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以身相还

江婉莹跌坐在床沿,一只手被萧景飏紧紧抓着。

她惊魂未定,扭头看向始作俑者。

萧景飏半眯着眼,醉醺醺笑道:“看来我是醉了。”

江婉莹扭动手掌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手掌,羞恼道:“公子,确实醉了,还不快放手。”

萧景飏以为在梦中,他清楚记得今日江婉莹会离开林州。

萧景飏没有放手,用另一只手撑起身子坐起。顺势抱住江婉莹,俯首在她雪颈间吞吐气息,说着醉话:“不可以喜欢汪宁。”

江婉莹赌气回道:“我就喜欢汪宁欢脱的性子。”

萧景飏晃悠悠抬起头,勾住她的下巴迫使二人正面相对,威严道:“不准喜欢他,不然,你会后悔的。”

江婉莹本想争辩几句,一抬头那双漂亮的眼眸里,如今浸染着伤感。恍神问道:“公子的眼睛,能看见了吗?”

萧景飏本就半梦半醒,酒劲又起,头晕目眩并未听清江婉莹的话。

但是他看得一清二楚,江婉莹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温柔与担忧。

昨夜本想饮酒助眠,怎奈成了借酒消愁,导致今日醉酒不醒。

江婉莹挪开下巴,垂下眼眸慌乱道:“男女授受不亲,被人看见了不好。请公子,快放手。”

想起上次独处,控制不住强吻萧景飏。江婉莹立时羞得面红耳赤,扭动身躯只想逃离禁锢。

萧景飏松了手,恻然一笑:“你就这么想走?”

江婉莹哪知他会松手,措不及防使劲过大,反倒跌下了床去。

江婉莹磕到了左手肘,一阵麻疼令她龇牙咧嘴,狼狈从地上爬起来。

“对,我就是要走,就是要喜欢汪宁。”江婉莹气恼喊出。

萧景飏的眼神登时阴沉,本就酒醉神智不清。怒火腾升,蛮横又将江婉莹扯进怀里,喝道:“要我说多少遍,不可以喜欢汪宁。”

反正自己要走了,还怕他不成。江婉宁梗着脖子,回呛道:“我就要喜欢,你奈我何。”

萧景飏彻底被江婉莹激怒,失了仅存的心智。他气愤不已,为何梦里的江婉莹亦是这般倔强。

萧景飏羞愤道:“你这个女人,明明是你先招惹的我,当初就不该施你粥喝,也不会纠缠不休。”

江婉莹的气焰一瞬熄灭,他说的没错。他若是心狠些是个恶人,那日她被俞百川无意伤到,大可不救任她自生自灭。

江婉宁放软身子,不再挣扎郑重其事承诺道: “我欠公子的,日后,一定加倍偿还。”

萧景飏不屑道:“我不要日后,要你现在就还。”

江婉宁为难道:“眼下我无力偿还,公子,这不是强人所难。”

萧景飏头昏脑涨,鬼使神差道:“那就以身相还吧!”

江婉莹愕然抬首,萧景飏的吻急切落下。不给她丝毫抵抗的余地,紧紧将她圈在怀里。

江婉莹更是心神发懵,他竟让她以身相还。四肢百骸涌起热潮,恍然间似乎坠落在温热的池水中,全身酥软无力。

江婉莹浑浑噩噩回应起萧景飏,被他抱起上了床榻。

脑海中一个声音冒出:“江婉莹,醒醒,就算以身相许,也不是现在。”

混杂着另一个声音,又起:“可我确实有几分喜欢他啊!”

第一个声音急了,大喊道:“他有四个老婆,四个老婆呢。”

犹如当头一棒,江婉莹的心神归位。

眼见着萧景飏如同饿狼扑食,撕扯着她的衣衫。

江婉莹伸手摸向红木首饰盒,抓起来心一横打在萧景飏头上。

一阵撞击,使得萧景飏眼前天晕地转。咻得一黑,昏了过去。

江婉莹费劲推开萧景飏沉重的身躯,气喘不止。坐起身子,手忙脚乱将衣衫整理好。

她瞟了一眼,好在她下手不太重。萧景飏的额头只是破了些皮,稍微渗出些许血色。

江婉莹不敢动萧景飏,怕他醒过来找她算账。又怕他不着上衣染上风寒,心慌意乱将锦被胡乱搭在他身上,逃出了房间。

何婆婆背着包袱在房门口等她,见她从东厢房出来略有诧异。

江婉莹惶恐不安,拉上何婆婆直奔府门口。

汪宁吊儿郎当坐在马车上,等得一脸不耐烦。瞧见人出来才有了笑脸,一一将二人扶上马车。

汪宁神采奕奕挥鞭,驱策马车前行。

江婉莹惶恐不安地抱着包袱,这下彻底得罪了萧景飏,日后在京城千万莫要再遇到他。

马车一路向北,出了城门。

不久后,忽地人声沸腾。有人欢笑,有人鼓掌,甚至有炮竹起此彼伏地炸裂声。

马匹似乎受了惊,马车颠簸抖动。晃得江婉莹与何婆婆互相扶持着,仍险些被甩飞出去。

听着汪宁急切喊着:“吁,吁。”马车猛烈晃动后,终于恢复平稳。

江婉莹撩开马车幔帘,向外张望一探究竟。

不远处炮竹腾起的青烟,乌烟瘴气弥漫四周。仿若青天白日,蒙上阴霾。

呛鼻的火药味,蔓延至马车内。

江婉莹用衣袖遮住口鼻,继续向人群眺望。

汪宁跳上马车顶,极目远眺一览无余。

青石水渠如同一条匍匐前行的巨龙,从山上蜿蜒而下。人们正在祭拜土地公,祈祷动土大吉。

汪宁兴奋大喊道:“江姑娘,水渠修到山下了,张大人他们在祭拜土地公。”

江婉莹放下幔帘,瞥见何婆婆被呛得直咳嗽。催促汪宁:“汪公子,快些赶路吧!”

汪宁从马车顶利落地跳下,哼着小曲挥鞭赶马。

马车徐徐而行,辗转碾过地面,留下一道离别的痕迹。

白云流散,风吹日移。西山落霞,惆怅余昏。

县衙府。

俞百川端了解酒汤,推门而入。

床榻上昏睡的萧景飏,愕然惊醒过来。头疼扶额,随意问道:“什么时辰了?”

“掌灯时分。”

俞百川到了床前,先是瞅见萧景飏赤着上身,又望见额头上的伤,一惊一乍喊道:“陛下,您额头怎地受伤了?这都破皮了。”

萧景飏蓦地想起,江婉莹似乎来过。无意撇头,目光定在静静躺在枕边的首饰盒。如此,他确定那些不是梦。

俞百川放下解酒汤,忙着去取金创药。

萧景飏阻拦道:“不急,你派了几人与汪宁一路同行。”

俞百川拾起散落在一旁上衣,伺候萧景飏更上寝衣。

而后端起解酒汤,奉与萧景飏。待萧景飏喝了两口,方抱怨道:“陛下,又不是不了解汪宁的性子,臣派的人,都被他打发了,说是他一个足以。”

萧景飏皱着眉头,将解酒汤饮完,略有烦躁道:“胡闹,他那个性子,哪里会照顾人。你,速速派人去追上汪宁。”

俞百川偷偷嘀咕:“我看陛下是担心汪宁,近水楼台先得月。”

萧景飏听得清楚,只是无心与其计较,喝道:“说什么呢,杵在这做什么,还不快派人去。”

俞百川端上空碗,下去挑选人手。

萧景飏低眸微微叹息,他百思不得其解。他送这些金银首饰,江婉莹一次都未戴过。这宫里的几个嫔妃,每次赏赐这些都欣喜若狂。

偏偏他送什么,都不能投其所好。

荒郊野外,圆月当空。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汪宁并不打算露营。想着辛苦一些,往前十里便会有镇子。届时,到客栈好好歇歇脚。

坐了一日的马车,江婉莹被摇散了骨头。坐也不是,躺也不是。

何婆婆年纪大了,更是吃不消,背都挺不直了。

江婉莹撩开幔帘,劝道:“汪公子,一路颠簸,我与何婆婆都有些受不住了。”

汪宁吊儿郎当,笑道:“瞧我这急性子,都未考虑这些。”言毕,勒停马车。

汪宁嘱咐道:“莹姐姐,你与何婆婆在此待着,我去寻一些干柴生火。”跳下马车,往林子中去了。

夜半三更,隐隐有兽叫与乌鸦嘶鸣。

江婉莹自然害怕缩了缩身子,靠近何婆婆身边。

何婆婆抬手揽住她的肩头,笑道:“可是还不放下,那个景公子?”

江婉莹口是心非,否认道:“我只是在想,如何用那些钱,钱生钱,早日还钱给他。”

何婆婆笑而不语,没有拆穿她,岔开话道:“你为何突然对汪宁客气起来?不再直呼其名。”

江婉莹感慨道:“祖母不知,那个汪宁其实是京城国舅府的公子,是当今太后的侄子。这天潢贵胄不好招惹,到了京城万万不可听汪宁的,住进他府上。”

何婆婆一个贫民百姓,闻此自然惴惴不安,急道:“那个景公子究竟是什么人,不然怎能使唤得动国舅府的公子。”

江婉莹不愿何婆婆跟着忧心,故作轻松道:“管他是什么人,到了京城,与汪宁一拍两散……”

汪宁不知何时归来,生了火,唤道: “莹姐姐,夜里凉,下来烤烤火吧!”

江婉莹咽下话,扶着何婆婆下了马车。

忽地,乌鸦发出尖锐的啼叫声。

远远传来,震天动地的马蹄奔跑声。

汪宁迅速戒备,握紧了腰间悬挂的长剑。

“莹姐姐,你二人还是先回马车上,避避吧!”

江婉莹本就心中不安宁,乖乖听话与何婆婆折返上了马车。

汪宁听着马蹄声由远而近,模糊望见是有一群人,少说有七八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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