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写好药方,放下笔,将药方递给白素贞,“白姑娘,药方已经写好”,白素贞接过药方,许仙起身背起药箱,弯腰行礼,道:“那在下告辞了”。
正好这时小青端着茶壶进来,小青见许仙要走,道:“许大夫,我茶刚沏好,你怎么就要走了,那可不行,我辛辛苦苦为你沏的茶,怎么说你也得喝完再走”。
许仙是个老实人,自然不会拒绝小青的好意,“那就谢过小青姑娘了”。
小青将茶壶放下,给许仙倒了一杯茶水,笑道:“你啊,礼可真多”。
白素贞将药方给小青,道:“青儿,这是许公子开的药方,你拿着它去药铺抓药吧”,说完给小青使了个眼色。
小青会意,接过药方,道:“那我这就去抓药,许公子你慢慢喝茶,然后陪我姐姐聊聊天,不然她一个人怪闷的,你给她解解闷”。
“咳咳。。。”这次咳嗽的是许仙,也不知是被茶水呛到,还是被小青的话呛到。
白素贞脸上起了羞意,轻睨了小青一眼,小青偷偷调皮的对白素贞吐了下舌头,道:“我走了,你们好好聊”。
小青走后,气氛就尴尬了起来,许仙有些坐立不安,双手握着杯子,心中想着该开口说些什么,想来想去实在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于是眼睛盯着桌面一言不语。
许仙盯着桌面,白素贞盯着许仙,两人就这么静默着,等了许久,白素贞知道要让许仙先开口怕是有点难了,犹豫了一下,伸手覆住许仙的手,既然缘分天定,彼此也都有意,那么总要有一方主动的。
许仙的心颤了一下,看着白素贞那只纤纤玉手,有点不敢相信,不知道白素贞这是什么意思,转过头看着白素贞,只见伊人脸若桃花,含羞带笑,一双明眸似水含波的看着她。
许仙就是再呆再傻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心剧烈的跳动着,做梦也没想到白素贞会对她。。。可是这又怎么样呢,她是女子啊,而且白素贞也不知道这一点,这终究只是黄粱一梦,一想到这里,慢慢的将手从白素贞手中抽回来,转过头不敢去看白素贞,她怕再看多一眼,心会陷得更深。
白素贞微微一怔,很快就恢复正常,脸上微笑依旧,起身离开圆桌,走到琴案边坐下,声音依然轻柔,“不如我为公子弹奏一曲吧”。
许仙缓缓转过身,眼里带着疑惑看着白素贞,白素贞嫣然一笑,不等许仙回答,指尖已经拨动琴弦,琴音潺潺而起。
隰桑有阿,其叶有难。既见君子,其乐如何。
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
隰桑有阿,其叶有幽,既见君子,德音孔胶。
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一曲隰桑,扣人心弦,白素贞的情意在琴音中昭然若揭,许仙心中又是喜又是悲,苍天啊,你为何总是这般捉弄人呢?心乎爱矣,遐不谓矣?这何尝不也是她的心声,可她不是白素贞心中的那个君子啊。
许仙凄然一笑,起身行了一礼,道:“白姑娘,在下该回去了,告辞”,背起药箱,离开了云起雪飞苑。
这样的结果,和白素贞想的完全不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许仙离开,然后有些羞恼的跺了下脚,轻声叹了一声:“真是一只呆头鹅”。
从云起雪飞苑出来,许仙一路魂不守己,并没有直接回药堂,而是呆滞的坐在桥边,脑海中还在荡漾着白素贞抚琴的样子,美的如仙如幻,心却在隐隐作痛,口中低喃,“白姑娘,对不起,忘了许仙吧”。
“汉文,你坐这里发什么呆”。
浑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许仙回神转身一看,李公甫一身捕快劲装,腰间挂着佩刀,右手握着刀柄,左手叉着腰间,年纪二十五六上下,模样虽算不上英俊,却也不难看,双目炯炯有神,一身正气意气风发,后面跟着六个下属。
“刚出诊回来,走路累了,在这里歇一歇”,许仙起身走到李公甫面前,问:“姐夫这是要去哪?”。
李公甫“唉”一声,道:“西村那边发生了命案,我们正要赶过去,好了,不跟你多说了,走了,你没事就快回去”,说完一行人匆忙的离开了。
“宋少爷,您不能进去啊,诗诗姑娘里面有客人”藏香楼的鸨母金妈妈拦住宋昊,宋昊拂袖,冷哼一声,眼睛盯着挂着‘飞鸿印雪’牌匾的厢房,‘飞鸿印雪’是全藏香楼最高级的厢房,也是藏香楼的头牌花魁秦诗诗接客的地方。
厢房内传来悠扬的琴声,宋昊心里却十分烦躁,冷声问鸨母:“里面是谁”,秦诗诗一曲十金,能在‘飞鸿印雪’里面听曲子的人非富即贵,果然金妈妈回:“不瞒宋少爷,里面是咱们杭州知府大人的大公子,冯大少爷”。
“冯弈城?哼”,宋昊憋着一股气,在杭州捧秦诗诗的达官贵人太多了,大多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他只不过是钱塘县县太爷的小舅子,像他这样等了几日都见不上秦诗诗一面的人多的是。
金妈妈好声道:“宋少爷,要不我先安排别的姑娘伺候您”。
宋昊仍不死心般问:“他什么时候出来?”。
金妈妈如实回:“冯大少爷与诗诗两人兴趣相投,两人每次都相谈甚欢,没有到深夜,冯大少爷是不会离去的”。
宋昊眉毛一挑,语气不悦:“相谈甚欢?诗诗姑娘面对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莫不是我给的银子没有冯弈城给的多,哼,诗诗姑娘不是对外称卖艺不卖身吗?这两人独处到深夜,总不会只是在聊天吧”。
金妈妈也是见过些场面的人,对于宋昊的不满,金妈妈不慌不忙安抚:“宋少爷先不要恼,诗诗姑娘确实只卖艺不卖身,冯大少爷每次来也只是听诗诗弹琴,与诗诗品茶对弈,两人只能算是知音,若真有其他,冯大少爷前些日子愿花重金赎诗诗姑娘回去,诗诗姑娘也不会拒绝了”。
冯弈城在杭州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官家少爷,他有这个能力赎秦诗诗回去,宋昊一点也不奇怪,只是让他不解的是,像秦诗诗这样的风尘女子,应该巴不得攀上这样的高枝才是,怎么会拒绝呢,宋昊将心底的疑问问出口:“诗诗姑娘既然与冯家大少兴趣相投,冯家大少也愿意赎她,她为何要拒绝”。
金妈妈摇头叹息,问:“宋少爷可还记得去年中秋节前两天,诗诗姑娘投身西湖之事”。
宋昊点点头,表示记得,那天秦诗诗在西湖投水自尽的事在杭州城早已传开,像他这些时常惦记着秦诗诗的公子哥,怎么可能不知道,想起那件事,宋昊心中又是一股气,据说那天相邀秦诗诗游湖的是杭州城首富之子潘贵,那小子竟然在花船上对秦诗诗动手动脚,秦诗诗不堪受辱投湖自尽,幸有一书生渡船经过,纵身跃入湖中救起秦诗诗,事后听说那潘贵在街上被一群市井流氓殴打了一顿,在家卧床不起了一月,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教训潘贵的背后指使人定是哪位倾慕秦诗诗的达官贵人,只是不方便露面而已。
金妈妈又继续道:“那日诗诗险些丧命,幸好被一少年书生救起,那少年书生是青岳街庆余堂里的一个大夫,叫许仙,听说长得格外俊俏,人温文有礼,又是英雄救美,诗诗自然对他一见倾心,想要以身相许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情愿将自己多年积蓄倒贴给许仙,让许仙来赎她,谁想那小子竟然不知好歹,拒绝了诗诗,诗诗为此事时常伤心落泪,诗诗拒绝冯大少爷,也是因为许仙,这痴丫头还妄想着等许仙来赎她呢”。
“许仙?”宋昊听着这个有点耳熟的名字,眼睛微眯起,脑中一阵搜刮,就是想不起这个人来,这时他身边的小厮低声道:“少爷,咱们县太爷手下的李捕头,有一个小舅子,就叫许仙,也在庆余堂当大夫,那许仙少爷您见过的,今年上元节,少爷在青岳街差点打了一个书生,后来还是李捕头出面阻止,那个书生就是李捕头的小舅子,许仙”。
宋昊这下子想起来了,那日他不过是在街上撞到一个老妇,那多管闲事的许仙竟然敢叫他向老妇赔礼道歉,简直不知死活,要不是李公甫及时赶到,他还真想揍那小子一顿,宋昊回忆起那桩事,冷哼一声,道:“许仙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本少爷抢女人,他活腻了吗”。
白素贞:艾玛,太直接了,把人吓跑了,哭
小青:莫慌,跑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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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曲隰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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