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嘛!
夏凌不敢违背主子的意思,只得上前请原岭离开。
原岭气愤地转身出门,不过才走出一段距离,他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又停下脚步。
这丫头突然赶人,不会是背着他干什么吧?
原岭思来想去,觉得冲司缨这古怪性子,做什么都有可能。
这么一想,他脚下一转,又返回去。
夏凌以为司缨是真困了,服侍完司缨上床休息后,也跟着退出房间。
待外头终于安静下来,原本躺在床上一脸睡意朦胧的司缨,忽地眼睛一睁,哪还有半点困乏的样子。
“容云。”
她往外面轻轻唤了一声,一直守在外面暗处的男子推门而入。
容云抱手道:“郡主有何吩咐?”
司缨:“有件事要让你去办。”
容云:“郡主请说。”
司缨招手让他走近一点,然后凑近他的耳畔,低声将要办之事吩咐一遍。
容云眼孔微微一震,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交待完后,司缨将一包药交给他:“可听清楚?”
容云颔首:“清楚了,我这就去。”
言罢,他转身走出房间,提气一纵,就消失在夜色中。
不远处,原岭自一棵大树干后面走了出来。他足下一点,施展轻功跟在容云的后面。
容云步伐匆匆,几个轻轻落落,就已经来到少林寺的后山。
此时明月朗照,星辰剪影,原岭看见容云在山林深处掠杀了几只小动物,然后带着这几只小动物的尸体又翻跃几座小山峰,最后出现在一处洞穴外面。
只见他先是将一把药粉撒在那些动物的尸体上,再将动物的尸体逐一扔进洞中。
不一会儿,原岭好像听到熊的声音。
这令他大为震惊。
但一想到这里是少林寺,原岭又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不容原岭多想,一只体型足足要比成年男子大上二、三倍的黑熊蓦然从洞里走了出来。它每走一步,地面都会震上一震。可能是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尽管容云已经隐藏起来,但这只黑熊还是朝着容云藏身的方向发出威胁般的低吼,那口獠牙的上面还挂着一串长长的唾沫星子。
容云可能是事先就听了司缨的警告,当他看到黑熊的出现,连忙拎起仅剩的两只动物尸体,转身一跃,就施展轻功离开。
那黑熊登时一声咆哮,朝着容云的方向就追过去。
它看着体型庞大,动作却十分迅捷,眼看着一下子就要追上容云。
容云不得不咬紧牙关,全力奔跑。
躲在不远处的原岭只觉一阵地动山摇。倏忽间,他有点庆幸因为怕被容云发现,所以他没跟得太近,不然这会儿黑熊估计也能循着他身上的气味发现他的存在。这样他就露馅了。
见他们已经跑得很远了,原岭正打算出来,突地又有一群黑不溜秋的东西从洞里飞出来。
原岭开始还以为是乌鸦,因为那东西体型很大,而且形态也很怪异,可待他定睛一看,那尖牙鼠头的东西竟然是蝙蝠!
那些蝙蝠先是在洞口飞来飞去,最后朝着黑熊和容云的方向齐齐疾飞而去。
原岭吃了一惊,未曾料到洞里竟然有这么多可怕的东西。
他刚想走,又有几只蝙蝠飞了出来,一直在洞口附近飞来飞去。
原岭这下不敢动了,屏住呼吸,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减到最后。
不一会儿,黑熊和追出去的蝙蝠都回来了,黑熊慢慢移动着四肢,边走边发出类似不满的低吼,而那些蝙蝠则先一步飞进洞中。
黑熊在洞口徘徊了一阵,见再没生人靠近,这才慢慢走进洞内。
这些东西的警觉性太高了,原岭不敢马上离开,等了一会儿,洞内隐隐传来动物的咀嚼声,原岭想应该是那只黑熊在吃那些小动物的尸体。
见状,他这才蹑手蹑脚离开。
—
大概将近三更天的时候,陆离才从陆峰那儿回来。
都这么晚了,他原本以为司缨已经睡着了,岂知她还在等自己。
陆离见她眼皮子都快抬不起来了,很是心疼:“都困成这样了,怎么还不睡?”
司缨使劲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清醒起来:“想跟你聊聊明天比试的事。”
陆离就知道她这么晚了还在等自己,就是为了这事。
陆离掀起被子,直接钻了进去,然后手一拉,就将人搂进怀里。
替她盖好被子后,陆离这才低声道:“这事我们可以明早再说,又不急在一时。”
司缨还是很困,忍不住在陆离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不行,晚上那个公羊柘又过来了,我一看到他那副胸有成竹的嘴脸,就恨不得把他的脸按在地上摩擦。我们必须打赢他才行。”
陆离挑了挑眉头,脸上难掩喜色地问道:“就这么讨厌他?”
司缨困得想打哈欠但生生忍住,她吸了吸鼻子,抬头反问:“你不觉得他这个人很假吗?最讨厌的是,他每次说话还得笑,说话就说话,有什么好笑的。每次我一看到他笑,就浑身不舒服。”
见她真的很讨厌公羊柘,陆离这下是彻底放心了。
他昧着良心道:“好像是挺讨厌的。”
司缨点头附和:“就是!”
她表现得愈讨厌公羊柘,陆离心里就愈高兴,唇边的笑怎么压都压不回去。
司缨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见他笑成这样,还以为是今晚他与陆峰谈得很顺利,心情不错呢。
她再一次强调:“所以你一定要打败他!”
陆离搂着她,意有所指道:“为了你,我一定会尽力的。”
司缨自然是信他的,她略一思索,道:“不过他的铁扇功夫确实很厉害,你已经想到办法对付他了吗?”
一顿,她又道:“或者你爹今晚有没有给你提一些建议?”
说完,司缨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角冒出晶莹的液体。
方才陆峰把陆离叫过去,除了帮他调理内伤,自然也有针对明日的比试提出一些看法。
不过他说了很多,陆离也不可能全部复述一遍,因此只挑了几点比较重要的说出来。
“明日的比试与这两日略有不同,是让剩下的十名高手同时一决高下。”
“谁能站到最后,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司缨强打起精神:“这样好啊,一战定输赢,省事多了。”
“确实,但难度也大大提升了。”陆离道,“你想一下,除了你自己,其余的都是敌人,一打九,很多人上场没坚持一会儿就被打下来了。”
司缨:“武艺高强,并不代表就一定很强,临敌经验和反应往往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甚至更重要。大会采用这样的形式考验你们,也是考虑到习武者的方方面面。”
其实这道理就跟她练蛊一样,谁够强,谁就能活到最后。
虽然这种做法看似残忍,甚至荒唐,实际才是最考虑一个人的真功夫。
因为想要走到最后,往往靠的不止是实力,还需要脑子。
陆离:“不错,你分析得很对。”
司缨实在快撑不住了,哈欠连连,等打完哈欠后这才口齿不清地说道:“那你爹有跟你说,要怎么跟他们打吗?”
陆离见她都困成这样了,忍不住劝道:“要不我们还是先睡吧,等睡醒了再说。”
司缨使劲撑开眼睛:“没事,你说你的,我听着呢。”
一语未落,她差点控制不住又要打哈欠。
陆离见了直叹气,只能继续说道:“上次我参加第二天的比试后,由于伤势过重,所以第三天的比试并没有坚持太久。”
“这次,我爹针对各大派的武功,重点跟我分析了一下应对之策。比如少林,他也让我以柔克刚,千万不能硬碰硬,这点倒与你说得差不多。”
“还有峨嵋,他也说了一些。不过,最难搞的还是玄月宗和赤日殿。这两派的武功诡异莫测,怪招纷呈,一时之间,我们也想不到好的对策可以对付他们。”
“另外我爹也提到公羊柘的铁扇,公羊洵的刀法走的是刚猛霸道的路子,而公羊柘的铁扇功则是刚柔并济,刚中有柔,柔中有刚,想要对付他,就只能靠智取,但是他的内力比我深厚,想要对付他,可能没那么容易。”
“至于苗志远和罗烟,苗志远的‘玄元十八式’我已经知道如何破解,虽然这段时间苗志远的武功进步了不少,但我同样也有所增进,要比一比才知道谁更厉害。而罗烟嘛……”
他说到这里一顿:“如果她就是秀秀,目前我确实还没有想到如何破解她的西域血蚕丝,不过我想就算她是秀秀,明日群雄聚集,如果她不想身份败露,应该不会在这种地方施展西域血蚕丝。”
“但如果她不是,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以她的武功,应该不是我的对手。而剩下的,不足为惧……”
陆离一口气说了许多,司缨开始还会附和几句,但听到最后,她渐渐没再吱声。
陆离也没注意到,还在一个劲地说道:“……也就是说,如果明日一切顺利,我侥幸能打败公羊柘,那我应该能拿到第三或第四名的名次。因为我听说明日应战的少林弟子是了悟的师兄,这人也是寂空大师的弟子,其实力比了悟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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