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原把陈绪送回酒店以后, 回医院的路上给程既简带了个晚饭,送上病房,顺便把两部手机拿出来, 一部是苏琅轻的, 另一部是秦韵的。
程既简把秦韵的那一部再递过去,“交给警察,找个理由给人家送回去。”
苏琅轻看着身材挺拔高大顾原, 思绪一飘, 莫名想起白天陈绪和沈桥形容他的那些话, 什么八块腹肌块块结实有劲儿, 什么两块胸肌似铁板似秤砣……
程既简交代完事情看向她时,正好目睹了她脸红的一幕。
顾原目不斜视,接了手机就退出病房去了。
程既简说:“怎么?色令智昏了?”
苏琅轻一惊,下意识就否认:“哪有!”
一般这种反应就表示她心虚,因为被言中了,换作平时, 她要么不接茬, 即便接茬那也是平静自然且坦荡, 一副清者自清胸襟开阔的样子。
程既简对此只是笑笑, “你这是花花肠子起了邪心,谋逆造反, 该收拾了。”
苏琅轻和他相处这么些天, 现在对他的语言路数算是摸清了一二, 不用管他前面有多少天花乱坠的文墨辞章, 重点永远在后面的言简意赅里——“该收拾了”。
不过这种吓唬人的话他之前说得多了,也没见他真的对她这般那般,所以苏琅轻听多了, 现在也就左耳进右耳出,没放在心上。
次日一早,程既简给她办理了出院,又送她回酒店收拾东西,准备启程回去了。
苏琅轻两只手腕的伤至少得养个十天半个月。
当时她为了脱困,对自己下了狠手,密密麻麻的小伤口全伤及了血管,而那两处几乎深入动脉的患处,是她那会子挣扎得太厉害,压根没意识到痛觉。
她现在真成了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弱娇儿,行李都是程既简帮她收拾的。
回去时一路顺利,程既简先去了她的住处,替她收拾衣物。
苏琅轻坐在沙发上,还在犹豫,“其实我可以找个护工的。”
客厅里有个小书架,程既简在那里抽了本书,随意翻两下回道:“宁愿让护工照顾,也不让我照顾,你怎么想的?”
苏琅轻的理由冠冕堂皇,“主要也是怕给你添麻烦。”
程既简说:“家里有阿姨照顾你。”
苏琅轻沉吟半晌,说出了心里担心的问题,“我伤好了以后,还回得来么?”
程既简的注意力原本在书上,闻言抬眼看过去,笑了说:“这是什么傻话?我是照顾你,又不是囚禁你,你想回来,我还能不让?”
这可说不准,他那身缠人的功夫她见识过几次了,谁顶得住?
自从碰见他以后,彼此之间好几个关键性的节点,每一次前进的步伐,全是他哄来的,没准这回住着住着,稀里糊涂又被他骗去同居了呢。
程既简进了卧室帮她收拾衣物,苏琅轻只得跟过去,坐在床边指挥,把她日常需要的用品都带上,收拾到贴身衣物的时候,苏琅轻把他赶了出去,再怎么不方便也要自己动手。
东西收拾好以后,程既简带她去吃饭。
她拿不了筷子,其实连抬手都困难,因为她伤到了动脉,手臂一动就会牵扯筋骨。
程既简跟服务生要了只汤匙,打算喂她,好在两人在包间里,没有闲杂人等,不至于让她太拘谨。
经此一事,苏琅轻确实有深切的感悟。
万事之举全在一双腕间。
吃饭还只是个开始,到了程既简的公寓,她洗澡的时候,连衣服都没办法自己脱。
阿姨进了浴室帮她,苏琅轻没在外人面前裸露得这么彻底过,一时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早上出院的时候,衣服是护士帮她穿的,贴身衣物也是。
到了晚上,又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这一天早晚面对两次同等窘迫的情况,实在是太考验心情。
阿姨瞧出她不自在,试着问了句:“要不要让程先生来?”
苏琅轻心想让他来那还得了,“不麻烦他了,”
阿姨见她脸红红的还佯装镇定,觉得煞是可爱,手脚利落帮她除去衣衫,也没出去,看那架势是准备帮她洗澡的意思。
苏琅轻觉得自己光溜溜站着实在是空荡怪异,所以就顾不上这些,先抬脚进了浴缸,一坐下就看见阿姨手上拿着一条生了泡沫的毛巾冲她和蔼地笑。
阿姨咧开一口大白牙,兴致勃勃地说:“咱们开始吧。”
“……”
半个小时后,苏琅轻洗完澡出来了,头发也洗过吹干,阿姨拿了个发夹,将她的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后脑勺。
程既简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见她出来了,冲她招手,“过来。”
苏琅轻洗完一个澡,恍恍惚惚,游魂似的走了过去。
程既简看她魂不守舍,觉得好笑,“怎么了?”说完才注意到她脖子通红,伸手将她睡衣的领子一别,胸口的皮肤也泛着红,“这怎么回事?”
苏琅轻稍稍打起点精神来,“阿姨说,她来了这里以后,好多年没给人搓过澡了,一不留神就兴奋过头了。”
程既简哑口无言,扔下书,把她拽到腿上来,去翻她的衣摆,身上全搓红了。
苏琅轻本来想阻止他的,但是她手没力,索性就由着他了。
“不舒服不知道跟阿姨说一声?”
“关键是,”苏琅轻蔫蔫地说:“挺舒服的。”
“那怎么这副表情?”
“……”因为她还无法接受,浑身赤条条任人摆弄这种事。
程既简发现她嘴唇有点干,把茶几上的水拿过来喂她。
这杯水是他的,苏琅轻生活中是个讲究的人,说:“你再给我倒一杯。”
程既简对她那点磨唧的想法了然于心,硬是把杯口抵到她嘴边,“跟我亲热的时候你不讲男女有别,现在倒是会来事。”
苏琅轻现在吃喝全仰仗他,人在屋檐下,被训一句也不敢反抗,张开嘴喝了两口。
程既简抱着她坐了半天,心满意足了以后才放开她,进浴室去了。
阿姨在客房里给苏琅轻铺床,见她进来了,转过头笑着说:“我就睡在隔壁屋子,你晚上有什么事就过去喊我一声。”
苏琅轻道了声谢。
阿姨又说:“来,我帮你刷牙。”
苏琅轻:“……”
程既简洗完澡出来,去客房瞧了一眼,发现阿姨在帮苏琅轻抹护肤品。
阿姨笑得眼睛都眯了,“哎哟这小脸蛋,阿姨这满手的茧子,没把你刮疼吧?”
苏琅轻的脸被挤得噘起了嘴,“勿疼。”
原先,阿姨是不住在这儿的,每天一到钟点就回家,这段时间为了照顾苏琅轻,程既简给阿姨加了工资,让她留在公寓里陪苏琅轻。
苏琅轻现在喝一口水都不方便,晚上他在家还好些,白天他要出门,得有个人看着他才放心。
苏琅轻在这里待的头两天,哪哪都觉得不方便,首先穿衣服就是个大问题,尤其是贴身衣物,她的文胸后面的暗扣每次阿姨都要捣鼓半天。
后面住了两天,她也习惯阿姨了。
结果这晚阿姨家里出了事,程既简一回来就火急火燎请假回去了。
苏琅轻深思熟虑以后,决定忍一晚上,今晚不洗澡了。
所以晚些时候,程既简提醒她时,她赖在沙发上不动,程既简说:“阿姨跟我请了三天假,你打算三天不洗澡?”
苏琅轻陷入沉思。
程既简弯腰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往浴室去了。
进了浴室,苏琅轻内心还在挣扎,和他商量:“你帮我把衣服里面内衣的扣子解开就行,其他的我自己来。”
程既简没听她的,抱着她坐在了马桶盖上,直接将她的上衣脱下,丢在脏衣篮里,接着一手拽住她的裙摆,准备脱下。
苏琅轻愤愤不敢言。
程既简垂眼,温润的声息落在她的眼睫:“我伺候你,你还挺委屈?”
“那你别做多余的事。”
“什么叫多余的事?”他淡声细语:“我和你做什么都不多余。”
最后一个字融在了她的唇间。
他的指掌像一尾修长的鱼,从流云似的裙边灵活地游荡进去,苏琅轻身子一僵,扭着腰想避开,却被他牢牢锁在怀里。
鱼在水里且游且荡,一切顺理成章。
苏琅轻一条腿滑下来,烧得滚烫的脚心蹭住了滑腻的瓷砖上,一阵电流猛然过遍全身,激得她五只脚趾蜷缩起来,伴随鼻子里一声轻音。
他舌尖顶开两片唇,侵入她嘴里,动作轻柔却无限深入。
双管齐发,上下求索。
最后以苏琅轻将他的嘴唇咬破,才将这事告一段落。
程既简曲起指关节轻抵了一下伤处,还不忘调侃:“这么激动?”
经这么一出,她像哭过一回,眼角眉梢晕开淡淡的红,鼻尖微赤,嘴唇肿了一些,此刻她眼神迷茫,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程既简将她抱进浴缸里。
晚上睡觉的时候,苏琅轻梦见以前的一件小事。
那时候程既简在客运站接到她以后,没有送她回苏玠的住处,因为苏玠有事要出门几天,所以才托程既简照顾她。
程既简也不是多清闲的人,他有自己的活动圈子,原本计划外出自驾游来着,现在身边跟着这么个累赘,又不放心放她一个人在家,左思右想之下,最后带着她一起去的。
因为去的地方也不远,来回也就一个星期。
当时自驾游的路上还发生了一点意外。
有个姐姐带着苏琅轻去渡口玩了一下,小地方无业游民多,她俩在那里遇上了流氓,推搡之下,苏琅轻掉进了江里。
她不会游泳,呛了好几口水,最后被救起来时,隐约中有人给她做了人工呼吸,她模糊的视线里,只感觉那是一张湿润,且笔触隽淡的轮廓。
然后她就晕过去了。
她一直不确定,但也没有细究,其实到现在也不是那么确定。
==
作者有话要说:火车就呜~了一声
正在跳转到咬春水 第28章 春日语我绿色阅读 - 咬春水 看书神 - 看书神小说阅读网 ...,如果没有自动跳转请点击[跳转]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