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夏子乔的时候,危风吓了一跳,看向旁边同他一起来的黄焱,却见他的脸上竟然没有吃惊。
夏子乔的脸色比前几次见她的时候要好很多,没有那么苍白,她的脸颊和鼻头已经冻红了,被白色的毛茸茸的帽子一衬,显得楚楚可怜。
显然她已经在外面冻了好久了,看到黄焱他们来了,她立即走向他,在他面前站定,然后她盯着身后的那扇漆黑的大门低声道:“我要进去。”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句话一说出口,危风便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急忙闭了口。可这丫头的样子的确像是知道了些什么,他的眼神又瞟向黄焱……他不是说,她睡醒一觉后,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
看到危风的样子,夏子乔搓了搓手,又看着黄焱镇静的道:“今天,是他的头七吧!”
“头七?”黄焱眉头蹙了蹙。
“我第二天去校医院,他们说你请长假了,所以我只好到这里来等你们,有你们带着,想必我的到来不会太突兀。”
说到这里,夏子乔笑了笑。
“你都知道什么?”立即明白了夏子乔是为什么来的,更是知道某人的灵术竟然失了手,危风斜了眼旁边脸色已经沉下来的黄焱,他瞪着她,“你认识他?”
“算是吧!”夏子乔点点头,又看向黄焱,眼神微闪,“你们不想让我知道的,我全都知道,你们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沉吟了下,黄焱脸色缓和了些,对她挑挑眉:“好,既然你想来,就跟来吧,不过,我也是陪着人来的。”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危风:“别在门口呆着了,进去吧!”
看到黄焱都点了头,危风撇撇嘴,摸了摸衣兜里的镜盒,哼了声:“跟我来吧。”
说完,他立即从黄焱的身后走到了他的前面,然后上了台阶敲响了大门,而黄焱和夏子乔则跟在他身后,站在台阶下,一左一右的就像是两个跟班。
等里面的人开门的功夫,黄焱低声对身旁的夏子乔说道:“你是哪个?”
夏子乔一愣,犹豫了一下后,这才说道:“我不知道,但是,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我全都知道,而且,她也叫子乔。”
轻嗤一声,黄焱低低的道:“这算什么,借尸还魂吗?”
“我还没死!”黄焱出言不逊,夏子乔有些恼火,“你这算咒我吗?”
黄焱用看白痴般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转过脸去,又哼了声:“这是你自己说的。”
“你虽然没明说,可你就是这个意思。”不知不觉中,夏子乔抬高了声音。
上次他信口雌黄说她饿昏了,让晴晴笑了她好久,每次打饭她几乎都要提醒她一次,让她多打点,也省的再犯病,就像她是个喂不饱的大肚婆,更惹来了很多人异样的眼光。
如今,他又用这种语气说这种话,这是有多嫌弃她呀!就因为她没有如他所愿,忘记他想让她忘记的事情吗?
她好端端的上着学,就被这么卷进来,她还不知道该找谁说理去呢!
听到身后的动静,危风转头看向他们,却见一个满脸嘲讽,一个被气得脸都红了,他正想问发生了什么,却听“吱呀”一声响,前面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他急忙重新转回头,却看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男人。
当他看清眼前之人是谁后,愣了愣,不由脱口而出:“柳伯父,您……您怎么了?”
他记得小柳的父亲是一个精神的男人,虽然他长相一般,可保养的很好,他每次见他,他的头发都梳得整整齐齐的,更是黑得发亮,而如今,他的头发全白了,就像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
看到门口的危风,柳宗林眼睛先是一亮,然后又是一黯,最后笑了笑:“是小风呀,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吧,他们是……”
听到柳伯父岔开话题,危风连忙顺着他的话头介绍他身后的黄焱和夏子乔道:“他们是我的朋友,以前同小柳也算见过,听说了小柳的事情,也想来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柳宗林苦笑一下,“小柳他把自己的遗体捐了,我们连骨灰都没有,家里只有他的遗像,真没想到,这孩子活着的时候做事荒唐,却做了这么重要的一个决定……”
说到这里,柳宗林这才意识到让人站在大门口说话十分不礼貌,急忙将他们让了进来,一脸尴尬的说道:“你看看我,只顾着说话了,你们快进来吧,这几天太冷了,可别冻病了。”
进了柳家大门,他们被柳伯父径直带到小柳的房间,房间很大,布置却很简单,只有一张大床,和几件必需的家具,全是实木的。正对大门口的一个长桌上放着小柳的遗像,他们一进门,就看到了他那双慵懒的仿佛睁不开的眼睛。
不过此时,小柳的眸子里却散发着幽幽的光,就像是能看透这世间的一切。
“你们坐,你伯母她不舒服,就没过来,我去给你们泡茶。”
柳宗林说着,不等他们阻止,便离开了房间,他的后背佝偻着,人也仿佛矮了一截,脚步则轻飘飘的。
看着柳伯父的背影,危风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小柳活着的时候,最喜欢气他老爸了,只是看现在的样子,小柳的死对他父亲的打击很大……”
打断了危风感慨,黄焱低声道:“抓紧吧,柳伯父回来就不好动手了。”
危风点点头,拿出了镜盒,夏子乔却一脸迷惑:“你们想做什么?”
黄焱的脸色沉了沉:“从哪里来,自然还要从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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