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妨又惊又诧，心说这鬼玩意怎么也不算是人吧，再说明明有几条裸皮的经验和奖励。

裸皮已经盯上了他们，去光没有任何意义。司梧勰像是猛然反应过来一样的大喊：“布强光！！！！”

姜妨闻言趁着裸皮扑过的间歇一跃而起用骨刃把自己挂到到山洞顶端，一掌落下将手电生生嵌在山壁之间，打开手电给这方沙场一丝光线。

感受到光线，其他人也扔掉脸上的夜视眼镜。他们因为要隐匿身形而去光，如今又为了要看清周围而布光。

应天接住司梧勰扔给他战用荧光棒，躲避着裸皮的供给飞到各处布光源点。

姜妨几人也不恋战，从随身兜里拿出照明棒拉掉抽绳，没一会儿整个环境的光线就丰富了起来。

猛然增多的光线阻止了裸皮的进攻，它们趋光却也畏光。裸皮在轮回者身边绕着圈子，试探又退缩的跃跃欲试。

面前的景色让人崩溃。

姜妨想错了，这种恶心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人类的一种。原来不是杀不完，而是这怪物会自行粘合。

它们似乎有着完全不互相排斥一样相同的基因，。一个肢体会找到附近的躯干再去找头颅然后粘合变成一个完整体，随意粘合，组成个人形接着扑杀轮回者。

姜妨看到脚边一个手指在勾动凑到最近的手掌上粘合，手掌继续摩擦找到手腕。只是被砍掉头颅的裸皮就更容易了，随便找个头就可以了。

查看的同时又有一个裸皮站了起来，扑向姜妨这个光源，过程中就被应天给直接砍杀解卸。

“……呵呵，”司梧勰也被眼前的情况弄得呆了，炁道空每次都在刷新他们对于事物的理解能力。

“怎么会这样？？？”邹之尤无语，他有过几次杀戮次界的经历，也没这么掉下限。

“走！”张奇穹拽了司梧勰一把，

“剧情已经变异，”姜妨说着，“我们先离开这里，在这里我们永远杀不完！”

他们本想找个主战场，寻思再多的裸皮怪物也有清理完的那一刻，现在看来根本是妄想。

趁着裸皮还在地上扭曲的滚动聚合，六个人艰难的踩在裸皮的各种身体部位上砍杀解卸着扑上来的裸皮，往不知道什么方向逃窜而去。

将近十个小时的持续战斗和逃窜。且不说来不及修复的伤消耗着他们的生命指数。品阶最高、恢复力最强的肉盾姜妨已处在力竭的边缘，更别提其他人了。

这让姜妨深深切切的意识到什么叫做杀戮次界，曾经去过的次界在她眼里上了个档次，包括同为杀戮次界的撕裂者。

一直在最前用等离子炸弹开路的邹之尤一脚踩空，所有人跟着接连掉入暗洞顺着水道被冲出某个洞口，又扑通扑通下饺子样的掉入某个水潭之中。

众人连拉带扯的上了岸，纷纷拧亮荧光棒查看周围的环境。

几乎没有白骨，血腥味儿也不重，裸皮应该不经常来这里。张奇穹和应天互相撑着站起来，张奇穹去看有没有其他暗道，应天伸手去接水流。

姜妨粗喘着：“怎样？有血色吗？”

“清水。”应天说着挪脚步瘫坐在姜妨身侧。

姜妨：“翅膀怎么样？？”她刚才几次看到裸皮像是啃鸡翅膀一样的咬应天肩胛翅膀根处，撕扯下来不少羽翎。

应天：“没事。”

“别开翅膀了。”姜妨。

应天脸色苍白，眼神清亮的看着姜妨说：“好歹能挡一挡。”

姜妨几次被裹在应天的翅膀中，想无视都做不到。她伸手擦掉应天脸侧的血，伸手在水流下冲掉血迹。

邹之尤的异能已经用光了：“我真不行了，等离子炸弹都凝不出来了。有条件休息会吗，大哥？副队？”

司梧勰早已闭目养神。

张奇穹气息也是乱的，说：“身体休息，保持警戒。”

姜妨舔了舔自己的尖齿，难得有喘息时间，她摸了摸自己腰侧反复撕裂的伤口，从空间臂环拽出一个恒温箱。

空间臂环共融，应天自是知道里面是什么，伸手要帮忙打开。姜妨压下应天的手：“快休息。”

“没事。”应天把箱子打开，拿出里面被冰着的血袋递给姜妨。姜妨一脸不适的咬开了血袋一侧的输液管当成吸管开始往嘴里灌。

粗线条入邹之尤看着都胃里一阵翻腾：“…这画面…”

应天：“闭嘴”。他知道妨对吸食血液本就有排斥，刚经过了这一波一轮的血色冲击，可想而知姜妨多难把这血红的液体灌入喉咙。

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都不行，唯有姜妨有这种逆差的恢复能力，可以通过入嘴的东西迅速重建伤口，恢复体力。

张奇穹就着旁边的水流冲了冲手，说：“都给我起来吃东西”。司梧勰听到张奇穹的话睁开眼，拿出一堆高热量的食物。

应天早在刚才就开始往嘴里塞黑巧，一口一口灌着高能量饮料。在这个次界中，水胶囊和压缩食物、纤维补充剂都拿不出来。

张奇穹看着林水儿和邹之尤补了句：“恶心也给我硬塞。”

吃着吃着，恶心感反而被压了下去。有了食物入口，所有人的乏力都跟着缓解。姜妨喝到第三四袋时口里面就麻了，尝不到味道只有液体灌入喉咙的感觉。

应天嘴里塞曼东西，叼着用生理盐水冲出来的维生素补充剂，顺便掀开姜妨的皮衣撩起T恤。他撕开包扎的一角查看姜妨伤口处的愈合情况。

血液的补充果然的让姜妨伤口恢复的更快，应天似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长时间的战斗让他们的衣服不堪重负，潜水服早就报废不知道脱下扔到了哪儿。现在都是穿着T恤，再勉强用破破烂烂的巨蟒皮衣挡挡。

姜妨仍叼着输液管吸入着血液，看着应天的动作心说：你在往上掀一点儿我要露点了。她想着伸手压住自己左胸，让T恤别再往上跑。

进入炁道空日日穿宽大的训练服，姜妨早已不知胸衣为何物，基本都空膛。

应天这才反应过来，视线跟着上移自然看到了属于女性浑圆的轮廓。他马上放下姜妨的T恤猛地转头。光线并不充足，其他小伙伴并没有往他们的方向看。

姜妨又喝完了一袋，拿出新的一袋时应天已经坐正。半袋血液入口，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做了多蠢的一个举动。难道不是应该第一时间把应天推开吗？为什么要捂胸？这不等于默许应天去看吗？

脑子被裸皮吃掉了吗？

……

好在没有太多时间给他们想那些有的没的，姜妨摸了摸自己有饱腹感的胃，这意味着再多的食物也无法转换，她把空了的保温箱扔回空间臂环。

应天在心里记着数量，整整十袋300ml的血液，他没有再贸然去掀姜妨的衣服。问：“伤怎么样。”

姜妨压了压自己腰际，微痛带着些麻痒，“外部修复的差不多了，就剩内伤了。”

司梧勰：“以后你随身带着血袋，受了伤第一时间就喝。”

“一定要养成这种习惯吗？”姜妨无语。

张奇穹：“别拿自己当人。”

“……得。”姜妨舔了舔尖齿，这一语定性够铿锵有力的。

邹之尤：“我真的不明白，看计数又多了二十几只裸皮。我们打了那么多，为什么有的计数有的不计？？？”

林水儿：“对啊。什么情况下计数，什么情况下不计数。”

司梧勰：“到底有效攻击的方式是什么？能够随机组合的肯定不算我们杀的，那我们杀的那些……”

应天突然想起最初被查看的那个裸皮尸体，他和张奇穹相视。二人同时想到，话不分先后：“舌头？”

张奇穹重复了一次：“舌头。”

“对，”应天颔首。“其他伤口都是青白色粘液，唯有舌头根部带出红粉血液。”战斗了整整十个小时还多，瞎猫碰死耗子也拽出过几条舌头。

“等下，砍头舌头不断吗？”邹之尤。

“…难不成都要把舌头拽出来？？？？”姜妨不喜欢这个结论，而应天和张奇穹的眼神告诉她，这就是正确答案。

这叫什么战斗方式，要突破两圈口器尖利的牙齿把舌头拽出来。这波操作也是醉醉的，姜妨问：“你们恢复的怎么样？”

“饱是饱了，但体能恢复缓慢。”司梧勰苦笑着说，“我的X基因达尔文并没有促进愈合的能力，倒是让我的夜视功能增加了。”

“我现在恢复了五成，继续打吗？我试试？？”姜妨看着自己的手，思索着要怎么把手放进去，再拽出那滑腻的舌头。

司梧勰：“不必。还记得你说的吗？我们不是为了战斗…”

姜妨接着说：“而是逃出去。”

“对，”司梧勰进化而来的夜视功能让他看到上方洞口处探出头的两三只裸皮，“卸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