甚少见外村人,都仰着头,睁着圆溜溜的眼,好奇打量这位漂亮姐姐。

“你是炅炅家新来的租客吗?”面对外村人,蒋颖欣自动更换国语语言系统。

“是的,你好,我叫向燊。”向燊听着蒋颖欣口中的‘炅炅’,用本地音回答,“刚租了几天。”

“你叫我颖欣吧,你还会说本地话呢。”蒋颖欣诧异,“可你看着不像本地人呐。”

“我堂姨父是本地人,我以前在镇上住过大半年。”

未等蒋颖欣应话,蒋炅儿先好奇起来,“你在我们镇子住过?什么时候?”

向燊笼统应,“很久以前的事了,只住了小半年。”

这时鞭炮声响起,打断了几人的对话,原来是隔壁村谭姓祠堂的村民也来了,两对狮子相遇,舞得更欢庆了,锣鼓声格外热烈。

辉仔妈妈不时回头看自家孙子,远远见着向燊时,碰了碰汪女士的手臂,“大姑婶,那人是你们家的新租客不?”

汪女士望过去,点头,“是她。”

“这姑娘长得真漂亮,看着乖乖巧巧的。”蒋颖欣妈妈夸了一句,又忍不住笑说,“啊炅怎么回事,笑得这么开心,你瞧她的牙,笑得全咧出来了,捡到钱了?”

辉仔妈妈见状也跟着笑了,只有汪女士,眉头深深皱起,脸上没有一丝喜悦的表情。

向燊来了,蒋炅儿玩得更开心了。南粤各区的飘色艺术各有千秋,从古至今传承数百年,规模与日俱增,表演内容更是琳琅满目,越发精彩。

而岭南地区的飘色巡游多以传统为主,利用特殊而稳固的支架搭撑色台,让身穿亮丽传统服饰、手持道具的‘色仔’、‘色女’们扮演历史或古典小说中的人物,通过扮相、姿态、动作等,生动地表现出某个故事、传说、戏曲和风俗内容,十分壮观。

下午两点,正式巡游时间到,鼓乐喧天,村民游客们统一从山脚的观音庙出发,围绕附近几个村开始巡游。队伍极长,除了各姓祠堂的舞狮,旗帜队穿插其中,领头还有舞龙表演,高举的龙珠球在鞭炮声中活跃转动,好不喜庆。

调皮娃们手里晃着小风车乱蹦乱跳,也是乐,还有别村的孩子举着小狮子头,跟在大狮子后面有模学样地摇头晃脑,逗得大人们哈哈笑。

“真热闹真好玩。”向燊在队伍里走着,被欢快的气氛感染,不停拍照,由衷赞叹。

“你第一次参加飘色巡游吗?”蒋炅儿问。

“是啊。”向燊脸上满是喜悦的雀跃,又说道,“我们老家有英歌舞,也是很热闹,可我只看过一次,还是在很小的时候,都快忘光了。”

“英歌舞表演我只在网上看过,还没亲眼见过呢。”蒋炅儿故意试探着说道,“以后如果有机会去你老家,我们可以一起去看啊。”

向燊似乎听不出这番试探,点头,“好啊,你要是来,我带你去吃我们老家的油粿,我外婆做的油粿我最喜欢吃了,软软糯糯的,还有不同的馅儿。”

街道热闹,向燊语气中充满期待,与熙熙攘攘的吵杂声连成一条长而远的弦,那温柔的声音缠绕其中,蓦蓦停在耳边。

蒋炅儿不由含笑,悄悄牵住她的手。

温热的掌心忽然触上指尖,把向燊吓了一大跳,想收回手,但蒋炅儿不放,向燊吓慌了,瞪圆眼压低声,“你做什么?快放手,这里这么多人。”

蒋炅儿被她一惊一乍的表情逗笑,放开了手,“我只是开个玩笑,你的反应太好玩了。”

“不!准!再!闹!”向燊真是怕了她,板起脸严肃警告。

蒋炅儿表示收到已读,但照不照办,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飘色巡游热闹了好几个小时,下午才结束,晚上是几个村的联合村宴,更加热闹了。

以各姓氏祠堂为据点,每个祠堂连着村路,满满当当摆了七八十桌,除了本地村民,各家各户的远亲近邻拖亲带戚全来了,不少房东还会喊上租客一起参加村宴,图的就是人多热闹。有的族姓人丁旺,摆了百来桌,甚至数百桌。

蒋炅儿今年不用帮忙准备村宴,早早入席等开宴。

向燊坐在她旁边,两人基本没聊上几句,因为一直有人向蒋炅儿打招呼,嘴里尊称着‘太姑婆’、‘大太姑’、‘姑太奶奶’……辈分高得让人无所适从。

向小可爱正襟危坐,表示很紧张,比身边坐着颗千年活化石还要紧张。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蒋炅儿给她夹了一块餐前糕点,“这种餐宴没那么快开席,等会儿还有拍卖会呢,主持人会说一大通有的没的来拖时间。”

“拍卖?”向燊疑惑,“拍卖什么?”

“意头好的东西。”蒋炅儿想了想,说道,“例如‘丁财两旺’、‘生仔姜’、‘豪气发财聚宝盘’之类的。”

“这些都是什么?”

“其实就是菜名,‘丁财两旺’就是炒杂丁上插一颗绿生菜;‘生仔姜’是子姜,‘豪气发财聚宝盘’就是用一个面粉炸碗,里头装些干蚝豉和发菜丝。”

“……”

不多时,蒋颖欣来了,她穿着新买的漂亮裙子,一头粉色的头发张扬亮眼,还扎了小辫子,美得朝气活力。

“谁帮你绑的三股辫?”蒋炅儿嚼着花生米问道。

“五姨婆帮我绑的,怎么样,好看不?这头花还是她送我的呢。”蒋颖欣拨弄着头发问道。

“好看。”蒋炅儿挠了挠自己的短毛,“我也想染头发了。”

“染呗,姑婶母比你还潮,她就染了一头紫色。”

蒋颖欣口中的姑婶母就是汪女士,过年前汪女士染了一头紫毛,结果没半个月就开始掉色,气得她嗷嗷吼。

“可是我染头发显老气。”蒋炅儿犹豫,又看向向燊,“你觉得我染什么颜色好看?”

冷不丁被问,向燊一时没反应过来,先是反问,“你们染头发,家长同意吗?”

蒋炅儿懵,“染个发而已,为什么要家长同意?我都多大了?”

“对啊,都成年了,为什么还要家里同意。”蒋颖欣夹了一块千层椰汁糕,边吃边说道,“我爸妈从来不管我这个,而且我妈自己也染,她染了个大红色,还老跟我显摆臭美。”

“你们……真好,父母这么开明。”向燊语气暗带羡慕。

“不是都这样的吗?”蒋颖欣反问道,“向燊姐,你都出来工作了,你妈还管你这个呢?”

向燊无奈笑笑。

蒋炅儿注意到她苦笑的表情,心微沉,没忍住轻捏了一下她的手掌心。

这像是安慰又似是鼓励的小动作,惹得向燊偷偷抿嘴笑,怪嗔地瞪了她一眼,收回了手。

“不过我刚染头发的时候,还真有不少人说,但我妈把他们都怼了。”

说着,蒋颖欣哼了一声,学着老母亲叉腰骂人的语气,捏起嗓子,“自己啥时候死都不知道,还管年轻人染不染头发呢,闲着没事还不如督促村子发展,争取把外村霸占的几块烂尾地收回来,好让村民们分上一万几千!”

把蒋炅儿和向燊逗得哈哈大笑。

很快,村宴拍卖会开始了,主持人开始走流程说吉祥话,汪女士领着三楼的小夫妻来了,蒋颖欣妈妈和辉仔妈妈也坐了过来。

“今年真热闹。”还没上菜,辉仔妈妈先给孙子喂饭,又用翘脚的煲冬瓜问小夫妻,“听说你们俩是结婚了?”

小夫妻害羞点头,应了声是。

“哎呀,真好真好。”辉仔妈妈说道,“你们来我们村也有三年多了,结婚了就好,你们两口子踏实,以后过的都是好日子。”

小夫妻笑着道谢,蒋颖欣妈妈看了看向燊,剥了颗花生开始聊八卦,“小妹妹,你是新来的租客么?”

向燊点头,“是的阿姨。”

“你多大了,结婚了吗?一个人来这边住吗,父母呢?”本地阿姨永远的三连问。

蒋炅儿没好气,“二婶,她和我一样大。”

蒋颖欣妈妈嚼着花生,“炅儿,你以为你还小啊,你快三十了,要不是你妈说你不结婚别管你,我都上赶着给你找对象了。”

“感谢二婶高抬贵手。”蒋炅儿表示怕了怕了,“但都别管我们了,平时要是闲,多去喝茶聊天逛街打麻将,知道吗?”

“不知道。”蒋颖欣妈妈嘻嘻笑,“喝茶聊天逛街打麻将都是要钱的,除非太姑婆奶奶有所表示。”

蒋太姑婆郁闷,“行行行,明天您几位老人家的早茶钱,算我的。”

“哎呀,太姑婆奶奶真大方!”桌上几人拍手哄笑,汪女士却是看了向燊一眼,没作声。

开席上菜,一桌子人吃得乐呵,蒋炅儿不时给向燊夹菜,快散席时,几位妈妈当工作人员帮忙送客,座上空了下来,不少老朋友走过来跟蒋炅儿寒暄闲聊。

都是同村或邻村的童年玩伴,全是老铁旧相识,哪怕已经各自结婚当爹当妈,一群人聊天时宛如回到了读书时期。

“今年咱们高中办校庆,你们去吗?”凤凤是蒋炅儿的死党,最爱聊八卦,此时正背着一岁多的儿子哄睡,她踱步来回走,不时插言聊几句,忽然想起这事,问道。

“什么时候?”蒋炅儿没收到校庆通知,忙问。

“好像是六月还是七月,具体哪一天我也忘了,回去我看看学校论坛。”

“六七月,现在才三月。”旁边的男同学本想抽烟,但见着有小孩子在,把烟收回烟盒,“到时候再说吧,六月邻镇有家具展,今年我的厂子也参展了,现在出口单少,我都愁死了。”

“你当老板都愁,我们这些打工人更愁了。”另一位穿得周正的男生嘴上应,眼睛却盯着向燊的脸,“这位靓女,我怎么瞧着你这么眼熟呢,老觉得在哪里见过。”

蒋炅儿一愣,看向向燊,向燊满脸茫然。

“哟,敢死队!周公你居然敢撩靓女,小心我跟嫂子告状。”

“不是,我说正经的。”那位名叫‘周公’的男同学抓耳挠腮,“你们别打岔,我快想起来了,话都到喉咙了,就是说不出在哪儿见过。”

向燊略显无措,“可是我没有见过你。”

话音刚落,周公终于想起来了,脱口而出,“高二六班的钢牙四眼肥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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