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我怎会不想见你

看着床上仿若死猪一般的男子,婠婠非常好心地将被褥丢在其身上,见男子嘴角的笑,她再度摇了摇手中铃铛,在确定男人并不会醒后,这才走回桌前,拿着某人用心准备的点心,浅浅尝起些许。

敞开的窗,随着夜风起,微微磕撞,发出细微吱呀声,好似有人在不停的开门关门,循环往复。

实在吵闹,婠婠便丢了杯盖过去,正好打中窗扇,将其嵌入些许,因此而有所固定。

今日再见到师妃暄,那些以为被忘却的记忆,再度变得清晰,本以为尚可妥善应对,却偏生不想理会那人,甚至故意靠近独孤策。

至于今夜,注定不太安分。

屋顶上传来打斗的声响,一招一式听来凌厉,想来皆是高手,看着睡得正香的独孤策,婠婠不由得感叹还是男人好命,要死要活,都牵扯不到,思及此,对独孤策点过穴,随后唯听门打开又合上,轻盈的身子一跃而起,踏过门柱,进而寻声而去。

屋顶之上,两人交手,正硬对内力,进而各自为对方内力所噬,往后退去,男子借助屋顶弯角,脚勾着一转,迅速调整,提掌朝女子袭去,即便有剑气防御,但男人的技高一筹,终令师妃暄中招,感受着手心震颤,阴冷的内力,直砸向她心口,虽巧妙避开些许,却也实实挨了一掌,反手她便使剑朝男子劈去,白色剑光如影,令男子不得不退开,以躲开剑气。

等着婠婠出现时,两人皆有所损,师妃暄靠剑插入屋顶,进而稳定身躯,而那男子则蹲在地上,佝偻着身躯,嘴中浑重的喘息声,那声音像是野兽的呼吸。

“啪~啪~”

忍不住有过鼓掌,“两位大侠,如此一战,倒也精彩,婠婠可真是开了眼”,边说着,她的视线先瞧向师妃暄,毫无情绪,随后在看向男人时,脸已浮上笑,“只是能否请二位莫要在此,扰人清梦。”

“丫头,你我可是一边的”,彼时男人才抬起头,月光下,那似黄蜡的脸,像是话本里的黄头鬼,说话之间不喘一气,确是内力雄厚之人。

“呵”,话引得婠婠发笑,“大侠真是爱说笑,莫不成是想让这位姑娘连我也一起杀了吗?”,说着婠婠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好似生怕被两人之间的争斗给波及一般。

“慈航静斋,你们可是宿敌”,不过男人并无理会婠婠的言语,只自顾自地戳穿一切,包括婠婠的身份。

“大侠,婠婠本来不想偏向谁的”,偏生这戳中了婠婠死穴,“可你留不得”,话语才落,婠婠双袖之下,便又双丝带飞出,袭向原本蹲在地上的男人。

青丝绕人,男子只见眼前一切仿若幻影,数不清的丝带朝他袭来,见如此诡异,意识到天魔**的存在,他只得强行用内力突破,终在最后一刻清醒,斩断袭来的丝带,一跃而起,阴森森地瞧着婠婠,本想袭击,一侧的师妃暄已然提剑刺来,不知不觉间,丝带与剑已颇有配合,打得男子连连后退,逐渐无法应对自知,最终竟叫婠婠的丝带冲中肩颈,痛呼一声,只恶狠狠看过婠婠一眼,留下句“祝后可真收了个好徒弟”后,捂着肩颈逃离,伴随着一声怪叫,他瘦弱的身形如鬼魅一般坠入夜色之中,绕着街角消失。

男人背后,金色闪闪的独脚铜人,闪过婠婠的眼,觉得奇特之余,那熟悉的内力,更为令她在意,连曾接过其内力的手,都在微微颤抖,隐有共鸣,虽不可由怪异的长相判断,但内力确像花间派的心法,看来还是魔教之人。

待男子消失,一侧的师妃暄终于支撑不住,定住自己的穴道后,旋即盘膝坐下调息,暗含血迹的嘴角,在微微颤抖,方才属实惊险,先前袭击,有她和双龙互相配合,「长生诀」诡异的招式,于交手上有大利,三人一起,来人倒也讨不到好,方才先是偷袭,加之来人杀心明确,她反倒被掣肘,竟中了几次暗招,打得真气溃散。

“连你应对起都如此棘手,瞧来是遇上硬茬了”,熟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她缓缓睁开眼却见婠婠已然蹲在她身侧,眼中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已不如先前那般视而不见。

思及来者,师妃暄反心生愧疚,苦笑道:“婠婠不该出手。”

“怎么,你觉得我做错了?”,那张对着谁都可以轻松笑起来,勾人夺魄的脸却在此刻阴沉下来,不知是自己魔功退步了,还是师妃暄过于讨人厌。

“他是尤鸟倦”

大抵是因着人名头太响,连婠婠听到后,神情都明显一僵,进而嘀咕:“邪帝四大门徒之首”。

倒行逆施,尤鸟倦,在阴癸派亦有些名气,不过此人早于二十年前失踪,凭婠婠的年纪,也不过是有所听闻。

不过师妃暄与她年纪相仿,更是居于慈航静斋,似乎更无可能知道此人,“你怎知是她?”,故难免在意。

“是徐子陵诓了出来”

“徐子陵”,嘀咕之下,婠婠自是一声冷哼,“看来,「长生诀」是危险了,师姑娘,你呆在这,他们可危险,还是早些回去”,说着便径自站起,“他可不简单。”

骤然变冷的语气,本在师妃暄意料之中,她抬头看向那人,只见婠婠侧身对着,无瞧她一眼,想来是生气极了,“婠婠”,她唤得小心翼翼,却又不敢乱动,怕惹人更气。

“师妃暄,你可是能拿剑指我之人,何必装得好似在意”,「长生诀」终归是一条几乎无法跨过的坎,婠婠这些时日已想得明白,她与师妃暄即便说得再好,也终要面对对立,那日船上,不过是提醒双方,立场,无法被轻易忽视,也永远不会消失。

也许是被戳中,婠婠的身侧再无声音,师妃暄只是盘坐在那里,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却又永远触碰不到。

也许是因此受到影响,师妃暄竟咳嗽起来,血腥味瞬时遍布口内,真气的波动,被婠婠感知清楚,此时,婠婠有些恨自己武功高强。

感受到手肘传来灼热的气息,还没待师妃暄反应过来,一只手已伸向她的小腹,隔着衣料两道暖意由此侵入,进入丹田,不一会,周身便松散起来,好似躺入热浴之中。

“受此内伤,还敢妄动真气”。

师妃暄听着,心里苦涩,又更自责,“婠婠教训得是。”

听此,婠婠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其真气顺畅之后,收回手,仅此而已,“今日之事,全当我还你令人一路跟随的好意,从今往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话听得师妃暄闭上双眼,心口仿佛有什么在被切断,利落又干脆,却依然疼得厉害。

“独孤策并不简单,婠婠即便不愿见妃暄,也不要与独孤家牵扯太广”,在九江许久,独孤策的事迹,足以令人在意,绝非好糊弄之人,如今婠婠身在其侧,难免叫人担忧。

“我怎会不愿见你”,说着的人低头瞧去,手轻易钳住那人的下颚,大拇指和食指微微扣着女子的下颚两端,食指横在颚下,伴随着言语,微微往上使劲,令师妃暄的视线不得不往上视去。

“「长生诀」与你有关,瞧见你,婠婠可比瞧来开心,想来他们也逃不掉”,言语之间,落入师妃暄眼中的婠婠,神情却冷漠得好似只是在看一个无关痛痒的人,只下颚上些许的捏紧,才能提醒她,存在,

“可真是副好皮囊,怪不得叫独孤策心念”,可师妃暄瞧来着实引入心怜,也许是受伤的缘故,瞧来就像是随时会碎掉的冰,薄薄的一层,毫无防御力,“就是不知能经受住多大的折磨”,想让其彻底碎掉的心,令婠婠不经意间加重手中力道,眼神在一瞬间沉下,好似坠入没有边际的吸引中,直到细微的咳嗽传入耳中,才使她的双眼清明些许,又在看到对方溢出嘴角的血后,手微微一抖,下一瞬便猛地收回手。

习惯起来后,没了那股力道,师妃暄反有些不适,愣了片刻。

瞧那近在咫尺的人,涌上的心疼令婠婠在意,经过商小姐一事,婠婠多少也有些明了心事,魔教自该绝情,不论是何种情谊,况且是慈航静斋。

“我也许应该杀了你”,突如其来的话,有些叫人措手不及,无措地捏住衣角,师妃暄并不怕死,只是这话来自婠婠之口。

“杀了你,我去夺了「长生诀」,尤鸟倦伤了你,我自会杀了他,告慰你在天之灵,如此一来,你我都不用再纠结”

似是在说与师妃暄听,又像是自言自语的宽慰。

“师妃暄”,缓缓蹲下,与那双令人心碎的柔弱对视,婠婠的语气却愈发坚定,“我可以杀很多人同你陪葬,这样,黄泉路上,你也定不会孤单”,像是在出承诺,如是常人听来,怕要大吓,可师妃暄却想着如是真如此,她可不需陪葬,只唯愿婠婠莫要做下太多杀孽,进而与师傅她们为敌。

“你先前的伤,如何了?”,也许有些看得太开了。

婠婠听着微微一怔,随后才骤然一笑,罩在眼中的阴影被笑驱走,恢复如往常,继而站起,“你还是先管好自己,你们现在可是众矢之的”,杀心被压下,刚才那些话,婠婠并非玩笑,在方才那一瞬,她真有做此想,只是最终悬崖勒马。

转过矫躯,背对着师妃暄,婠婠缓步往前走去,“贼人闯入,抢走美人,合情合理”,柔声入耳,独孤策本就并非长久,只是行走的工具,会继续跟其回到此处,其实多少碍于瞧见了师妃暄,否则,婠婠早已甩人抽身。

见远走的人招招手,旋即便翩然飞下,消失于她的视线之中,并无回到独孤府,师妃暄终是松口气,尽然运转真气,却又感前方异常,抬眼见去,男子竟去而复返。

“思来想去,还是趁机除掉你为好,看来妖女和圣女,终归还是浅交”,等到婠婠的离开,尤鸟倦这才现身,先前那般袭击,压根不足以令他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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