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整整五天,好不容易回家的钟凯风倒头就睡。
陪着大貌到处喝伤心酒,喝得他实在是怕了,赶紧找了个公司临危受命的借口开溜。
一直睡到晚上十点,只穿着薄薄一层衬衣的钟凯风就被冻醒了。
他茫然地起来看看,接着又一头栽倒在床。
回忆起自己已经回家了,一手摸索着毯子给自己盖上,另一手拿过手机,点开翻看起消息。
又躺到快12点,饥肠辘辘的钟少爷才想起自己没有吃晚饭,自己住就这点不好,只能在点外卖和出去吃上二选一。
没怎么犹豫,他又继续心安理得地躺下,点开外卖软件挑选起来。
这几日攒下的脏衣服都堆在衣橱旁边的脏衣篮里,在昏暗的环境中高高隆起一坨,就像把一个人从中间折起塞在里面。
钟凯风一个激灵,忙连滚带爬打开房间的灯,看清楚那一堆脏衣服后狠狠松了口气。
自从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他这都快PTSD了。
跟着林哥混心理压力真不小,容易疑神疑鬼。
不过这种事哪能天天遇到?他总不会那么倒霉!
想到这,钟凯风觉得自己胆子又回来了,走过去任劳任怨将堆成一团压出无数褶皱的衣服拿出来,坐在地上一件一件将它们叠平整再放进去。
等叠到一件外套时,许是动作太大,让一张小纸片从口袋里滑了出来。
袖子甩动带起的风让那张纸片在空中翻了个个儿,随后悠悠飘到钟凯风的脚旁边。
他的衣服里怎么会有纸?就连纸币这种东西都是没有的!
钟大胆定金一看,纸片长得十分磕碜,由于是被随手制作出来的,线条十分不平滑,偶尔还有锯齿十分突兀的竖着。
这不是林哥做的小纸人吗!
钟凯风想起来了,那一日他们忽悠假小莹去吃饭,纸人大貌忽然没能量了,就地变成一张废纸片,被钟凯风随手收进兜里。
再后来又经历了他二次被绑架,因此就把这事儿给忘了,跟脏衣服一起随手扔进脏衣篮里,直到现在看到才想起来。
钟凯风眨眨眼,稀罕地拿起纸片左瞧瞧又看看。
虽然现在只是一张其貌不扬的废纸,但小小的纸人却又大大的本事,变出的大貌能以假乱真!
想要一张独属于自己的小纸人的心情再次涌上心头,钟凯风起身靠坐到床头上,打开旁边的台灯细细端详,不时用手指戳戳纸人的脑袋。
“不知道还能不能动……”他嘟囔道。
这句话就好像打开大盗金山的“芝麻开门”,话落,小纸人腿脚颤了颤,随后竟“嚯”一下坐了起来,仰着脑袋看叫醒他的人类。
钟凯风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惊喜地瞪大眼:“你没死啊!”
若是有眼睛,小纸人一定会朝他翻个大大的白眼。
碍于制作简陋,他只能活动活动腿脚站起来,身体力行告诉他:他没死!
虽然没有能量再化成大貌,但这副活泼的样子又引得钟凯风好一阵惊喜。
谁愿意养一个跟大貌一模一样的宠物,他喜欢的本身就是小纸人,现如今心里欢喜得紧,都不想把他还给林溯洄了。
反正大貌也给钱了,不如他偷偷昧下……
好得,好得今晚让他好好玩一玩吧!
等明天他再去问林哥,这小纸人能不能给自己!
这么想着,原本咕噜咕噜直叫的肚子好像一下子就饱了,听话的不再叫唤。
钟凯风心满意足捏着小纸人躺下,将他放到床上满是期待地问:“你会立正站好吗?”
今夜的小纸人格外听话,又或者是急于表现自己,双腿并紧双手紧贴腿部,抬头挺胸当真做了一个立正站好的姿势。
钟凯风“哇”了一声,十分给面子的鼓掌叫好,又问:“你会走正步吗?”
这也难不倒他!
小纸人转过身,侧对着钟凯风,右腿踢起手朝左摆,昂首阔步朝前踢去。
“哇哇!”
钟凯风再次叫好,激动地脸都红了。
“你还会什么呀?”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趴在了床上,用两手垫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看着纸人,好像玩上了瘾。
小纸人还保持着走正步的姿势,听罢扭过头,忽然朝他走过去。
钟凯风也不害怕,还笑嘻嘻等着小纸人继续给他表演节目。
一直到小纸人猛地朝他脸上扑去,紧紧贴在他的额头上仿佛跟他的皮肤黏在一起,眼前骤然陷入一片黑暗。
意识在最后一刻发出呐喊:原来他真的这么倒霉!
*
凌晨2点,深夜睡眠时间,好宝宝都应该睡熟了。
林溯洄翻来覆去,难得做了噩梦。
眼睛猛地睁眼,随后噩梦的内容如潮水般涌退,竟回忆不起一二,只一股心慌的感觉久久不散。
他起身靠在床头,抱着胳膊兀自生闷气,又或者是在回忆自己到底梦见了什么。
旁边的林果果好似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问:“林林,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睡吧。”
林溯洄声音低沉,抬手拍拍小孩儿的背,试图再次把他哄睡。
但林果果已经清醒了,一骨碌爬起来将头垫在他的大腿上,又问:“是做噩梦了吗?”
“嗯,”林溯洄见状无法,只能把小妖抱在怀里,“但是想不起来梦到什么,心里有点慌。”
“你继续睡吧。”林溯洄揉揉林果果头顶的软毛,继续哄睡,声音带着点半夜把他吵醒的愧疚。
林果果却是担忧地看着他,大眼睛一点没有想要闭上睡觉的意思,“你要算一卦吗?”
见小妖一整个精神饱满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林溯洄只能无奈地放下手,道:“嗯,总感觉我好像忘了点什么,算一算预防万一。”
“我去给你拿铜钱。”
懂事的苹果小妖一骨碌爬下床,将放在衣柜下面抽屉的铜钱拿了出来。
林溯洄也干脆下了床,打开灯坐在桌子旁摇了六次卦。
“一生二,九为极,画鬼容易画人难,祸不单行人两散。”
又是凶!
林溯洄皱起眉,自己算卦好像就没有算到过好的,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
林果果也趴在桌子上看卦象,见状拾起铜钱又扔了一次。
林溯洄也没阻止,顺着看去,随后脸色一变,拿过手机给大貌和钟凯风打去。
这大半夜的,难得休息一天,不喝酒养肝的大貌迷迷糊糊被吵醒,只说自己没什么事,不过钟凯风已经回家去了,并不在他身旁。
林溯洄转而又给钟凯风打,铃声一直在响,却没有人接。
这下他坐不住了,一边换衣服一边对林果果说:“我出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啊林林。”
林果果滑下椅子,也跑到床边开始换衣服,动作迅速生怕跟不上趟儿。
林溯洄也没拦他,面容严肃,穿好衣服就拿起自己的背包,往里面不停塞家伙事儿。
这回是他大意了,那替身纸人能量耗尽后便会化成灰烬,因此后来即便没看到小纸人,他也以为是在哪个犄角旮旯化成了灰。
却不想竟然没有,还被钟凯风带了回去!
林果果扔的卦象十分明了:“纸做的皮,哭鬼声。”
纸人是他亲手做的,绝对不会出现无缘无故伤人的情况,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蛇妖早就发现了大貌是假,并且在上面做了手脚!
钟凯风一直不接电话,很有可能被控制了,林溯洄拿着罗盘与铜钱想要测算方位,电话铃声却忽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孙悟思。
林溯洄接起,对面登时响起一个焦急的声音:“林哥,蛇妖的老巢找到了!但我们人手不够!”
“在哪?我现在过去!”
听着对面没有丝毫犹豫的声音,孙悟思放下心来,赶忙将坐标报过去。
这次找到蛇妖老巢他们原想先探探底,却不想几个探底的大师有去无回,他们这才意识到对手恐怕来势汹汹,遂纷纷准备前去救人。
不开会的时候,玄管协会的许多人并不聚集在卫城,加之这年头会捉妖的人也不多,让学艺不精的人上也是送人头罢了。
醉阳道长不在,玉霄道长还需要坐镇玄正观,略一思索便叫他们联系林老板,想来对方应该也愿意帮忙。
林溯洄接了电话就抱着林果果往坐标地赶,坐了大黑的顺风车,速度乃是一绝,甚至比孙悟思几人到的还早。
黑黢黢的废旧危楼如同一个会吃人的黑洞,坐落在无丁点月色的黑幕之下,上头还绑着三个身穿道袍的人,此刻皆昏迷不醒,便是之前来探底的同僚。
林溯洄拿出棍子,试着往前走了几步,也不知是踩到了什么机关,一道红光骤然从地上拔起,道道相连织成一张网,遍布危楼周围空地。
林溯洄刚落了一只脚,便有无数黑色黏着的细手从红网之下钻出,如同沾上就甩不掉的水蛭,交缠着试图将人扯下去。
林果果察觉到不对,立刻伸出藤蔓将林溯洄拉回,否则沾上这东西,想要甩掉很难。
林溯洄表情愈发冷峻,有这阵在,他们无法靠近危楼一步,那三个同僚想必就是这么被抓住的。
一击不中,黑手们很快就钻了下去,红光瞬息消失,只余一片漆黑的焦土,诱使着下一个猎物踏入。
这么大一个阵,布置起来肯定十分费力。
也不知那蛇妖到底筹谋了多久,且直到今日才被玄管协会找到了老巢。
此地在卫城的边缘,邢道长等人紧赶慢赶,也晚了林溯洄足足二十分钟才到。
这期间林老板试了无数次,皆没有找到安全过阵的办法。
而且他这边动静这么大,里头的人肯定已经察觉到了,却始终不见蛇妖的身影,倒是沉得住气。
见林溯洄一人站在阵前,几位玄管协会资历与实力并存的大师凑过来:“我观此阵阴邪至极,不知林小友可找到破阵之法?”
林溯洄:“上天遁地都不行,只有毁了这阵才能进去。”当然,也可以把蛇妖引出来。
但里面的妖许是知道自己的阵无人能破,从头到尾都没有主动露面。
只有挂在墙头上的三个人,代表了他的不屑与嘲讽。
毁阵,要找阵眼。
阵眼就在危楼中央的地下,但他们却靠近不得。
大师们犯了难,不信邪地拿出自己的法器一试,果真进不去。
甚至还有人差点被黑手抓住,还是孙悟思眼疾手快才把人给拉了出来。
“林哥,你说怎么办?”深夜的风已经有些刺骨,孙悟思拢了拢自己的道袍问。
林溯洄看了眼时间,道:“等。”
“等?”
那蛇妖费尽心思把他引过来,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既然他们进不去,就让蛇妖主动出手,再伺机寻找破绽。
现在就看谁更能坐得住!
林溯洄倒是不担心钟凯风的情况,钟凯风就是一个普通人,既然是用来牵制他的人质,自然不能这么快就出事。
其余大师也没有想到办法进去,这些黑手神出鬼没,只要踏入阵的范围它们就能从任何地方冒出,简直防不胜防。
因此对林老板的话也没有异议,现如今除了等,等那胆大包天的蛇妖主动出击,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几人有的就地打坐,有的找了个遮风地揣手望着危楼。
孙悟思紧跟着林溯洄,却见他抱着林果果往远处走,一问,竟然是要找地方睡觉。
孙悟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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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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