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裴缃湄一手推搡转手就接纳下了,多付了丢了碎银子丢在了桌案上,拖着一袋重重的胡萝卜,跟在了后头,“哎,东溟大哥,我是弱女子,你帮衬帮衬。”

东溟罗衣依旧昂首向前走,留下他挺拔的背影,“裴姑娘自备的东西,想必是能提的。”

丫的,什么鸟人,冰渣子。

裴缃湄咬咬牙,掂量重,向上抛了,跨在一侧的肩膀之上,减轻了负担,脚步迈大几步,亦步亦趋跟在东溟罗衣的后头,好在随行衣,简便。

穿街热闹市井而过,民风淳朴,吆喝声,叫卖声,人声鼎沸。

东溟罗衣与裴缃湄未稍作停留,继续赶路。

硬逼着自己的双眼不要瞧了那西域的服饰,爱看艳丽之物是女子的通病,就偷偷看一眼,许是不会丢失,拧着头观望,被五彩斑斓西域服饰,勾勒恰好的腰身,瑰丽绣图案,长筒袖子,太绝了。

有点就是最好纯手工的刺绣,无人匹敌,裴缃湄彻底站着不能动弹了,双眼不自觉被指引过去,脚步偏差原道。

东溟罗衣侧颈瞥了后头未跟紧之人,扭身便看在后头双眼奇亮,流着哈喇子的裴缃湄,死死盯着铺子门口,循着她看去的方向。

拍了拍神阙的马头,示意它呆在原地不动,挑了挑眉,朝着身后走去,“裴姑娘,想进去试一试?”

“没”

裴缃湄艰难移动着小腿,否认了几下,不过她嘿嘿一笑,“赶路不急于一时,不妨停下稍作休整。”

“裴姑娘行一路,不是睡了吃,吃了谁?有何累?”

东溟罗衣淡淡撇着她,半敛着眼,轻轻一抬:你还有何要说?尽可说来,继续演。

“谈一笔小生意,如何?”

裴缃湄又向后小挪了几步,迈进了无尽阁的小台阶之下,“很快,半刻钟的一会?”

“不等,你想去自然不拦,只不过裴姑娘的小命错短一日。”东溟罗衣修长的环抱在胸襟前,他的指尖搭在肘上,整辖冷眼旁观。

“日头大,歇一歇,才有精神头。”

约摸着处了几天,摸清彼此她的套路,插混打科一派做作一派,显然用在东溟罗衣的身上是无用,预备说词一番,裴缃湄自然不知晓后头站着是何人?

被后头呵斥声打断,“闪开。”那女子蹙着眉就扬起鞭子甩过来,今儿一听见识女子的声音,裴缃湄来不及避开,她的手腕被攥紧了跌进了东溟罗衣的胸前,压到了鼻梁,叫道:“好疼。”

“何人挡道,还不闪开点。”

那道粗糙红鞭子,一股强劲狠厉霸道雪花鱼鳔,要是掷在裴缃湄的背后,料定会皮开肉绽,可见心思狠辣阴度至极。

揽住她腰身的手如烙铁般烫手,她呐呐抬眼与他静静对视片刻,不自觉被灰眸吸引,他的眸色中多了一星星黄光,如一圈又圈,禁锢她不要乱动。

旱狱刀柄与鱼鳔碰撞,沉闷“铛”一击,被反弹死死嵌入无尽阁牌匾之下,饶是走南闯北的江湖人,见此情况,绝地绕道走远。

红鞭子被镶嵌在牌匾之中,喜游扯了半晌才掉下来,好在鞭子的材质好,不易断。

东溟罗衣敛气旋转旱狱,置在身后,垂下眼,眼波略显平淡半睁着看裴缃湄,双手自然垂落下,好在没有打着,不然哭嚎有多惨。

“你是何人?胆敢躲。”喜游被人无视了,隐隐暴怒边沿,望着站在台阶之下的二人。

裴缃湄眨巴几下,莫名了挨近又消失不见了,还想探究一二,滚烫的掌心遮住她的视线,“松手,你可下去了。”

绕在耳侧处如同低吟的声音,掐着她的手腕处,松开揽在腰侧的手,被甩开。

莫名其妙的人,轻轻“哦”一声,便放开了。

她便被推离,嫌弃谁呀?

裴缃湄揉了揉撞红了一张小脸,你得镇定懂不懂?双眼瞪向了罪魁祸首的人,“嗳,这位素未谋面的姑娘,喊喊杀杀,未见这铺子就你家开的。”

心情不好,发泄谁不会?裴缃湄对着这样的人轻蔑一笑。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惹不起躲得起,两次莫名被动招惹到,在豁达的心里也嗝颤不舒服坦极了。

裴缃湄讨好望了东溟罗衣一眼,“有你借着壮胆。”兄弟,配合点吧,给足我点面子。

见他不为所动,心安了不少,依你自个意思办吧,小喽啰为大佬办事情就得这么招。

“不男不女,真当自己是颗葱?”

“低调行事,不懂?”裴缃湄啧啧两声,漂亮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倒不是我说,你这身打扮,腰身粗壮了继续,肉吃多也不好,脾气更加火爆?”

打人打七寸,戳人就戳人家的痛处,眼瞧着非要跳起来似的。

粗壮?肉多吃?说谁呢?喜游张牙舞爪怒瞪,“你胡说什么?”

“别,姑娘家家,不要这么容易动怒,瞧瞧长得标致的小脸蛋,久了就更加……”丑字还未说出来,裴缃湄见她手中的动作,又要掷出鱼鳔,吓得一下子躲到了东溟罗衣的身后,扯着衣角儿露出了半个脸来,嘴瓢还想说一句,“说话就说话,干嘛就都鞭子不成。”

东溟罗衣揪起了她的后衣领,一抛,一助推扔上了神阙的马背上,轻而易举。

喜游又再次被无视,跳下阶下,横出一鞭,“咻”放柔了音调,“这位公子,请止步。”

瞅见西域的男子,所见过之人,无一与之匹及,如遇公子,俊美刚毅,器宇轩昂的模样。

神阙扬起了前蹄,跃过喜游,马尾甩在了喜游的额前,像是故意般,叫你欺负她,不然谁给买胡萝卜。

小巫拉个屎,故意,阎狱门的人向来很护短。

喜游气急了,躲了脚,要是兄长在此处,定当把那人捆绑进了自家,亏还便宜了那落魄小子,看都不看她一眼,不比那些扭捏的南方的姑娘差。

清风伸手横过来,“大小姐,此人深不可测,不可追。”

喜游抹了一把头顶,剁了剁脚。“臭死了。”掏出了帕子,“晦气。”

“没用的东西,派你们俩来有何用?”

“大小姐三思,那人功夫在属下之上,赢不过,那柄刀未出鞘森冷寒意,不能招惹。”

清风与明月,皆是身穿蓝色异服,西域人想就爱,喜欢便用抢就抢过来,头疼了几分,带大小姐是苦差事,心中哀叹几分。

喜游并不在乎对方如何?重点是消除了对

“随行衣,一看便是一位姑娘家。”姿色自然比得上大小姐,甩出几条街不止。

不好明说难听的话语,清风与明月互相对视了一眼,各自心中了然了,一事不如少一事。

“仅仅只是一个长相过于艳的姑娘了。”

清风与明月暗暗交流,何止是艳丽,迄今为止何曾见过任何女子有这等容貌。

“大小姐,说得极是,能有几人是像你这样,沉鱼落雁,赛若西施。”

明月脱口而出这一说词,清风瞥见大小姐的脸色好上些,手叠在背后朝明月竖起大拇指,亏有你的,否则仅仅我一人是无法劝回去。

喜游莫名高兴,轻哼,“走,回教。”

“是 。”

清风与明月双双拱手,跟在喜游后头。

越往西方向走,一路草木愈发稀疏,光秃秃一片。

“哎哎,我说你逃跑什么呀?你没看见我被欺负?”

裴缃湄愤愤不平,“那什么大小姐,一上来就放鱼鳔,命差点没了。”

“哑哑哑。”小巫扑杀着,落在了裴缃湄的手上,手舞足蹈,像是暗示着什么?

裴缃湄望着小巫简直是无语,拿着指尖戳了戳它的头,“你也嘲笑我?小没良心的。”

“它是告诉你,替你拉了一坨屎在她头上。”

“啥?”裴缃湄难以置信扭头看着东溟罗衣,“你听得懂它的语言?”

“乌鸦自有传递的语言,不算什么?”

东溟罗衣拉住缰绳调转了方向,加快奔跑的速度,便不在多言什么。

“真有你的。”裴缃湄捧着小巫亲了几口,点了点小巫头顶那撮白毛,揉了揉,它似乎很享受抚慰,心安理得蹲坐在她的手心之中,静静的享受。

惹得她眉开眼笑,揭过了令人不开心的。

行至日金坠下时分,奔至二人皆有点疲惫之意,择选一处安歇过夜。

因吃黯然**饭,肉食填肚过多,所裴缃湄困倦不说,时不时低头眯眼,皱了皱秀挺的鼻子,不忘拢好怀中的小巫,仿佛就是天生该如此,无忧无虑。

东溟罗衣的嘴角轻勾一笑,放慢了神阙,改成踏步,缓缓前行,所经之处皆荒郊野外,头日见面,也在破庙,过夜在破庙,她念叨不如租一辆马车,驱使。

思索着拢住裴缃湄,低头未见她醒着,勾住她的腿弯,横抱翻身下马,此处也属僻静,先归置在树下,一处小溪,便也可看看。

她如此未对人有防备之心,不禁侧目,轻嗤一声,堆在树下,摆正她的头靠着大树,便不管,抬步行至小溪边上,目测水深程度,捕鱼。

小巫“呀呀呀呀”喊了几下,未见裴缃湄醒来,乖乖闭目养神,保护好她。

暗哨一号:“跟了门主两日,你看门主待夫人细心一二。”

暗哨二号:“任何一对夫妇起先不都这样小心呵护,往后就另当别论。”啃了一个鸡腿,吧唧吧唧。

暗哨三号:“你懂什么?毛小子一个,就爱看话本子和吃饭,不是饭桶,你还能是啥?”

暗哨四号摇了摇头,无奈道:“不要出去说你是阎狱门的人,太丢人。”

暗哨五号:“你跟一个满脑子只有吃的人有何计较,只要行动不妥后退就成,没有机会制造点机会不是吗?”

暗哨一号精光一闪:“军师呀,属你最通透,那有何好主意。”

暗哨五号摆了摆手,“时机未到。”

暗哨三号,四号皆点了点头,为了门主与夫人,深藏功与名。

此等事情自然是不能叫门主知晓,不然魅总管不得拔了他们的皮,惩罚不必这边重。

马背上颠簸,冒似习惯了,也能随地就睡,没毛病。

埋在树下,裴缃湄歪下头,倒躺在地上,鼻尖嗅了嗅,阵阵的香气,一下子睁大了双眼,“好香呀。”

看在围在火堆旁身影,侧脸映在火光中,他专注于架子上的烤肥鱼,不停的翻转。

怀里的小巫早就不知飞向哪儿去觅食了。

裴缃湄双手撑地,起身,拍了拍手,靠能打赏笑脸径直走了过去,夸赞道,“哎,东溟大哥,好手艺。”

未回应,碍于垂落下来的发丝,勾勒到了耳后,裴缃湄也不尴尬,已成习惯,十分自然了盘腿端坐在一侧,双眼紧盯着架子上的鱼,“一只很瘦,一只很肥。”

东溟罗衣显然了解她话外之意,不够吃,不接茬,“三斤半那只肥肥鱼还不够你吃?”

“啊?哈哈哈”面对挖苦裴缃湄才不在乎,有了吃,就不错,民以食为天,自然风餐露宿,尝过冰渣子烤鸡的美味,“怎会?我可吃那只瘦。”

“哦,那是在下理解错,裴姑娘原意是这样。”

“啊。”裴缃湄失望嘟囔嘴,不敢表态,“瘦鱼也美味。”

仍然死死盯着,生怕鱼飞走似的,挨得很近,睡得凌乱的发丝随意一股脑扎在脑后,双眼不带眨一下。

“小心烧秃头。”

东溟罗衣甩了一跟小木棍,打在她的臂弯之处,“阿,怎么了怎了?”裴缃湄惊吓了喊了出,“有敌方来袭?”

“再挨近点,只怕未有敌方,你已引火上身。”

裴缃湄恍然大悟,“哦,是呀。”

“胖鱼是你的。”

东溟罗衣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旋转架子的鱼,胖鱼的双眼吐出,大嘴张着,是不是很像她受到惊吓的样子。

轻嗤一声,插在身侧的小短刀,割了几道肥鱼肉,又挂在架子上碰着火“呲呲”响,就听裴缃湄迫不及待问,“何时好?”

“一盏茶。”

“现在不能吃?快有点烧焦了,鱼中间肉多可惜呀。”

她惋惜不已,啧啧,“怪可惜。”

“想吃,可,不过闹肚子疼。”

“不,我要等,等得起。”裴缃湄乖巧听话,往后缩了缩。

一盏茶的功夫,说片刻过去就过去了。

“不怕烫?”

东溟罗衣递过去那头肥鱼,外焦里嫩,椒香尾巴晃动了几下,“稍等吃。”

“好。”

“好烫嘴呀。”

“好吃。”

“外焦肉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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