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了?”
云安宫,密密麻麻聚集了好些个太医,容晞躺在床上,眉头紧紧皱起,留在被子外面的手上一道醒目的烫伤,魏景铄坐在一旁,等太医看诊后这才问道。mengyuanshucheng
“回陛下,娘娘先是受惊,体内又有迷药,经烟呛火燎着,这才昏迷不醒。微臣呆会开几副药方即可”一旁的赵太医颤颤巍巍的答道,这是他第一次面见新帝,却是第二次来云安宫。早上被宫女带来后云安宫却没人。
“迷药?”魏景铄挑眉,一旁的侍卫首领左塔连忙跪下,“回陛下,今日给华兰殿送饭食的小太监刚刚发现淹死在了池子里。”
“嗯?”魏景铄凝视着容晞,忽然拿过药小心的给她的手上上药,如此巧手,若是留下疤痕,却是可惜了。
“宫里怎么会有迷药?”魏景铄转头,审视着一旁的左塔,他有意让与他一同打仗的人暂时接管宫中守卫,就是要清洗宫内的势力,而今,不仅云安宫出现了死尸,华兰殿差点被火烧,这是在告诉他他做的都是徒劳吗?
“回陛下,微臣这就去查!”左塔汗如雨下,他跟在魏景铄身边四五年,自然知道魏景铄现在不怒,并不代表真的不生气。
“死了几个人?”魏景铄接着问道,看来还是得找专人来管理后宫,他的目光落在了容晞身上,随即摇了摇头,容晞的性子,不合适。
“回陛下,共死了七人,分别是德贵妃,兰贵人,穆妃,玉妃,尹贵人,李妃,王贵人,其余还有二十三人昏死,正安置在了岁安宫。”这一次,左塔回的详细。
“德贵妃?”魏景铄挑眉,“你确定她死了?”
“回陛下,经一旁其他妃子指证,确是德贵妃无疑。”左塔越回越心惊胆战,虽然不似这位宸妃娘娘备受殿下关怀,德贵妃也是陛下特地交代过的,如今就这么被烧死了确实没法交代,或者说,被人故意害死?其他妃嫔也都中了迷药,华兰殿外皆被封死,可是,谁能躲开他们的目光这么做呢?
左塔不敢问。
“朕呆会去看看。”沉吟片刻,魏景铄将目光从容晞身上移开,起身说道。“其余人等,随葬安陵。”
这意思是德贵妃不必葬入安陵?左塔甚是疑惑的目送了魏景铄离开,也随着赵太医一并离开。
云安宫重归安静,容晞躺在床上睡的极不安稳,刘嬷嬷早早守在一旁按照赵太医的吩咐不时给容晞喂水喂药。
宫内一角,一个全身被黑纱裹紧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她淡漠的注视着一旁的男人,忽然问道:“为什么她会活着?”
她身后的一处,一个略带几分忧郁的男子坐在亭子里,痴迷的注视着她,听了她的话,有些受伤的低着头,很快,又一脸微笑的看着她,无奈的说道。
“陛下来的及时。”
“啪。”女子将手中的树枝折断,原本平静的目光像一团怒火,她忽然转过身子,取下脸上的黑纱,正是德贵妃苏媛雪。
苏媛雪一脸温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陛下的胞弟,魏景从。
“阿从~”苏媛雪气如吐兰,媚眼如丝靠近着魏景从,柔若无骨的靠在魏景从的肩头。
魏景从身子一僵,耳朵微红着享受着苏媛雪的靠近。
苏媛雪略带几分忧伤的说道:“阿从,你答应过我会帮我做一切我想做的,你要食言了吗?”她带着几分哭腔,又蹲在了魏景从的勉强,悲哀的注视着他。
“不,我没有。”魏景从急急的反驳,只是陛下来了,他没有食言。
“那你帮我杀了她,好吗?”苏媛雪言辞恳切,她慢慢凑近了魏景从,看着他一副娇羞模样,忽然在他的唇间印上一吻,又抱住了他的身子。
魏景从身子一僵,半是欣喜的缓缓抬起手,又不知该要怎样抱她,生怕自己动作粗鲁弄疼了她。
苏媛雪将脑袋紧贴着魏景从软软的说道:“我现在能倚靠的人只有你一个了。”
“好,我帮你。”魏景从像是中了迷药,有了偌大的勇气,他轻轻的偷偷亲了一下苏媛雪的头发,宠溺的望着星空,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何一定要让宸妃死,但是,只要她死了,他就可以彻底拥有她了,阿雪,我会对你好的,我会一辈子,生生世世都成为你的倚靠。
“殿下,我相信你。”苏媛雪语气温暖,眼睛却无半点温情。
月上中天,魏景铄站在皇宫的最高处,凌着夜风注视着一切风景。
“怎样?”他冲着身后问道。千谂寐微笑着从他的身后悄无声息的闪出,没有应声。
“如你所想。”他等了好久,忽然才慢慢悠悠的说道。
“宸妃的血脉。的确可以打开天下风水大势。”千谂寐没想到,他曾经胡诌的一个,没想到居然真的成真了?
“那就好。”魏景铄点了点头,没有多少意外。
夜更深了,天上星光更亮。
云安宫
刘嬷嬷略困的靠在一旁的椅子上打着哈欠,许是药的缘故,容晞后半夜睡的安稳些了,烛火昏暗,偶尔摇曳。
忽然间,一阵疾风闪过,一个黑衣人潜入了云安宫,躲过一旁的宫人,他悄摸摸的进了屋子,依照往常的记忆,魏景从摸进了了容晞的寝室。
刘嬷嬷忽然被一阵尿意憋醒,刚走了几步忽然看见了一个黑人影,她正要大叫,却被黑衣人打晕。
魏景从很快便摸到了容晞身边,看着床上的女子,睡颜恬静,仿佛一朵盛开在午夜的幽昙花,与世无争,魏景从有些不落忍的拔出了剑,可是一想到苏媛雪,她还等着他呢!
魏景从闭着眼,正要一把剑刺进了容晞的胸膛,忽然被一道有力的力量连人带剑全部踢出了房间,来人力道之大,仿佛整个窗子都被魏景从撞碎!
“咳咳!”魏景从连吐了几口鲜血,胸膛里还是嗡嗡的疼,发生了什么?他想要起身逃走,却疼的一点都动不了,每一下,都仿佛全身的筋骨都被撞碎了一般,他无力的在地上□□着。
傅砚清抱着床上的容晞,疼惜的轻轻搂过,冷漠的看了眼在院子里□□着的魏景丛,他要是再敢多动一下,他一定拆了他全身的骨头!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容晞手上的手背的伤口,傅砚清的眼神更冷了几度,他轻轻的去掉容晞伤口上的药,嫌弃的丢在一旁,然后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一个白瓷瓶,小心的给容晞的伤口上抹着药。
“疼~”许是傅砚清动作太大,容晞不满的皱着眉喊道,又窝进的傅砚清的怀里默默的睡着了。
“不疼,乖。”傅砚清举止小心的轻轻吹着容晞的伤口,轻拍着她的身子慢悠悠的唱着歌谣哄她睡觉。
容晞原本紧皱的眉头逐渐松展,她死死的抱住了傅砚清的胳膊,似乎很不让傅砚清离开。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傅砚清还是将容晞放在了床上,又小心替她盖好被子,他刚要从容晞的身边离开,容晞一脚又将被子踢开。
“不要走,砚清,不要走!”容晞忽然出声呼唤,喃喃自语。
“不走。”傅砚清拢了拢容晞的头发,有些不舍的望着她的睡颜,我们很快就会在一起了?傅砚清自言自语着。
“快。抓刺客!”
忽然,外面一阵嘈杂,傅砚清盯着容晞拽着他衣物的手,顾着她手上的伤口,慢慢的掰开她的手取出衣物。
就在那些侍卫要进屋的前一刻,傅砚清迅速消失在房间里面。
“这,就是你要做的?”御书房,魏景铄平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魏景从,不停的敲击的桌子。
“兄长,我错了,我只求您一件事,放了媛雪好吗?”魏景从跪在地上,涕泗横流面朝着地面,本以为,本以为他做了这件事就可以证明他不是废物,可是,他终究还是个废物,是废物啊!
“起来。”看着地上的魏景从,魏景铄从桌子后面走出来,将他扶起。
“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魏景从满眼泪水,却不肯起来,他绝望的看着魏景铄,悲哀的垂下了头。
“不是。”魏景铄说道。
与先帝子嗣凋零不同,诸位藩王确是个个枝繁叶茂,就连子嗣最少的萧王,也有三子二女。
曾经,先帝不知听了谁的蛊惑,非要各地藩王进献子嗣为其祈福,称作福子,根据生辰八字,鸿王府最合适的人,确是他。
魏景从与他同日而生,只是他比他早几个时辰。
在偌大的鸿王府,他与他最好。
后来,魏景从自请入长安作先帝福子来保全他,昼夜不眠的念经祈福,这一年,留在长安的福子,活下来最后只有景从一人。
“那,那兄长放过媛雪好吗?”魏景从低低的祈求着魏景铄,只有她活着,她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她蛊惑长宁将尸体摆在了宸妃的云安宫,又利用火烧华兰殿,七个妃嫔被烧死。”魏景铄皱眉,可是看着魏景从的模样,又不忍心拒绝他。
他知道魏景从对苏媛雪特殊的感情,当年阿从进长安开始,他便计划了一个女子进宫,在特殊的时候保全阿从的性命。
“兄长”魏景从眼眶微红,再次低声哀求。
“我答应你!”魏景铄说着,“但是我不允许你再见她!”苏媛雪这些年的野心不小,阿从性子单纯,如今被她撺掇着做如此荒唐的事,来日不知会如何。
魏景从咬了咬嘴唇,很是不解的看着魏景铄,心里将要娶她为妃的心思暂时压住。“多谢陛下。”魏景从伏身跪拜,样子虔诚极了。
“下去吧。”魏景铄皱眉,目送着魏景从的离开,该给他选个妃子了。
待到魏景从离开,苏媛雪整个人被侍卫带了进来。
“都听见了?”魏景铄看着满脸倔强的苏媛雪,沉默半天,终于说出口。
“哼。”苏媛雪轻哼,“陛下,我想要的,你不知道吗?”
“那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入宫?”魏景铄问,他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或许只有曾经的一面之缘。
“记得,我父原是为陛下练丹的道人,一日说错话全家获罪,父母被处极刑,而我成了官妓!”苏媛雪站直了身子,直视着魏景铄,她第一次见他时。她差点被一个男人□□,他,救了她,带走了她,那时候,她以为他是人生中的第一道光,以为她再也不必过那种担惊受怕的生活。
可是,等她周身的伤好了以后,他却问她愿不愿意报仇?
报仇?呵呵。那时候的她生存都是奢望,她又怎么会想报仇?
他的眼里平静,就像神袛,给了她光,下一秒,却将她推入深渊。
如果,你想报仇,我可以帮你。如果,你想继续现在的日子,我便送你回去。
为了那个男人的眼里的光,她入了宫,成为无数妃嫔中的一个,她步步高升,成了嫔,妃,直到现在的德贵妃。
受他嘱托,她愿意一次次陷入危险去救那个她并不爱的人,魏景从。
她知道她的雄才伟略,也甘愿成为他的一枚棋子,帮他扳倒所有的障碍,她曾幻想着,有朝一日,他入主帝宫,可以给她一个身份。前朝有武帝,杨贵妃,只要他愿意,即便她是前朝的妃嫔又如何?
她盼来了他,可是,从始至终,他从未看过她一眼。
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宸妃,只有那个宸妃!
“陛下又为什么觉得,我一定是为父报仇才入的宫?”苏媛雪冷笑出声,而今,她不怕死,也不畏死,她本想杀了宸妃以后,再去见他,可是魏景从太废物了!
“不然?”魏景铄挑眉,似乎是看不懂苏媛雪眼中的愤恨。“如果你够安分,我可以给你一个新的身份,让你拥有一个新的人生!”
“哈哈!”苏媛雪笑得直不起腰来,她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才勉强止住笑意。“什么才叫新的人生?有了新的名字就是新的人生了吗?”
魏景铄审视着苏媛雪,悲,痛,癫,狂。他始终面容平静,似乎这一切与他无关。是的,换了一个名字,并不意味着重新拥有人生。
“我,苏媛雪,曾经入宫,只为你。”苏媛雪说完,镇重的朝着魏景铄跪拜。“求陛下赐死。”
“不必。景从替你求情了,以后你就在白马寺为尼就好。”魏景铄无动于衷,没有她,他依然可以找到别人,如此,却是不必。
苏媛雪望着高坐在龙椅上的魏景铄,他的表情一如既往,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苏媛雪未谢恩,转过身子朝着门外走去,终究,他的眼里没有她,倒是她多情了这许多年?她出了殿,望着高悬于天空的太阳,恍惚极了,这些年,仿佛一场梦,她不愿意醒,她执迷不悟。如今,算是悟了吗?她不知。
云安宫
容晞婉转而醒,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忽然从床上惊起,她只记得昨夜华兰殿突起大火,烟雾阵阵,她呛晕了过去,好像隐隐约约看见了魏景铄?
“娘娘,您醒了?”刘嬷嬷一脸歉意的进来,看见容晞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不好意思的问候着。
“怎么会在这?这是哪儿?”容晞被手上的伤口弄的生疼,她一边小心吹着伤口,一边皱着眉头问向刘嬷嬷。
“昨夜贼人闯入云安宫,打破了您寝殿的窗台,这才将您挪到偏殿。昨夜华兰殿大火,不少宫妃受伤,陛下早先下了旨,不必去华兰殿守灵了!”刘嬷嬷奉上药,伺候了容晞吃了,这才一一小心说道。
“伤亡如何?”容晞急切问道,不经意间又蹭伤了伤口,疼的直皱眉。
“这…”刘嬷嬷思虑再三,决定还是不告诉容晞,笑道:“这奴才不知。”
“噢。”容晞点了点头,有些头晕的揉着脑袋,如果她没事,陈答应想来,也是没事吧?
“参见陛下。”
容晞正想着,忽然殿外传来宫人们一阵呼和声,她直接愣在床上,倒有几分尴尬。
“不知母后今日如何了?”魏景铄进了正殿,温和的问候着容晞,看样子容晞的气色是比昨日好多了。
“多谢陛下,已经好多了!”容晞一阵尴尬,强板着一张脸回道。“不知陛下何日登基?”
刘嬷嬷奉上茶水,便忙从偏殿退出。
“国师和钦天监查了,这月十五是难得的好日子。”魏景铄笑容温和,一一回了容晞的话,仿佛她真的是他母后一般。
“是挺好,准备的如何了?”容晞掰着指头算了算日子,差不多三天后?果然好快!
为了不让气氛冷下来,容晞继续问道。
“一切从简。”
“不知陛下何时选秀?还是在王府时已经有了妃子?”容晞说完,又极后悔。这些事,是她该问的吗?
魏景铄微笑的看着几乎红到了耳根的容晞,论起年纪,他是长她个好几岁。
“并无,一切听母后安排。”
一派母慈子孝的美好画面。
“咳咳。”刚喝了一口水的容晞猛的呛了出来,不少水点溅在了魏景铄的衣服和手上,“赶紧擦擦!”容晞拿过一旁的帕子,在魏景铄的衣服上手上擦着,脸色绯红。
“不知母后认为先帝的宫妃们应当如何处理?”魏景铄看着容晞一副慌乱的样子,嘴角温柔的扬起,抿了一口水,才转到了容晞感兴趣的话题上。
“处理?”容晞心里七上八下,猜不中魏景铄的心思,她有些沉重的看向魏景铄,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母后是先帝立的皇后,儿臣名义上的生母,理应尊为太后。”
“咳咳。”容晞再次咳嗦,脸色涨的通红,稍微平息了一下,才示意他继续讲。
“其他的,或随先帝殉葬,或去姑子庙为先帝祈福。”魏景铄说完,敬了容晞一杯茶水。
“殉葬?”容晞吃惊的望着泰然自若的魏景铄,他是认真的?那他是来通知她?还是真的来找她商议?看着眼前的人,容晞吃不准的别过头啃着指甲。
“母后先考虑。”魏景铄看着容晞啃指甲的模样,按捺住心中想要把她的手拉下来的想法,说完便告退。
临走时,魏景铄忽然转身看向容晞,“不知母后觉得是否应该给母后换个寝殿?”
“嗯?不用了吧?”容晞自打入宫就住在了云安宫,不知为何,她一向认床的毛病竟在云安宫里治好了?这些年,在云安宫里才是她最安稳的时候,她不想这份安稳被别人拿去。
容晞说完,缩到一旁,生怕魏景铄拒绝她。
“一切随母后心意。”魏景铄也不强求,可是容晞这副怕怕的模样?他真的很可怕吗?迄今为止,他对她还是很和蔼的。
目送着魏景铄的离开,容晞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在了肚子里,“这是陛下带来了雪花糕,娘娘要不要尝尝?”
刘嬷嬷说着话,端着一盘子形似雪花的糕点便走了进来,她微笑着将糕点送到容晞面前,虽然她也知这母后什么的都是假的,可是她跟着陛下这么多年,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殿下在容晞面前,格外的放松。
容晞也不推辞,尝了一口后便不肯外吃,这雪花糕不仅形似雪花,味道也像雪花般入口即化,只是太过甜腻,她不太怎么喜欢。
稍微用了一些别的早膳,容晞便继续睡了,昨夜的头晕并未消失,刚才吃了早膳更是晕的紧。
“陛下,傅姑娘来了。”御书房,魏景铄刚要打算批奏章,常年跟在他身旁的王公公便急急的走了进来,生怕自己走的慢耽误了好消息。
“进来!”魏景铄眼前一亮,合住奏章,很是期待的坐在原地。
“景铄,你都好几天不理我了。”说话间,一个一身紫衣的姑娘便从宫外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调皮的笑容。
“诸事繁杂。”魏景铄笑着,将她招至身旁,“好像瘦了?”魏景铄打量着傅佩琼,调笑道。
“哼,乱七八糟的在处理什么事,你都把尸体全都弄到了宁儿的府上了,亏你想的出,她可是你亲妹妹啊!”傅佩琼有些生气的白了眼魏景铄,一脸要为魏长宁打抱不平的模样,
“怎?她来找你了?”魏景铄亲自为傅佩琼倒上茶水,问道。
“嗯啊,宁儿都哭了呢,你赶紧叫人把那些东西全都挪走,都瘆人啊,宁儿还是一个女孩子,犯了多大的错至于你这样!”傅佩琼继续喋喋不休,说了好久,她似乎注意到了魏景铄不搭她话,这才闭了嘴。
“没事,过几天就拿走,她也太胡闹了。觉得瘆人往别处住就好。”魏景铄泯了一口水茶水,对于傅佩琼的提议并不怎么感兴趣。
“那,你什么娶我?”扭捏半天,傅佩琼才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的看向傅佩琼。
“嗯,等朝中的事情忙完了吧!”魏景铄说道,似乎并不在意她什么时候嫁给他。
“可是你那么早就在我家来找我,你都马上登基了,你怎么还不娶我。”傅佩琼有些气呼呼,说完又小心的用眼角偷瞄了魏景铄一眼,她自然知道魏景铄之所以如此在意她,只因她曾经救过他的命。
那日他寻来傅府,提出要报恩,她便提了要嫁给他,做她的正妃的请求,他虽然也应允了,可是这么多年了,他从未正式说过这话。他马上就要登基了,从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她真的还能在他的心里有一席之地吗?
傅佩琼有些不自信,她一定要成为他的皇后,这是他答应过她的。
“等朝中诸事定了吧。”魏景铄微笑着看向傅佩琼,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也是真的一点也不着急。
“那你喜欢我吗?”傅佩琼不死心,她微红了眼眶,有些哽咽的看向魏景铄。
“喜欢。”沉思片刻,魏景铄应道,傅佩琼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没有不喜欢的道理,虽然可能不是男女之情,但是他也不知道什么叫男女之情。
“那你不娶我!”傅佩琼暗暗窃喜,却依然问道。
“你兄长最近如何?”魏景铄无意再与傅佩琼纠结这个问题,他看着桌子上的奏章,忽然问道。
今早魏景从被一个神秘人从云安宫里踢了出来,因为伤势有些严重因此并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来人是何人。
“嗯?你们昨天不是才见过面吗?”傅佩琼不解的看向魏景铄,他们昨天的确在商议事情啊。
“关心关心臣下。”魏景铄笑而不语,不知为何,魏景从说起这个人的时候,他忽然就想到了傅砚清,那日他盘查整个皇宫,却在皇宫外的后山里发现了一具死尸,像是死士。一个死士平白无故的死在了荒郊野外,的确可疑。而那日容晞的样子,看似要走,只不过不从这个大门走,那她会从哪里有啊呢?
魏景铄敲击着桌子,陷入了沉思。
“唔,他是怎样你还不知道吗?你都很少见过他,我更别提了。”傅佩琼摇了摇头,虽然她与傅砚清一母所生,可是从小他们两个就生疏的紧,后来傅砚清年少离家,这些年她能见他都是很不容易的,而今他住在城外,因为关系生疏,她更不会平白无故的去看他了。她能知道他昨日进了宫也是托了他最近住在家里的缘故,即便如此,她想进去看看也受了不少气,她甚至怀疑他究竟是不是她的哥哥。
“嗯。”魏景铄笑而不语。
“那我回去帮你看看?”傅佩琼小心提议着,一脸期待的看向魏景铄,哪怕她能做一小点讨得他开心,那也是值得的。
“好。”魏景铄也不推辞,正说着话,魏景铄仿佛想起了什么来,对着傅佩琼道:“没吃过午膳吧,走一起去吃午膳。”
云安宫
容晞睡的迷迷糊糊,却被刘嬷嬷一把拉起来,“我晕!”容晞小脸皱作一团,讨好的把住了刘嬷嬷的胳膊。
“娘娘,陛下呆会要过来与您一起用午膳。”刘嬷嬷话音刚落,容晞腾的惊醒,什么?他要来?他不是早上刚来过吗?
“快起来,奴婢给您收拾。”刘嬷嬷一把将容晞拉起来,召唤着一旁的丫鬟赶紧给容晞梳头换衣裳,踏着外面“陛下驾到。”容晞不喘一口粗气的站在了门口,愣愣的看着忽然开到的魏景铄,看了半天,才注意到魏景铄身旁的女子,傅佩琼,她名义上的表妹?
“参见母后。”魏景铄恭敬的说道,仿佛真是那么一回事儿!
傅佩琼惊讶看着她要见的人,居然是容晞?听着身旁魏景铄的声音,傅佩琼被拉过心神。
“这…”傅佩琼脸上一阵尴尬不知该叫她什么,她居然就是传说中的太后?傅佩琼不太开心的呆在一旁,沉默了一会儿,傅佩琼终于跪下了下来,微笑着看向容晞:“臣女参见太后娘娘!”
“平…平身!”容晞差点结舌,她一脸刚才的看向那边傅佩琼,按理说从前她与她的关系也算无话不谈,后来不知为何,等她再见她时,她对她却格外的生疏,甚至还有隐隐的敌意,后来她替她进了宫,没想到她们居然还有再见面的时候?
容晞心内感慨,看样子,傅佩琼是魏景铄的心上人?
打量着两个人,容晞给他们两个人定了性。
“用膳。”魏景铄出声,他自然知道容晞与傅佩琼这两人的关系,只是没想到如此尴尬?
“用。”容晞微笑着跟在了魏景铄的身后,按理说她是母后,自然应该坐在上首,结果也是如此。
魏景铄看着有些晕晕乎乎的容晞,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刘嬷嬷,便伸手将容晞扶到了上首。
傅佩琼脸色铁青,她不情不愿的坐到一旁,甚至对容晞有些隐隐约约的厌恶,若非魏景铄再一旁,她早就走了。
“来,吃。这个好吃。”刚上了一道菜,不等魏景铄说话,傅佩琼便夹了一筷子送到了魏景铄的嘴边,有意让他当着容晞的面吃了。
“宫内不可劝膳!”魏景铄别过头,拒绝了傅佩琼的好意,傅佩琼脸色发白,有些尴尬的将菜又夹回来。
容晞默默的吃了自己的菜,很不想抬头看这两个人,尤其是傅佩琼。
“来,这道不错。”见容晞半天只夹克一道菜,魏景铄将自已面前的菜夹克筷子递给容晞。
“额!”容晞尴尬抬头,怼上了魏景铄一脸好意的脸,又想到今早他送的雪花糕,不太确定要不要吃,可看着魏景铄这已经把筷子送到了她面前,她又不好扶了他的面子。
容晞颤巍巍的接过了魏景铄夹的菜,尽量面无表情的吃了下去。
“咦?”这次还不错,容晞点了点头,又多吃了几口。
“你不是说宫里不能劝膳吗?”傅佩琼委屈巴巴的冲着魏景铄喊到,眼睛却盯上了容晞。
“吃饭不要说话。”魏景铄冷淡的回应道,她最近越来越放肆了。
傅佩琼眼泪在眼眶打转,好几次都要哭了出来,往日只要她一哭,魏景铄什么事就都全依着她,可是现在,想到对面的容晞,傅佩琼硬生生的把眼泪憋了回去,她一定不可以在容晞面前丢了面子。
听了魏景铄的话,又看了眼容晞几乎没有什么姿态的吃饭方式,她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仿佛一直是这么般安静吃着饭。
“额。”容晞尽量降低了存在感,只是一个劲的夹着刚才魏景铄给她夹的菜,可惜那个菜靠近了傅佩琼,每次夹菜,容晞都要直了腰,样子有些滑稽。
“好吃就多吃一点。”魏景铄说着,将那个菜换到了容晞身旁。
“噢。”容晞应着,接受着傅佩琼夹了刀剑的目光的洗礼,她能怎么办呢?容晞无辜的想。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要怪应该怪谁她心里不清楚吗?
“母后,最近天气变换多端,您记得要多换衣服,您的衣服秀坊很快就会送来的。”魏景铄说着,停住了筷子,向容晞告了辞便领着傅佩琼离开。
容晞愣愣的看着一起离去的两人。实在搞不通他为何这么做?
“娘娘,您还要吃了吗?”刘嬷嬷捂着嘴,半笑道,这个傅佩琼傅姑娘,往日来府里时规矩多的不得了,今天算是她第一次安安静静的吃饭,刘嬷嬷不由得心情大好。
“吃!”魏景铄和傅佩琼并没有吃了多少,吃的最多的反而是魏景铄给她夹的那盘菜,大多也是她吃的。
容晞好不容易自在的吃了几口饭,忽然脑袋一阵抽抽的疼,她努力摇了摇头,稍微清醒了以后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床前,她还需要休息。
云安宫外,魏景铄若有所思的想着事,就连容晞好几次叫他都没有反应。
“景铄~”出了宫,傅佩琼便一直酝酿着情绪,她以后再也不要在云安宫里吃饭了,尤其是面对着容晞。
“咋么了?”魏景铄皱眉,很是不理解傅佩琼今日的所作所为,往日里她虽然也如此,也是没有这般过分的啊。
“以后不要在云安宫好不好。”傅佩琼说着就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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