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百姓失智

流觞狐狸赶到时,尉迟凌霄所在的山洞门口已然成了一片火海,流觞狐狸立马化身一只巨狐朝干柴堆上不停的刨雪,没刨两下就停了下来,干柴下面撒了油,雪遇火化成了水,水又混入油中,如果流到山洞里,那么尉迟凌霄的处境就更危险了,想到这流觞狐狸很是抓狂。

洞内的尉迟凌霄感受到从石门处传来的热浪,倘若流觞再不出现,洞内不断升高的温度直接就可以引燃埋在脚下的油了,现在空气越来越稀薄,这要如何是好。

外面来回踱步的流觞狐狸,突然灵光一闪。

尉迟凌霄闭着眼睛,鼻尖檀香浮动,这场景仿佛回到了还在圣殿山的日子,那个‘清风易生寒,鹤鸣天际遥,陌道空凭栏,一卧一逍遥’的九重生活,只是这种生活变成了一种奢望。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间推开,百里墨云端着药盅走了进来,小心地坐到了尉迟凌霄跟前,轻轻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一边。回过头时,见尉迟凌霄已经醒了过来,正盯着冒着热气的碗盅,百里墨云便小心地扶起尉迟凌霄身子,淡淡地说道:“醒了,药还热着呢,先喝了吧。”说着将药倒了半碗递给尉迟凌霄。

尉迟凌霄接过碗盅看了一眼,眉头紧皱,吹了吹便一口饮尽,擦了擦嘴角问道:“百里师兄,我回来多久了?”他的记忆停留在姜国的山洞内,其他的一概不知。

百里墨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起身收拾了碗盅,然后看了一眼尉迟凌霄,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出门了。尉迟凌霄下山以来祸事不断,却又阻止不了,倘若不是那只狐妖,他怕以死谢罪都不够,尉迟凌霄与他似乎生分了不少,如今去哪干什么都不会与他商量了,不然也不会差点丧命。

尉迟凌霄见百里墨云似乎在生他气,也不敢继续追问了,便坐直了身子,动了动因为躺得太久有些僵硬的身子。这屋大概是百里墨云的居所,屋里的布局依照着圣殿山上的样式摆放着,缓慢踱步至窗口,推开窗,就见流觞狐狸和甲壳虫玩得不亦乐乎,听到开窗声,流觞立马将甲壳虫按在爪下,抬眼看向一脸惨白的尉迟凌霄。

“醒了,怎么会被困在山洞里?”流觞狐狸说着将爪下的甲壳虫一爪子朝窗台处拍去,一脸很生气的样子。

尉迟凌霄躲过飞过来的虫子,笑着说:“流觞,是你救了我?”他只依稀记得流觞在洞外焦急地呼喊,也不知流觞怎么将他救出来的。当时脑子里一片混沌,想了很多,也想过让百里墨云前来,可他更怕百里墨云出事。倘若百里墨云见到他如此狼狈,兴许也就不会心狠了。

流觞狐狸一跃坐到了窗台上,仰着头说道:“倘若没有华连露珠,恐怕万人景仰的漓国皇上早死在那个鬼山洞了。小爷进来时,你脸都憋得铁青,可吓坏小爷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小爷就去给你陪葬。你都躺了七日,不是本殿下央着百里墨云硬灌药汤,你怕是要再多躺几日或者更久了。”见到洞中昏迷不醒的尉迟凌霄,他有一种将事搞砸的错觉,也幸得将华连露珠寻来了,不然尉迟凌霄可就真见阎王去了。

尉迟凌霄有些吃惊,他似乎并没有他睡了那么久,只是依稀记得当时头越来越晕,后来就不知道了,摸了摸流觞狐狸的脑袋问道:“这几天赫连陌可还安分?”既然逃出来了,自然要向赫连陌讨个说法,不然某些人就不懂得掂量掂量自己分量。

流觞狐狸也不知从何时起,就特享受被人摸着他的毛脑袋的感觉,尤其这个人还是尉迟凌霄,于是眯着眼睛,缓缓卧到了窗台上。听到尉迟凌霄的问话,睁开眼睛从窗台上站了下来,说道:“这些天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哪有时间关心一些无关紧要之人!”流觞狐狸很些生气,尉迟凌霄居然有空关心外人,也不关心关心救他狗命的狐三殿下,为了救他还被滚烫的炭火烫到。越想越气,正欲化身巨狐踩死尉迟凌霄之时,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地靠过来,对尉迟凌霄翻了一个白眼,然后佯装在附近闲耍。

来人是皇城的宫奴,由国师府的管家领着进来。

眼尖的宫奴一眼就见到了站在窗边的尉迟凌霄,立即小跑着过来,请了一个安,才说道:“皇上,百姓失心智的情况愈演愈烈,恐怕已经控制不了!”不知何故尉迟凌霄已经许久未上早朝,而今朝堂群龙无首,就等尉迟凌霄回归商讨对策,可国师却再三阻挠面圣,今日一见也算宽下心来。

尉迟凌霄有些莫名其妙,他昏睡的这段时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百里墨云并未向他提及,于是说道:“且将此事细细道来。”说完尉迟凌霄从屋内转了出来,背过手,立在门边。

流觞狐狸一听则乖巧地蹲到了尉迟凌霄的脚面前,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宫奴。

“漓国各城池的太守都有急报,丧失心智的百姓随意伤人,起初各太守并未在意,只是将伤人的百姓关押起来,可后来失了心智的百姓越来越多,守城将领已然镇压不住了,又不敢出手过重,毕竟都是漓国的子民。”宫奴说完小心地观察着尉迟凌霄的脸色。百里墨云居然没把这事和尉迟凌霄提及一二,那么前些日子又是谁下得令?于是慌忙地补充说道:“此前都与国师大人通报过。”此时不向尉迟凌霄禀明,恐怕他这个传话的便要遭殃了。

百里墨云从外间拐了进来,一脸焦急地问道:“还是无法控制?”

“回国师大人,却是如此。”宫奴没敢抬头,只是盯着百里墨云的鞋面。

“好了,你暂且退下。”尉迟凌霄说着转过背进了里屋。

宫奴向二人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百里墨云跟着也进了里屋,连忙解释道:“此事前两天就有人来报,只是当时你还未醒,所以师兄暂作主张,下令镇压。”虽为同门师兄弟,但尉迟凌霄的身份已经不一般了,帝王之家最忌讳越俎代庖,而今他也算是犯了忌讳,尉迟凌霄想要如何他悉听尊便。

尉迟凌霄坐到了木凳上说道:“无碍!”倘若他醒着,他亦会如百里墨云那般下令,也亏得此人是百里墨云,不然他可能会一睡不起。

百里墨云站到了尉迟凌霄对面,说道:“这其中一定有蹊跷,不然百姓不会如此。”他也曾在杜云城碰到一些失智的百姓,也对其诊治了一番,结果却令人很是诧异。这些人的脉象都与常人无异,也没任何中毒的迹象,失智的过程突如其来,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更寻不到缘由。

尉迟凌霄沉思了片刻,问道:“自我归来后便是如此?”

百里墨云点了点头。

尉迟凌霄猛拍了一下桌子,然后问道:“洪荒其他小国还有西祈是否也如漓国这般?赫连陌最近如何?”

流觞狐狸从门边走过来,疑惑地说道:“听闻不止漓国如此,你觉得这和赫连陌有关?”难道尉迟凌霄被困与赫连陌有关,不然怎会一直打探赫连陌的情况,倘若真是赫连陌所为,那么赫连陌恐怕连全尸都留不了了。

可尉迟凌霄思索了一阵,觉得赫连陌没这本事,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可能,然后眉头紧锁一脸愁容地说道:“应该是幻界出了问题。”百姓失智毫无规律可言,不是幻界出了问题,那又会是什么呢?

“幻界?”百里墨云和流觞狐狸异口同声地说道,然后一脸困惑地看向尉迟凌霄。

一提到赫连陌,百里墨云就有话要说了,急忙问道:“你为何被困在姜国的山洞里。”

尉迟凌霄站起来说道:“赫连陌邀约,你说我岂有不去之理,坐到这个位置上,赫连陌可功不可没!”这么打探赫连陌的消息,不过是担心赫连陌得知他并无大碍后,会想尽一切办法出来搅局。

流觞狐狸化作人形坐到了一侧,说道:“真是赫连陌阴了你?”

尉迟凌霄没有答流觞的问话,而是说道:“漓国政局刚定,如今又加之此乱,你们说洪荒诸国会不会借机攻打漓国。”

“赫连陌是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流觞顿了好久才说道。

“赫连陌都帮你到这份上了,应该不会举兵攻打漓国。”百里墨云急忙辩解道。他对赫连陌还是有信心的,毕竟赫连陌不是一般人。

流觞、尉迟凌霄齐齐地说道:“那你就太不了解赫连陌的为人了。”

百里墨云被二人这么齐声的说话弄得不明所以,赫连陌只是脾气不太好罢了,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并没见识到他坏心肠的一面。

“百里师兄讲义的事办得如何了?”尉迟凌霄调转头看向苦思中的百里墨云说道。

“只去过两三座城,后来让事耽搁了。这种之乎者也这种东西,恐怕也只有文人墨客才明白的了。”说这话时百里墨云明显有些懊恼,他连这点事都办不好,真是有愧尉迟凌霄所托。

尉迟凌霄见百里墨云满脸愧色安慰道:“既然事已至此,那就作罢。”

尉迟凌霄望望逐渐晦暗的天色说道:“暗漓城那一定出了什么岔子,人界才会如此,如今只有先到幻界一探究竟。”尉迟凌霄迈开步子向着国师府正门而去。

尉迟凌霄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幻主有没有将凤栖带回幻界,假设凤栖就在幻界,那么他此次前去幻界不就是自投罗网了吗。入了幻界,所有的局势便不能掌控,凤栖如若不让他离开凤栖城,恐怕连幻主的面都见不到就被凤栖城的怪物所灭。倘若等到幻主察觉,那么整个洪荒就全乱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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