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香,怀孕了。”婵娟再次说了一遍。
柯国安也完全转过身来,用着依旧严肃不可侵犯的表情,但下一秒居然哭了!
婵娟瞪大眼睛看清他那滴泪,确认是从他眼角滑落的,绝对不是她出现幻觉!!所以这是传说中的喜极而泣?
柯国安知道自己哭了,还不该在婵娟面前这样,可就是止不住觉得是他让月香住院,那孩子是因为他而来所以罪魁祸首是自己。
“对不起,我失态了。”柯国安抹去那滴泪,低下头缓了会后说:“这孩子真是我祖宗。”
婵娟:?
“不是,这孩子是福星,但也不能这么说,她必须让月香没不舒服的情况才是福星。”
婵娟大概理解柯国安这是真太高兴了,才会胡言乱语让说话系统都混乱了,要不然就该暴打柯国平了,所以这孩子肯定是他的。
索性打断他的尴尬说:“医生走之前交代了些重要的事。”
“你说、你说。”柯国安应声后就环视一圈找纸笔,但可惜这里没有这两样东西。
“一是她身体现在饱受孕初期折磨,建议卧床休息三天观察情况;二是不可有同床行为,建议等胎稳了在小弄。”婵娟重复着医生原话,就算会害羞还是要说完,但说完后就想着赶紧逃离。
完全没注意到柯国安一直在默声重复她的话。
眼看走到门口就要出去的婵娟又回过头说:“后备箱的绑好的男人我觉得跟月香晕倒有关,该怎么处理?”
这件事司机提前给他说了,柯国安回道:“你不用操心,交给我处理就好。”
“那我就先走了,月香就交给你照顾。”
这回婵娟是真要走了,但又被柯国安留下。
“我刚进来遇到国平比我早来看月香,他一瘸一拐的样子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我没好意思问他。”
应该问的,可想来那小子也不会说实话,而婵娟一想她是兄弟俩中间的外人,说出是非的话不太好也未必会相信她,还是等月香醒来后在商量这件事的解决办法。
于是找了个借口说:“好像是绊了一跤吧,我也是听他自己说的。”
柯国安立马看出这是个借口,他猜测肯定是国平说了错话才惹得婵娟动了手,并不小看天天给人按摩的技师,那动力可以练就一身结实的腱子肉。
就拿月香这种不怎么给人按摩的来说,他每次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肌肉变化,只是一直没说出来罢了,更不用去想天天给人按摩的婵娟,她的肌肉只会更清晰更硬道。
“那他真是不会走路。”柯国安跟着婵娟的话调侃一番,然后说:“我让司机开另一辆车送你回去,他正在医院大门口等着你。”
还是有钱的男人好,婵娟这是头次肯定月香嫁对了,毕竟她出来历练了一番,也认识到没钱在社会上是万万不能的,而且他还是难得的天才又表现得礼数周到,让她都不好意思开口拒绝这样的美意。
等在窗帘先看的缝隙中确认婵娟和司机走后,柯国安帮高月香掖好被子角,便打电话给柯美凝让来医院帮忙照看,她正好学医能懂基础的医学常识,而自己要先去忙完别的事才能亲身照顾月香。
此时的柯美凝正偷拿了一些违禁药回到家中,在属于自己的房间里像中世纪女巫做魔药,对着配比好的方子制作文子韬内服和外贴用的药,可她都这时候了还没想好要不要去见他。
心却先乱如麻,随着捣药声响起,她把留声机的古典乐也放大,试图遮掩掉一切痕迹。
但音乐被附魔了还是太深入人心?
居然让她不知不觉的去想文子韬最近按时喝药没,又暗自计算下次送药的时间精准到日历中的某一天,所以这些迹象全是发自内心的表明想见文子韬。
那就要怪那晚的药量用大了,让她在药感这方面老马失前蹄,而且一失便真成她的千古恨。
正懊恼到这,楼下电话铃响起。
让帮佣很用力的在外拍门,才引起屋内柯美凝的注意力,她快步走上前打开条缝隙问:“何事?”
帮佣:“楼下柯先生的电话找您。”
“哪位柯先生?”
帮佣不是故意说糊涂话,是被她的防备吓到,像是正在屋里做见不得人的事,但作为一个佣人不该多问,就立马回答说:“是柯国安教授。”
听到这个答复,柯美凝这才将全部身体拉出房门,和帮佣走到一楼接听电话又快速挂断,走回自己房间收拾好一切去医院,顺带拿走刚配好的药怕留在家中被发现。
高月香醒来的时候柯国安还在身边,她的心顿时有些安宁和小确幸,于是脸上挂着笑问道:“你来多久了?”
柯国安第一时间去倒水,他怕月香会想喝水,可回头看见她要起床的举动,马上奔过来扶住她的肩头说:”我能把床摇高,你靠着它在休息会?“
高月香乖乖的点头,她害怕再度晕厥,那就多躺会歇歇。
随后他俩耳边响起床架子的咯吱声,那是久久不用的零件正在逐步运转中。
直到这些声停止,高月香才再度问起:“我这身体是怎么回事?请你如实告诉我原因。”
她怕他不愿说实话。
但柯国安低着头勾起似笑非笑的嘴角,同时又眉头紧锁的皱在一起显露挣扎,最后许是做好了心里打算终张口说话了,“是怀孕了。”
听到这个答案,高月香不以为然的叹了口气,随后潇洒的说出:“不会死就好。”
但等等!
她刚刚说完就后悔了!!
怀孕跟死是差不多的一回事,相当于半只脚踏入鬼门关!!!
因为太痛太苦,在二十一世纪仍旧是高风险的大事,就别更别提这是如今的八零年代。
随后高月香的脸色跟花朵枯萎一样的皱在一起,虽然她担惊受怕的话都没讲可神情早早出卖了。
柯国安瞬间敢直言说道:“那就打胎!我再去做结扎手术,以除再度怀孕的后患。”
说完,感觉他认为孩子是个麻烦,所以态度积极的解决,也正好借此机会以绝后患,
而高月香想到这,脸色瞬间比刚才还要难看。
她不得不认为柯国安从头到尾都不期待他们的孩子,失望二字的含义也就带着苦味顺着心尖往上涌,最后都堆积到喉管处是吐出来痛苦晗在嘴里也难受。
别具慧眼的柯国安,敏锐的又观察到她的不悦,还知道这次和上次不同,随即组织语言解释:“孩子的去与留我都依你,并不是不喜欢她亦或是不期待她,我是只要你有不舒服的地方,就不想你随着月份大增加痛苦。”
“再者,我有没有后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没有你。”
你有没有我?
高月香默默重复这句话,眼泪随之轰然流下,她从未听过这般真切的情话。
以前只知我爱你这三个字,亦或是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才是能表达情与爱的之间的份量,柯国安却两者都没说的情况下,高月香仍旧能清晰且可触碰的感受到。
他的情深义重,在这个年代都不是珍贵,而是绝无仅有。
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高月香躺在床上不停呜咽,活脱脱像个住在海里的美人鱼。
给享有天才之称的柯国安,看得是心乱如麻又束手无策,因为大脑无法再进一步分析,所以是他的智商不够用,才会在高月香面前变得失效。
这肯定是爱情的力量。
他虽然没学过怎么爱和如何去爱,也没分析过爱情如何产生,但心疼和心痛的力量一直让他明白。
若心里对她无足轻重,又怎让情绪波动到要爆炸。
“我这没纸,用衣服先擦擦吧。”这话说出来有些毁气氛。
柯国安却凭借一张俊颜和满眼的心疼,硬把局面牢牢掌控在手里,轻而缓的碰触眼角溢出来的泪花,用干净的衣角擦掉本就不该存在的它们。
这一刻,为人父为人母的两位,同时感受到心里的悸动,还有好奇肚子里这位还在成长的小生命。
一个世俗意义上完整的家形成闭环,是意外之喜也是情理之中,相爱的两个人注定会有爱的结晶。
这无关传承和子嗣,只有最原始的两颗心。
转眼就来到袁桧所在的后备箱,他清醒又害怕的胡乱挣扎,可手脚都被粗绳打死结动弹不得,外加漆黑一片不知这是在哪。
可不想活的劲儿越来越旺盛,袁桧开始用身子使劲撞击。
随后一阵踢里哐当的响动在空旷的车场响起,而他只能分析出四周好像都是铁皮一类的东西,并心里咒骂道:“文子轩!你这次真是把老子害惨了,我她/娘的做鬼也会监督你打钱,若是没安顿好我的家人,一定会变厉鬼来索你的命!”
这是所谓“老实人”最后的挣扎吗?
袁桧不清楚,他继续撞着四周,突然光亮冒出,眼睛下意识紧闭上,又快速睁开打量来者,是他从未见识过的人。
那人问:“想活吗?我给你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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