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琅轻歇了够久才从他身上下来, 她的衣服全让他丢在办公桌前的那张大班椅上,她尽数拣起来去了浴室,穿戴整齐出来时, 看见程既简站在书桌前系皮带, 上身的衬衣仍是敞着。
那腰的弧线清峭有劲,而且力道嚣悍得很,尤其是陷入裤腰的那一处。
苏琅轻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后的夜景去, 落地窗的方位极佳, 视野开阔, 夜间一片杳杳的星与火, 天地连成一画。
她回过神来,去找自己的包包,寻了一会子才想起来,好像放在他车上了,连着手机一起。
她回头问:“几点了?”
程既简正在系衬衣的纽扣,闻言指了一下书桌, 他的手机。
苏琅轻拿过来一看, 快要晚间9点钟了。
程既简系了两颗纽扣就懒得管它了, 伸手从她身后搂上去, 附到她耳边的嗓音低了些,怂恿着说:“今晚别回去了, 明天我直接送你去上班。”
苏玠之前指控程既简带坏她, 显然不是凭空捏造冤枉人。
苏琅轻犹豫:“我哥……”
“我跟他说。”
“你怎么跟他说?那天晚上你们的意见达成一致了?”
程既简没回答她的问题, 只说:“你和我背着他干的坏事还少么, 不差这一回了。”
他这话以及这副样子,十足像那野男人勾引良家妇女。
苏琅轻心里头真是百感交织。
“他等我一天了。”她说。
程既简冷心冷肺,“才晾他一天而已, 不过分,毕竟他骗了你**年。”
苏琅轻算是见识到了,“他让你劝我回去,你是这么劝的?你以前是不是经常欺负我哥?”
“你是要找我算账?”程既简束紧手臂,话语间吐露的气息洇染她的鬓边,“你以为我多闲?我现在是跟他抢人,抢时间,我是为了自己。我可不是什么厚道人,什么事都得先自己高兴。”
瞧瞧这不厚道的由衷之言……
再听听这理直气壮的语气!
程既简也不逼她,“行,那我送你,不过有件事你记住,”他说:“在他等你回家,和我等你进门这两件事之间,你总要做出选择。”
苏琅轻实在忍不住说:“怎么现在我又有选择权了?几个月前我哥那件事,你们瞒得滴水不漏,我一点知情权都没有,现在你们有矛盾,就把问题抛给我了?”
程既简知道她这是气话,将她转过来抱上了桌,跻到她身前温声安抚:“你当然有选择权,以后凡是关于我的事,你都说得上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苏琅轻看着他,嘀咕了句。
程既简笑说:“你要是愿意管我,自然是真的。”
“我有这个本事?管得了你?”苏琅轻也微微地笑。
程既简低声含蓄道:“你没这个本事,怎么回回都能骑我身上?”
苏琅轻莫名了须臾,紧接着一想,神思就通了,她抿嘴一思索,言语道:“没半句正经话,懒得和你说了。”
程既简阔了些笑意,闲话般提了句:“那我们来说点正经的,让你入我家的族谱,你愿不愿意?”
苏琅轻一时没反应过来。
程既简接着说:“我以前认为,名字上不上族谱无所谓,不过你要是正式成为程太太,应该需要这么一道程序。”
苏琅轻提醒他,“程先生,你是不是应该先争取我的意见?”
程既简说:“嗯,你现在可以开始考虑了。”
苏琅轻深思熟虑一番,问道:“入了你们家族谱,那岂不是想跑都跑不了?”
他一抬下巴,睨她一眼,“你跑哪去?天涯海角我都抓你回来。”
程既简不是个太受世俗条框约束的人。
他自在惯了,只要守住基本法,他可以随心所欲。
以前在他眼里,世俗与否只是一种选择。
但是现在,世俗的条条框框确实能帮他实现一些事,比如和她登记结婚,让她的名字和他出现在同一本户口本上,甚至和他一起出现在程家族谱的同一页纸上。
他孤身一人,所求不多,要的也就是她了。
苏琅轻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10点多钟了。
这之前,苏玠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百爪挠心坐立不安,电视声一会儿被他调高,一会儿又嫌吵调低音量,没多久又觉得安静,再次调高音量。
门开的声响被电视音量覆盖,苏玠埋着头没听见,忽然一转身看见门边的人,他立时杵在原地,搓着掌心笑,“轻轻,你回来了。”
接着又看见门边多了个高大的身影,他下意识就不欢迎,“你来干什么?”
程既简觉得好笑,“我把人给你送回来,还不能上来喝杯茶?”
苏玠一听这话,想起来确实是自己拜托他把妹妹带回来的,一时悻悻然,也就没再出言不逊。
但是他还是不高兴,觉得程既简碍事。
苏玠进厨房倒了杯水出来,一屁股挤走程既简,自己坐在了妹妹身边,温声细语:“轻轻,先喝杯水,出去玩了一天,累了吧?”
程既简只得起身,坐到了对面去。
苏玠就烦他那种轻松的姿态,那种因为稳操胜券,所以谈笑自若,悠然自得,好像他的妹妹迟早是他的,于是不在乎这一朝一夕的亲近!
苏琅轻接过一杯水,说:“哥,我不用,还是给……”
苏玠见着她的动作是要往程既简的方向去的,立马一手给拦下,“给他干什么?他又不是第一次来,我看他轻车熟路在这儿出入平安,恐怕这屋子里里外外边边角角都让他摸清楚了!”
程既简解释说:“不至于,你回来之前,我就来过一趟。”
在这睡了一晚上,确实没有把这里的边边角角都摸清楚,因为苏琅轻不让,所以那晚他抱着她,把她卧室里的每个角落试了遍。
她不让的原因是因为她哥也在这住着,比如客厅的这张沙发,苏玠平时喜欢这上面待着玩游戏,周末时往往一待就是一整天。
如此日常温馨的画风,不宜多加染指。
苏玠呛他一句,“是么?那你这一趟恐怕待了不少时间啊。”
程既简口吻颇愉悦,“待的时间也不长,但是有质量。”
也有效率。
苏玠一时没品出他的言外之意,索性懒得理他,转过来对苏琅轻说:“轻轻,那天晚上我的话你都听到了,这些年就是这么回事,瞒了你这么多年,是哥哥对不起你,但是危险已经过去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还有……关于梁酩以……”
苏琅轻摇摇头,表示不想再提,“那你有没有受什么重伤?”
苏玠想了想,一咬牙将右腿的裤管一拉,露出小腿及至膝盖以上大大小小不少愈合留疤的伤处,但是小腿有一道深如沟壑的疤痕,蜿蜒直上,触目惊心,像一条扭曲的长虫,看久了仿佛会窜过来咬你一口。
苏琅轻看得呼吸一窒。
苏玠说:“伤已经好了,但是里面的钢钉还没取,日常行走不影响,就是不能跑得太快太用力。”
“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苏琅轻问。
苏玠摇摇头,没回答。
“轻轻,我这回是真的退出警队,离开警所了。瞒了你这么多年,一来我们的行动攸关社会和诸多警员的生死,绝不能外泄,二来,我不愿意让你日夜担惊受怕,而有些事,我必须自己去完成,这是我身为一名缉毒警的责任,也是父亲的遗愿。”
苏琅轻鼻子有些酸。
苏玠的表情异常正经严肃,“哥哥希望你站在警员家属的角度上,能够多理解警方的工作,当然,作为我唯一的亲人,你对我可以任意打骂,可以怪我,只要你高兴。”
苏琅轻眼眶湿润,鼻音浓重:“有什么用呢?都过去了。”默了片刻,她轻声一句:“没事就好。”
心头的滋味酝酿得再多再重,最后也只有这四个字能表达心情,万言万语,到头来也不及这四个字来得简单明了。
苏玠沉默许久,下定了决心似的,又摆出一脸正色看着她说:“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不隐瞒你任何事,我一定对你……”
话说到一半,苏玠忽然顿住,目光似乎锁住了什么,定住不动,他眼睛一眯,露出狭长的眸光来。
苏琅轻正觉得奇怪,循着他的目光伸手往自己脖子摸。
苏玠赶紧出声,“你等会儿!”
她一僵。
苏玠伸出手缓缓地往苏琅轻的脖子探去,两指小心翼翼地夹住她衬衣软薄的领子,稍稍往外一翻,这回看得够清楚,他的眼睛和两根手指仿佛被烫了一下,赶紧缩回动作,痛彻心扉不忍直视一般,捂住了眼睛。
苏琅轻:“……”
这是干什么?
程既简从对面的角度也看得一清二楚,她衣领下的寸许皮肤,有他刚才情难自禁时留下的几处吻痕。
有深有浅,可见多缠绵。
苏玠可能是怕自己气得失智要磨刀砍人,于是狠狠咬住牙,下颌线绷得死紧,他一下子立了起来,对程既简说:“你跟我出来。”
程既简欺身跟着出去。
苏琅轻仍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露台上,程既简倚着栏杆,点了支烟。
苏玠在他跟前来来回回,踱着急躁的步子,恨不得步步生一把业火烧了那厮,他眼睛时不时放一箭过去,“程既简,你卑鄙。”
走一个来回再放一箭,“你无耻!”
“你衣冠禽兽!”
“你斯文败类!”
他攥住那文雅清正的衬衫领子,扯了一嗓子,“你对轻轻干了什么啊啊啊——”
程既简取下嘴里的烟,沉声说:“苏玠!冷静一点,你好歹是个男人。”
苏玠一下子噤声。
夜风微微,程既简说:“我发誓,我没有强迫过她。”
只是用了点手段诱惑了她。
他声腔低沉,言辞恳切,“相反的,我很尊重她,也很保护她,我和她之间的一切,都是以她的意愿为先。苏玠,你我认识很多年了,如你所说,你了解我,咱们彼此知根知底,你与其把她交给一个未知的陌生男人,不如让我来保护她。”
苏玠松开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说:“你不懂,那个未知的陌生男人,他会是一个跟我们门当户对的人,是一个我轻松对付得了的人,他要是敢欺负轻轻,我能捏死他!可是你呢,我再生气再不满,我能对你做什么?撑死给你一拳。”
程既简掸下烟灰,迎风缭乱,“知道了,你不是不信任我,你不过是没有安全感罢了。”
==
作者有话要说:程老板一语中的。
——
新文文案如下,很长,感兴趣的去收藏一下,就隔壁那个《昏昏欲为》
文案是暂定,后面我再修改
包括男女主的性格,人设之类也暂定,但是框架不变。
一:
钟令儿和谭谌以是相亲认识的,互相见到的第一眼,都没有看上彼此。
钟令儿觉得谭谌以帅归帅,但是话太少。
谭谌以则是花花世界里见多了美人,单纯对她无感……
谭谌以坐下来对她说:“你没那么喜欢我吧?我对你也是。”
钟令儿:“……”
不过阴差阳错,两人还是组了个家庭。
某一天,谭谌以忽然觉得,其实婚姻里感情并不是重点,财米油盐才是,起码他和钟令儿生活在一起,很舒服,很愉快,那啥很和谐……
二:
钟令儿有个暗恋好多年的男神,谭谌以觉得自己不在意。
直到有一天,两人逛街时偶遇了钟令儿的男神。
于是开始冷战,好几天没有交流。
有一天,钟令儿在洗澡,忽然浴室的门让人推开,谭谌以黑着脸进来,一声质问:“为什么不理我?”
钟令儿光溜溜,抱紧了怀里的毛巾。
再有一天,谭医生喝醉酒,半醉半醒之间抓住老婆的手,大着舌头,“令鹅,不要玩我,对我认真点。”
钟令儿:“……”
三:
谭医生在科室里,乃至整个医院,人人调侃一声高岭之花。
然而有一天,小护士们冷不防听见他对着手机,神来一句:“你又在哄我。”
小护士们听了,如同耳边炸开一道惊雷,细品之后发现,刚才谭医生好像貌似大概是在……撒娇?
谭医生有对象了?!
【喜欢上老婆前有点傲娇,喜欢上老婆后疯狂撒娇——微微冷作精谭医生】
新文会很快开,其实我又想写一个痞帅痞帅的直球形选手,所以一直在考虑。
正在跳转到咬春水 第44章 我与时叙绿色阅读 - 咬春水 看书神 - 看书神小说阅读网 ...,如果没有自动跳转请点击[跳转]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