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
鹿晓在房门徘徊了一会儿,将心情整理好,才踏入这屋内,眼帘掀起环顾屋内,并未看到那个应该在这的人的身影。
脸上即刻一沉,整理好的心情瞬间崩塌,整个人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散发一股恶气怒气的相融。
忽而又笑意扬起,手掌正对衣柜使出一波灵力朝前一劈,轰隆一声,衣柜瞬间平分两半,向两边平移散开。
顷刻间,整个房间内瞬息万变,混乱一团,只见天花板上显现出乌云遍布,那一朵朵乌云竟然伸出了枝丫,枝丫悬挂着根根鹿角,每一个鹿角倒勾又悬挂着铃铛。
铃铛随着窗帘摆动,却悄无声息。
前后左右的墙壁腾的冒出绿颜色光晕,绿光如鬼火燃烧却逃不出墙壁的禁锢,那绿光愈来愈朝四周蔓延,不一会儿,四周如同绿幕包裹着的拍戏现场。
然而正戏开始了。
鹿晓挥挥手指头,那绿幕之上变幻无穷,冒出傀儡人痛苦的神情,以及张牙舞爪的各路妖怪,龙,凤凰,狐狸,熊,蛇等等一幕接着一幕上演着舞台剧。
鹿晓微微抬手,只见手臂倏的延长,便摸到了头顶处的一个铃铛,又轻轻扶住它,左右晃动,两圈之后放开。
游戏开始了。
他眼眸一沉,闭上眼睛,须臾睁开眼,房间内恢复原样。
侧头望去,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到了10那个数字,该来的人还未来。
怒火烧着整个胸腔,他狠狠扭动脖颈压制住要爆发的怒火,又呼出圆盘,轻轻拨动最中间的那个小人,小人被雕刻得精致,一眼看过去就是翩翩儒雅的温柔贵公子,也是唯一脸上画了五官的小人。
五官秀气典雅,如山水流过带来清爽清新拂面春花,又如春日的和煦,颇有枝芽嫩绿的初生。
十分钟后,房门被敲响。
鹿晓坐着不动,缓缓脱下外套丢到一旁。
没有去开门,门外那人自己打开了门,轻车熟路走进来,穿着浅绿色丝绸睡衣,长袖长裤包裹着自己,只露出那白皙的脖颈,隐隐约约透出青色血管。
就连鹿晓平日里最爱看他的锁骨,今日也是见不着了。
不看,看这张脸蛋也行。
哼一声,沉稳的气质却是说出了嘲讽的话语,“又不听话了,是因为裴判官来了,你就以为有人撑腰了!”鹿晓起身,走向他,拉起他的手带动着他解下自己的皮带。
钟钰脸色淡然,无一丝起伏,无一丝波澜。
似乎每一个毛孔都在封闭着自己,就像个任他操控的木偶。
鹿晓一手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
四目相对,鹿晓看不透他眼底的情绪。
实际上,是一丝情绪都没有。
他不在乎,低头吻了他的额头,又移至耳畔,含住他的耳垂,“你逃不掉的。”,将人带去了沙发上。
——
池舟睁眼之际,四周环境不在是酒店,而是一个陌生的,装修是呈现古风韵味的房间。
抬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面铜镜前,同时被镜子里的景象吓得身躯一震,那镜子里映出一位穿着大红色嫁衣,长发及腰,凤冠霞帔的新娘。
新娘的脸却是与自己一模一样,男扮女装,女扮新娘妆。
稳住情绪,池舟接受了自己如今是新娘的不合理情景。
然想要低头,却发现脖颈那处动不了了,不知被什么东西禁锢。
他想走动,却发现手肘不能弯起,脚不能弯曲,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子能顺畅无阻转溜溜,四肢的关节处似乎被固定住了,很难操控动弹。
我草,这是什么情况?
他想开口吐槽都不能,自己压根就说不了话。
难不成在做梦?遇见鬼压床了?
恐慌,惊慌,手足无措开始涌现全身上下。
忽而双手像是被某种无形的东西抽提,他抬起僵硬的双手,悬在空中,直直横向前方,双脚一跳,在保持着僵尸跳的步伐动了几步,就跳到了那梳妆台前。
梳妆台前放着红盖头。
池舟脸色开始嫌弃了,自己现在是死人吗?是僵尸吗?
我草,到底是谁在跟老子开玩笑?
再多的吐槽不爽也无可奈何,他又被操控,悬在空中的双手不仅不累,还以合适的角度倾斜,穿过那红盖头与桌面之间隔空的一点缝隙,直至红盖头遮掩两只手背,再竖直双手,就见那红盖头以一个滑滑梯般,坐过山车般顺畅而下,披在了头上。
这是等着新郎给自己掀盖头是吧?
不受控制的动作,如同被操控的木偶。
这是,木偶人。
这是,僵尸人。
池舟就连想掐自己一把证实是不是在做梦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手根本不能弯曲。
不知是哪个妖怪搞的鬼,细细琢磨,这次去片场本就是为了对付鹿晓,只是没想到,这妖的手段还挺了得。
连呼喊裴邕离救命的声响都发不出来,话说都同床不共枕了,他应该能发觉自己的异常吧!
应该会来救自己的吧!
轻轻眨眼的瞬间,又解锁了被操控的下一个场景,此时池舟环中抱着一个娃娃木偶,木偶是木头雕刻而成的女娃娃,圆乎乎的脸颊,却发现眼睛里没有眼珠,两颊却红得瘆人。
身子随着轻轻左右晃动,红盖头遮掩了视线,却也能猜到是坐在轿子上。
画面一转,先入杨翠花脑海之中的是听觉传来的刺激,耳畔是敲锣打鼓的喧哗声。
此刻的她落座于喜娇中,交叠于腹前的双手很快分开,她将头顶的红盖头拿下来,被禁锢在四四方方的笼轿之中,她心脏下意识一抽,隐隐作痛。
身子跟着娇子轻轻晃动,她抬手撩开帘子,看到的是一张张没有五官的脸,极具冲击力的画面,杨翠花只慌了那一瞬间。
那一张张脸虽无五官,却表达出了各种情绪,喜怒哀乐轮番滚动着。
没有通过五官表达,单单是靠着一股灵气表达出来。
杨翠花抿唇,人群随着轿子前行不断往后倒流,全都是没有五官的人。
准确来说是没有五官的傀儡人。
和白日里见到的那些五官错位的傀儡人差不多,正所谓游戏已经开始了。
目不转睛看着外面的情形,街道的情景是她几百年前来人界时见过的,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灯红酒绿,只有穿着粗衣麻布,留着长头发的男男女女,他们身后的房子是朴素简约,颇有韵味的古代建筑。
忽而,另一座花轿朝着和自己相反的方向前行,就此擦肩而过。
“有问题。”杨翠花欲要逃离轿子,却发现画面被强硬一转。
娇子落地于一座宅子面前,宅子前立着两个雕像,一尊是龙型雕像,另外一尊是巨蟒雕像。
——
雪倩在片场左等右等,依旧不见他们一众人的身影,眼看开拍时间就要到了,就连平日里一向不迟到的主角霍承澜和钟钰也不见过来的身影。
片场都是没有五官的群众演员,鹿晓不仅没有将他们那错位的五官恢复成原来的摸样,还将那些五官给抹去了,雪倩拉住一人,询问一通,原来男主角和女主角都没有到达片场。
开拍时间准点,只有鹿晓过来了,他显然不着急,一副慢悠悠的态度,将剧本丢给了雪倩。
雪倩看着这一单元的主题,名为娶亲,本该是喜庆的日子,可看到剧本内容,便知晓鹿晓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了。
“游戏已经开始了是嘛?鹿导。”
关于这剧本,其中争议最大的有两点,也就是娶亲和男主最后的命运。
她看着鹿导的标注点,就是他想要改动的方向,占满了一页又一页纸,又气又怒,“鹿导,关于这两门婚事开启的剧情进展,你的目的纯粹是为了虐女吧!”
“是啊,实不相瞒,只有这样才有话题度,才有流量,才会有争议,而这些恰恰都是给我们剧本起到了很好的传播作用。”
雪倩手握拳,这两场婚姻,一场是冥婚,另外一场是家族联姻,按照她的想法是女孩靠自己的能力逃婚,随后在江湖上闯荡出自己的一番事业,而后依着和男主之间的血海深仇,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而眼下自救的高光剧情被鹿晓改动为女孩嫁入府上,和男主们相爱相杀,最终爱上了他们,用爱感化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而其中发生的任何剧情点,几乎都是虐女主,让女主降智来衬托男主的品行能力。
这哪里是改动一点剧情,明明是想将整个故事脉络都给改动了。
真不知道他是编剧还是自己是编剧。
“所以我现在见不到裴少他们,你干了什么?或者说你的游戏内容是什么?”
鹿晓翘起二郎腿,悠闲自在的语气,“雪倩,这就是我们要玩的游戏,名叫剧本操控,没错,他们都进入剧本里的场景了,我开启的梦魇之术,来吧,看看谁操控得更好,谁就拥有了剧本更改权。”他将圆盘扔过去给她,自己又变出一个,朝她挑眉,“那么现在,我们开始操控吧!”
片场的傀儡人受他们的操控进行演戏,一人持一半傀儡人,圆盘相当于手中的操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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