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重伤的狼逸飞

尉迟凌霄带领的大军日夜兼程,半月后终于到达了大梁的诺桑城。诺桑城外恭候多时的尹将军则背着荆条跪在烈日下,黄干黑廋的皮肤上汗珠肆意的滚落,干裂的嘴唇冒着血珠,身体不停地摇晃,却始终捏紧双拳,指缝间不时有血滴落黄土,周围的将士将尹将军团团围住跪倒一片,尉迟凌霄见此,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快步朝尹将军走去。

尹将军见跪走迎上朝他走来尉迟凌霄,在距尉迟凌霄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了,埋着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卑职无能,未能保护好皇后娘娘,请国主责罚。”语毕将身后的荆条抽了出来,双手呈上。

尉迟凌霄接过荆条抛到一边,双手将地上的尹将军搀扶起来,说道:“尹将军不必自责,错不在将军,将当日的情形给朕说说。”尉迟凌霄看了眼其他人,说道:“大家都回营帐休息吧。”当初让狼逸飞跟来就是想让其保护钟离娴的,而且有狼逸飞在攻下大梁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可现在离预期似乎有些远了。

尹将军跪地不起,尉迟凌霄只得将人打晕抬回营帐。尹将军这难辞其咎的心理尉迟凌霄自是知晓,可身子垮了就不值当了。坐到主帐中的尉迟凌霄饮了一小口茶,便细听起他人诉说当日的情形。

月前,钟离娴和狼逸飞带兵将诺桑城攻陷,傍晚又将暗哨、守城将士及巡逻兵都安排好,便在城外庆功,酒过三巡,突然刮起了大风,风将所有的篝火都吹灭了,扬起的沙尘弥了众人的眼睛,然后再一片模糊的视线中听到皇后娘娘的惊叫声,风渐止,皇后娘娘的位置上只有一支带血的发簪,而琅将军仿佛被人点了穴,直愣愣坐在那里,良久才反应过来,便就朝断崖追去。尹将军加强守卫后,也带兵朝断崖赶去。

断崖上有打斗的痕迹,地上满是鲜血,尹将军下令搜山,第二日在崖底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琅将军,不想才回营帐不久的琅将军也凭空消失,自此军营里人心惶惶,谣言四起,将士们都无心应战,而大梁军队随时可能反扑。

尉迟凌霄听罢若有所思,挥退所有人,卷起袖子便对手臂上的青蛇刺青说起话来:“曦闫,你对这事作何感想?”明目张胆把曦闫带在身边势必惹人怀疑,故而只得让曦闫化作刺青,也免去了关键时刻寻不到曦闫的麻烦。

手臂上的青蛇刺青动了起来,化作人形立于尉迟凌霄跟前,托着腮说道:“本王觉得掳走钟离娴的应该是妖物,能将狼逸飞打成那样定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修为一定你我之上,妖界能与之毗邻的恐怕也只有狐王和狼王了,而二王此时正闭关疗伤,看来妖界又将掀起一股血雨腥风了。”与上任妖王邈交手时,修为了得的众妖基本元气大伤,而今都在闭关修炼,就这么在人界掺一脚,无论是何目的,势必会招致圣殿山的不满,妖界这才太平了多久?即便冲着妖王的宝座,但现如今不是该努力提升修为,为他日做足准备,就打伤狼逸飞看来并未将狼族少主放在眼里,更不用说当年的盟约了,劫走钟离娴他能得到什么?

尉迟凌霄沉思了好一会才道:“假设妖物与大梁勾结,大梁一役必是要吃尽苦头,还讨不到好处。但一月有余,大梁并未有所行动,目的何在?”据探子来报大梁一如往常招兵买马,勤练苦训,他御驾亲征一事早在洪荒传开了,蔚凌风倒是一点也不急,难不成设了一个套让他钻?

曦闫打了一个哈欠,慢悠悠地说道:“好在,当时封锁了消息,不然东临国主现在你可就没这么闲了。”劫走钟离娴的也不知是何方势力,封锁消息为的就是让劫走钟离娴之人率先暴露,可是劫走钟离娴之人似乎无欲无求,照而今的情形看来大家在比谁更沉得住气。

狼逸飞被救回军营又突然消失,恐怕是担心维系不了人形,才偷偷溜出军营,狼逸飞应该就在附近,只是那么长时间伤势应该有所好转,既然好转了就该回到军营,毕竟军营里药草充足,可狼逸飞为何到现在都未现身,难不成狼逸飞也被劫走了?尉迟凌霄越想越觉得不对,很是担忧地说道:“所言甚是,只是……曦闫今夜以你的真身守军营一夜,以慰军心。至于狼逸飞,曦闫你能感应到他的位置吗?”有华连露珠帮衬曦闫应该能知晓狼逸飞的下落,只有把狼逸飞寻回,才能知晓劫走钟离娴的究竟是何许人也。

“狼小子应该就在附近,只是气息过于微弱,看来伤的不轻,本王这就带你去找他吧。”说完又化作青蛇的刺青落到蔚迟凌霄的手臂上,尉迟凌霄整理了一下衣服,便以勘察地形为由,离开了营帐,顺着曦闫的指引,来到了断崖,施展轻功沿崖壁向下掠去,最终停留在一个不大的山洞前。

山洞内很暗,一股霉味夹杂着腐臭之气弥漫四周,越是向山洞里走,空间越小,腐臭之气越浓,水滴声及微不可闻的呼吸声随着尉迟凌霄的步伐越发清晰,借着火把的光亮,洞内的情况一览无遗,就在一块矮石的背后,尉迟凌霄寻到了浑身是血且伤口高度溃烂而不能幻化为人的狼逸飞。

狼逸飞身上的伤口有明显包扎过的痕迹,但却没有起效,依旧在化脓感染。蔚迟凌霄脱下袍子将其包裹其中,或许碰到伤口导致的疼痛,让昏睡中的狼逸飞突然睁开双眼,周身杀气骤起,见来人后,又虚弱地瘫倒过去。此时曦闫也从蔚迟凌霄手臂上下来幻化为人形,对着狼逸飞直摇头,尉迟凌霄将狼逸飞抱到洞口,一见到阳光,狼逸飞开始惊厥,拼命的挣扎,伤口在阳光中溃烂的更快,蔚迟凌霄和曦闫一脸诧异,就在那一瞬,狼逸飞死命从衣袍里滚了出来,拼命向山洞内爬去。

回过神来的尉迟凌霄发现狼逸飞的后脑上有一道封印,在阳光中冒着黑气,尉迟凌霄立马用衣袍挡住了阳光,狼逸飞的颤动逐渐停止,趴在地上不动了。尉迟凌霄将袍子递给曦闫示意其继续遮光,他则蹲了下去用手蘸了一点封印上的粉末,嗅了一下,眉头紧锁。

“怎么样?”曦闫有些焦急,虽然平时与狼逸飞不对盘,但见到此时的情形,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毕竟也算从小到大的玩伴。

“那人一手设封印,一手却在封印中加鬼哭石,封印在于封住法力,如同定身术般,将妖天生的自愈能力封住并让其他法术施展不开,而鬼哭石则是让伤口雪上加霜,鬼哭石一遇阳光就起到加速了伤口溃烂的速度。鬼哭石产自冥界十八层地狱……”尉迟凌霄边说边破封印,可几次都被封印弹开,有些焦急地说道:“看来此人,并不想让我们轻易解封印,又在此封印中加了其它封印,必须一个一个解,而狼逸飞当时又强行冲开过封印维系人形,被反噬,所以现在不能硬来。”看着狼逸飞这般模样,尉迟凌霄心里五味杂陈,他都开始不确定而今的钟离娴是生是死。

“伤那么重,人形都维系不了,还强行冲开封印,嫌自己命长啊!”曦闫虽嘴里骂骂咧咧,但却将衣袍小心翼翼地展开,试图遮挡更多的阳光。

尉迟凌霄叹了一口气说道:“大概是想给我们一点线索,不过没撑到那个时候就不行了,所以才逃到这。晚上我们再回营地用法器替狼逸飞解封印,但不要忘了今天和你说的事。”倘若早一点拿到华连露珠,兴许现在就知晓劫走钟离娴之人是何许人也了。打伤狼逸飞之人,是要置狼逸飞于死地,却又不给痛快,而是想用封印慢慢折磨狼逸飞至死,好在曦闫跟了出来,不然都不知去哪里寻狼逸飞。他在圣殿山这么多年,没师尊的应许可从未出过圣殿山的地界,怎会开罪妖界之人,那么只有私自下山寻百里墨云这段时间了,可除了流觞、曦闫、狼逸飞他就不认识其他妖界之人,何来开罪之说,难不成是蔚凌风下得死手,从而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

掳走钟离娴的到底是什么人,难道冥界也想掺一脚?大梁近一个月只守不攻,难道也与此人有关,如果是这样,蔚凌风是想把他逼出东临,现在目的达到了,而且也已经已经到了诺桑城了,为何那么久也不为所动?但要逼东临退兵,直接将钟离娴做人质就好,可大梁却无半点风声,这是要唱哪出,越想越头疼,不过有样东西确实让人神往,既然要掺一脚,那就把局势弄的越乱越好,最好理不出头绪。

两人心事重重地坐在洞外等待日落。

“天黑了!”曦闫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尉迟凌霄的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袍子,化作青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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