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又继续道：“许施主，你今日之所以这般痛苦，全是因为你对那妖孽付出了真感情，只可惜妖无真感情，你一番真情终究是错付了，好在此刻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法海拿出一个小瓶子，递到许仙面前，道：“许施主，那妖孽道行高深，若不除了她，留着日后必定会祸害人间，只可惜老衲的金钵对付不了她，好在前些日子寻得一只锁灵蛊，你拿回去，趁那妖孽无防备之时打开，这锁灵蛊自会进入她体内，暂时封住她的灵力，只需要一刻钟，老衲定能降住她”。

许仙颤着手接过法海手中的小瓶子，眼睛微微一眯盯着手中的小瓶子，眼里划过一丝厉色，问：“降住她之后呢？”。

法海脸上露出几分狠色，道：“废其修为，毁其真身，杜绝后患”。

“呵呵”许仙嘴里发出一阵冷笑，冷眼看向法海，冷声道：“这就是你今日寻上我的目的？倒也真是用心良苦”，许仙握着瓶子的手一抬，将瓶子往河里一抛，“咚”的一声，瓶子沉下河底。

法海一脸平静，瞥一眼荡漾着波纹的河面，缓缓道：“许施主为何如此？老衲这是为你好，蛇本冷血，终有一日会露出凶残的本性，到那时你性命危矣，许施主，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这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许仙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语气出奇的平静，道：“她若真要取我性命，那我给她就是了，我害她作甚？你若真是为我好，今日就不该告诉我这一切，她爱我或不爱我，那是我与她之间的事，与你这出家人又有何干系？你口口声声说她是妖孽，我却从未见她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倒是你，挑拨离间，想借我之手害她，身为佛门中人，行事如此不磊落，怕也不见得是什么善类，你既是出家人，不在寺庙中念佛诵经，倒来管起我的感情了，真是奇哉怪哉”。

许仙说完也不管法海脸色有多难堪，缓缓走下石桥，像一具没了灵魂的躯体一般往家的方向走去。

法海掌心凝聚灵力，河底的瓶子飞出水面回到他手中，冷眼看向许仙渐行渐远的背影，说了一句：“痴人执迷不悟”。

厨房里，白素贞刚将给许仙备好的午饭装进盒子里，突然感应到许仙的气息，阿仙怎么回家了？白素贞心里疑惑着，走出了厨房，在走廊里看到了许仙的背影，白素贞喊了一声：“阿仙”。

许仙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走进了她们的屋子里，白素贞心中一股不安感油然而生，忙跟了过去，许仙背对着圆桌笔直的坐着，脸色惨白眼神空洞，一动不动的端坐着，白素贞心里猛然一惊，走了过去蹲在许仙坐的椅子边，握着许仙冰凉的双手，抬头心疼的看着许仙，轻声问：“阿仙，你怎么了？”。

许仙毫无反应，对白素贞的话充耳不闻，白素贞心里焦急，自己掐指一算，知道是法海从中挑拨，而许仙竟然相信了法海的话，白素贞心中一阵难过，见许仙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既心疼又不忍，站起来侧身在许仙腿上坐下，双手捧着许仙的脸，细碎的吻一点一点的从额间往下，最后停留在唇上，她用极其温柔的吻安慰许仙，可是许仙却仍然毫无反应，她心慌了，额头抵着许仙的额头，轻声说：“阿仙，你别这样，我爱你，我是爱你的啊”。

爱？这个字眼像利器一般刺醒了许仙，身体渐渐有了反应，推开白素贞，直视白素贞的双眼，似乎想从里面探究出什么，她看到了那双漂亮的眼眸里面深情款款，可她此刻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法海的话还在她脑海中。

“许施主，你与那白蛇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预谋，哪有什么爱？你只不过刚好是她要找的那个人而已，换做是别人，她也同样会接受，同样可以跟别人耳鬓厮磨，一切只是为了达到目的而已，否则你一介凡人，又是一个女子，她为何会看得上你？难道你还认为是爱吗？别自欺欺人了，也只有你这种天真的人才会这么认为”。

哪有什么爱？我只不过刚好是你要找的那个人而已，许仙心又是一阵发疼，眼里渐渐升起了恨意，她恨白素贞跟她在一起，不是因为心动，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命，为了修成正果不得不认的命，她恨白素贞不爱她，却将爱她之言说得那么真诚。

许仙眼眶一热，泪水模糊了双眼，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白素贞见她如此，心里难过极了，她也想哭，可是她是妖，生来就没有眼泪，她抬手轻轻抹去许仙脸上的泪水，可是那泪水就如同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许仙，只能凑上去温柔的吻上许仙的双唇，所幸这次许仙回应她了，并夺去了主导权，许仙的吻很重很急，不带一点温柔，感受不到一点爱意，似乎蕴藏着一丝宣泄，白素贞想要退开，许仙的手按着她后脑勺不给她退缩的机会，罢了，白素贞心中叹息一声，双手环上许仙的脖子，任由许仙肆意掠取，直到口腔中传来血腥味，许仙才喘着气停下来，下一瞬间被许仙拦腰抱起，许仙将她放在床上，埋首在她脖颈间，手慌乱的扯开她的衣带。

她知道许仙此刻并不是因为爱才对她这么做，她可以拒绝可以反抗的，可她并没有，如果这样可以让许仙心里好受些，那么她愿意，她承受着许仙有些粗鲁的行为，甚至迎合着，她紧紧拥抱着许仙没有温度的身体，许仙的眼泪落在她身上，她在许仙耳边用细弱的声音不停的安慰着：“阿仙，我爱你，只爱你，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的，只属于你”。

只是她越安慰，许仙的眼泪就流得更厉害，更加不怜香惜玉，白素贞眉心聚拢起来，贝齿咬着下唇，手紧紧的抓着许仙的背部，心中满是无奈与酸涩。

等到结束后，许仙看着满身红痕的白素贞，才知道自己刚刚有多疯狂，心中泛起一丝愧意，拉过被子给白素贞盖住，自己穿上衣服，快走到门口，白素贞从后面抱住了她，“阿仙，你去哪？”。

许仙回头一看，白素贞已经穿上衣物，许仙叹息一声，说：“我想出去透透气，屋里有点闷”。

“我陪你一起”白素贞闷闷的声音从她背上传来。

“不用了，你让我一个人静静”许仙拉下白素贞的手，打开门走出房间。

许仙一个人在街上盲目的走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走着走着天空下起了雨，她抬起头仰着脸淋了一会雨，走进了一家酒肆，小二领着她上了二楼，她选了个靠近栏杆的位置坐下，跟小二要了一壶清酒，拿着酒杯独自畅饮着，酒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脑子里面满满的都是白素贞的一颦一笑，许仙痛苦的失笑着，撑着脑袋看着外面的雨，眼神茫然没有焦点。

街角处一身白衣的白素贞隐身屹立在雨中，她没有撑伞，任由雨水打在她身上，她脸上没有表情，紧抿着双唇，抬头望着酒肆二楼的许仙，雷电交加，雨从小到大，又从大到小，她都纹丝不动的站着，直到天黑雨停了，许仙从酒肆走了出来，白素贞才现身走了过去。

许仙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身上酒气很浓重，走路都不稳，摇摇晃晃的，白素贞上前扶住她，许仙稳住了身子，她觑着眼睛瞧清了白素贞的脸，赌气般的推开白素贞，嘟囔着说：“我自己可以走的”。

白素贞安静的跟在步履蹒跚的许仙身后，脸上隐隐有一丝愠怒，突然“扑通”一声，前面的许仙摔倒了，白素贞快步走过去，蹲下去将许仙拉起，地面湿滑，许仙身上衣服都脏了，她坐在地上，摆晃着两只沾满污水的手，嘟囔着说：“没事，我没事”。

白素贞脸上没有表情，要将许仙扶起来，许仙却不让白素贞扶，嘴里还在嘟囔着：“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

白素贞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双手提着许仙的衣领，一脸怒色，冷声喝道：“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你如今就这般讨厌我吗？”。

许仙人一下子被吓清醒了不少，一脸惊讶的看着白素贞，从未见过白素贞发怒，她甚至怀疑眼前的人不是白素贞，颤着声音问：“你……你是谁？”。

白素贞吸了一口气，提着许仙的衣领将人拉近前，冷声问：“你为何要这般对我？我到底哪里亏待你了？”

许仙委屈极了，扁着嘴说：“你不爱我”。

白素贞冷笑一声，说：“你宁愿相信法海的话，也不肯相信我，许仙，你自己没有心的吗？我爱不爱你，你自己感受不到吗？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依你，或者是你已经不爱我了，那也没关系，我们好聚好散，我离开你便是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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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你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