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国话？”应天一句也没听懂。

姜妨瞪了应天一眼，什么叫哪国话，“中国话。”

“姐，你说的不是中国话，至少我们听到的不是。”林水儿开口解释着。

姜妨神色一紧，看着剩下的几个人，反问：“什么意思？”

司梧勰主动开口引导着，和姜妨随便交谈了一些信息。姜妨的每句回答都是中文的，但到了在座其他人耳中偶尔是能听懂的中文，大概率不是。

司梧勰用笔记下来姜妨说出中文的部分，递给姜妨看。姜妨很无语，拿笔在纸上填补着。可司梧勰和张奇穹他们偶尔能看到文字，偶尔什么都没有。

姜妨指着空白处说明，“我真的写字了！”。

其他人确实也看到了姜妨笔尖儿与纸的摩擦，然而就像笔突然没水了，连姜妨手腕的动作都开始模糊无法推断写了什么，接着断了一会儿纸上又出现了字。

姜妨一手捏着笔，下意识去咬另一只手的指甲，“那你们在队伍信息里看到我的信息是什么？”

“名字，”司梧勰。

“编号都没有吗？”姜妨追问。

司梧勰：“没有编号，我们彼此之间也没有编号，只有名字。”几个人饭都吃不下去了，开始分析这事儿。

“怎么会？我刚才没看到队伍信息里标识临时啊，我们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队伍，按照道理共享信息的程度是很高的，怎么会对你们隐藏我的信息。这并不符合设定，我和司梧勰一样，种族是异妖，异妖就是指…”

邹之尤：“等等等下，小嫂子！你说啥呢？”

“？？？？”姜妨都没注意到邹之尤的称呼，“又没听懂？”

“对，除了你开头的’怎么会‘之外的三个字之外都没有听到，凡是听不懂的话你的唇形也是模糊的，我无法读唇语。”司梧勰。

姜妨又说了一些，包括她知道这里的设定什么的。

起初张奇穹也觉得姜妨是有意隐瞒信息，是对他们的搪塞，是某种技能。张奇穹他刚要开口，房间中的轮回之灵竟在无人召唤的情况下主动出声。

【轮回之灵：轮回者编号1号，请您勿再试图传达违规信息。】

众人不解。

姜妨反问：“什么叫做试图传达违规信息，他们现在是我的队友。是你们判断应天是我的伴侣，伴侣本身就应该共享所有信息。你把我算作[她]，给我一切信息证明我是谁，现在又不让我说？？？”

【轮回之灵：轮回者编号1号，因传达违规信息扣除1000积分。】

“操……”邹之尤，“扣1000分？”

姜妨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倒扣积分的通知，看了眼积分记录果然扣了一千，这波操作也把她给弄蒙了。

应天下意识把姜妨拉到自己身边，姜妨看着这个男人突然站到自己面前，像是守护领地的狼。

“你是说破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吗？”司梧勰邪问。

姜妨盯着自己的积分明细，没有开口。顿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我们听到了，你的编号是1号。你刚才说的和炁道空有关，”司梧勰蹙眉，“和这里的背景有关吗？”

姜妨点点头。

【轮回之灵：轮回者编号1号，因传达违规信息扣除5000积分，如再次试图传达违规信息则立刻抹杀。】

轮回之灵的声音伴随着出现在回箱中的光箭，直接聚集在姜妨周围，尖锐的面直指姜妨的头。

姜妨的后背立时渗出冷汗，这光箭中饱含了她抵抗不了的力量，带给她灵魂震慑。她的骨刃窜出手指缝，肌肉绷紧。

应天赶紧起身捂住姜妨的嘴，又架住姜妨的脑袋，不让她摇头点头。

应天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唯心而动翅膀完全展开将姜妨圈在身体里保护着，那翅膀靠近光箭的位置瞬间被烤成灰色。

“别问。”应天把姜妨抱紧了点儿。

司梧勰立刻点头，光箭对所有轮回者都有同步的震慑，他下意识靠近张奇穹的方向，说：“我不问，你别回答，你不用做任何事！”

姜妨拉下姜贺捂在她嘴上的手，“没事，我试试，”这叫什么事儿？既然让她这个金手指融入一个小团体，那早晚信息都是要共享的。

“要我融入，又让我闭嘴。”姜妨觉得这太矛盾了，她不知道这界限在哪儿。其他人都明确听到了这句话，张奇穹也信了姜妨并非有意隐藏信息。

“妨儿你别，”应天额间冷汗滴落，他翅膀都快烧起来了。

姜妨把手搭在应天的翅膀上，那种触感非常熟悉，她把应天的翅膀往下压用手护住被光箭灼烧的位置。

姜妨说：“我总不能永远不说话，它既然推我到你们这里，就应该知道这个后果。”

光箭在姜妨四周上上下下漂浮，因她的话蠢蠢欲动又向前了一寸。

“我叫姜妨，28岁也是23岁，祖籍齐齐哈尔，长居天津…”姜妨一句一断，“因为死亡时间不同，我们在母宇宙的时间线便不一样，这里是他们的2012年，也是我的2018年…”光箭立刻向前窜了窜，姜妨转了话头试探。

“强化不是单纯的属性累积，对我们这种异妖来说算是一种回归，因为在你的概念里我们都曾经存在过……”光箭已经顶到姜妨眼前，在她瞳仁中反射出光点。

“我是姜妨，也是那个我说不出名字的异妖，我是[她]，应天是[他]”姜妨的眼神从应天身上定点，又飘到司梧勰身上，“我也认得他，他是……”

这句话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应天司梧勰几人都没有识别到其他信息。

光箭瞬间变多，连司梧勰、张奇穹的周围也出现了箭头，接着连林水儿和邹之尤也没有避免。

轮回者从内心深处觉得恐惧，几个人开始下意识聚集靠拢，一致对外。

【轮回之灵：轮回者编号1号，如选择强制破除禁制，则所有在场轮回者全部抹杀。】

一阵剧痛从心口往外辐射，姜妨咬着牙，“我不信！存在及合理，你让我们相遇，便不能剥夺我们共享信息的权利！”

【轮回之灵：很抱歉，1号。】

轮回之灵声调没有任何变化，但仿佛带上了感**彩。这让司梧勰觉得惊悚，偏爱本身就是个很可怕的概念，尤其是在规则之上的偏爱，他与张奇穹越靠越近。

司梧勰张奇穹两个男人并肩而立，明明是情缘的身份却看起来并没有多少触碰彼此身体的经验。两个人试探着。在光箭带来的惊悚感中张奇穹手臂揽住司梧勰的肩头，司梧勰也不由得环住张奇穹的腰。

姜妨的心像是从里面被人攥紧，马上就要喘不过气。再说她可以赌自己的生命，却无法将别人也摆在天平上。

姜妨：“好，你赢了。”

“我什么都不说，我总可以让我的队友看看我的信息吧，”姜妨将左手伸出来，手环往上撸，露出轮回者印记。

光箭维持着原有的距离上下浮动。

姜妨深呼吸，心脏的疼痛没有继续，便说：“看，应该没事，我的信息早就共享给应天，他还没事。”

张奇穹和司梧勰发现姜妨的手臂毛孔都在往外渗血，面前的这个女人在承受着与他们不一样的痛苦。

张奇穹把司梧勰往自己怀里压了压，他看着司梧勰的眼睛微微摇头，而后者点点头。

司梧勰：“大家被绑在了一条船上，我觉得你那个队伍道具已经锁死了，不如按小姜说的试试。这也是最快的方式，我们不能一直处于互相猜忌的状况。”

张奇穹点了点头：“我来，你别伸手。”他说着伸出左手用轮回手环去查看姜妨的信息，其他数值和他自己的比对下来虽高，但也都勉强算是可以理解。

但…

张奇穹读着自己看到的信息：“编号1号，种族和你一样是异妖。源力竟然是五万四千多，是基础值的五千多倍。怎么会？轮回之灵？”

轮回之灵就像是戒备状态一样，不再回答任何问题。

张奇穹问：“小勰，源力是什么来着？”

司梧勰打开自己的情缘共享界面，顺便看到了张奇穹读到关于姜妨的信息，讶异着说：“本源之力……”

情缘共享界面只要一方没有特殊去关闭，所读取的信息就会被摄录在此处，便于情缘的另一方读取。

张奇穹下意识保护着司梧勰，不让司梧勰承受主动读取姜妨信息可能产生的危险。

“好了，我不会说，撤了光箭！”姜妨和轮回之灵说。但后者似乎还在考量，光箭仍旧漂浮着。

“我说不会说，就不会说，撤了吧。”姜妨肩膀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若不是应天扶着她，她就要被压垮到地上。

姜妨看着光箭，咬紧了牙口一字一顿的说，“别……太过分！”

“别逼急了我，小灵。我知道有些东西不能碰，但你别太过分！”姜妨这句话不被其他人识别，“轮回之灵，你我的底牌都还没有出。你有让我寂灭的权利，但…你未必能达成你的目的！”

应天和司梧勰没听到姜妨说底牌的那句话，他们几人只看到光箭上下漂浮又晃了晃，然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