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障就是屏障,地图里看不见却能伸手摸到的东西。但是树上的红雾,我猜测是一种虫子,再不然就是一种细菌。”赵禁的手摁在太阳穴上,“都是第一次进来,我知道的不比你多。”
唐良晏翻了个白眼,悻悻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才说道:“不管那是细菌还是虫子,总归是活的,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那虫子好像听声音攻击人,会一大片向发出声响的地方涌去。”
“原来你也不算太傻。”霍泽渊淡笑道,“和那头螭打起来之后,大部分的东西都被它吸引走了。不过它没有眼睛,那东西好像只往眼睛里钻。”
“那它最后死了吗?”
霍泽渊缄默,人群中都露出难以言表的诡异神色,唐良晏不明其理,“什么表情,它跑了?”
霍泽渊微微抬手下颌,眼神中充满了猜疑,“算跑了吧,也可以说它……隐身了。”
黄成伍在霍泽渊说完后睁开眼,目光清明的看向这边,“不是隐身,他钻进别的空间里了。”
唐良晏的大脑一片空白,“钻进别的空间里?”
薛瑜也不太理解,这好像涉及物理知识,这是他不会的地方,他和唐良晏一样茫然。
“咱们从冰洞里走出来,螭却能直接窜到咱们前面,难不成这也是他钻空间过来的?”
黄成伍叹了口气,“和那个屏障是一个道理,那屏障摸上去是许多根木头撑起来的大梁,就和咱们搭房子的顶一样。咱们之所以看不见,是因为它不在我们所在的这个空间里。而螭可能拥有一种穿越在不同空间的能力,所以才能在空中慢慢消失。”
那庞大的身躯在空中一点点消失殆尽的画面至今仍在众人心头盘旋。
唐良晏听完黄成伍的话,尝试着理解,“就是说,螭有在不同空间穿梭的能力。”
他回想起那日晚在湖边碰见的“小唐”,忽然明白起它为何能一瞬间无踪影。
“是的。”黄成伍微一闭眼,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用高深莫测的语气说道:“我在甘肃的时候,到过一处叫玉城的地方,我在那听过一件事,和刚才的那个螭倒是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唐良晏等人竖起耳朵,听黄成伍眯着眼细细说来:
“那地方说叫玉城,其实和个村差不多,村里十多户人家,都姓丁。那地方也偏僻,在一处黑山沟的山底下。我当年地质学研习去的那里,问村长为什么这叫玉城,村长和我说,第一,是因为他们祖上全都靠挖玉石而生,那黑山中有数不尽的碧绿玉石,而且只能他们姓丁的来挖,若是外姓来,那山就会吃人,吐血水。”
“其次则是这‘城’的由来,一听这字也能知道这地方不会是只有十来户的小地方。果不其然,最一开始啊,这地方是一方平原。平原就容易建城,四通八达,也算富庶。可后来,传说唐朝的时候,一日山从天降,一山砸住了大半座城,一夜之间玉城犹如鬼城,只有城边角这几户人家存活了下来。这就是现在玉城这十多户人家都祖上,我听见的事,是在……进矿山采玉时候的……”
他略一眯眼,陷入回忆。
黄成伍那年二十一,跟着他们系的戴教授到玉城做地质考察,同行的人可能有五六个?他大都记不太清了,少有一个他印象深刻,听说是戴教授的侄子,比他小一届,叫王洪,人毛楞楞的,个有一米八,笑起来露出一对小虎牙。
那正是二十岁出头最青春阳光的年纪,王洪样貌也好,每次车旅都正好坐在他旁边,他人又健谈,一来二去和黄成伍熟络后,这一路都跟在黄成伍身边。
甘肃地方大,至少转了五次车,他们才到一处荒梁,后又坐牛车走了一个白天。辛辛苦苦总算到了地方,天不巧又下起了大雨。玉城的村长披着蓑衣站在道口,招呼他们忙进自己家里。这地方经济落后,两千年那会交通也不通便,没有专职招待客人的住所,他们就先被带到村长家吃晚饭。
村长家不大,席间围满了人,吵吵闹闹的在这方农家小院,倒是压制下外头夜雨连绵的冷意。黄成伍无心饭桌上的话题,吃了几口借口抽烟离了席。出了里屋,刚好碰见王洪抱了只猫,猫纯白的毛,正挣扎着想从王洪的怀抱里挣脱。
黄成伍笑着点了根烟,倚着门口道:“它烦你,松开它得了。”
王洪欲言又止,抱着猫不撒手,但猫是液体,他一下没抱住,猫便从他怀里窜了出来,顺着门口窗棂的一道缝隙中跑了出去。王洪哎呦一声跳起来,“我就说它要往外跑,这么大的雨,非得把这猫浇湿了不可。”
“怕什么,猫又不是人,湿了舔干不就好了。”黄成伍拿了根烟递给王洪,王洪不会抽烟,对着黄成伍摆了摆手。
黄成伍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是猫奴啊,看见只猫撇不开眼了。这么稀罕,等咱们回了北京,你看上什么品种的告诉我,我给你整一只。这农村的猫都没打过疫苗,你小心让咬了,回头染上一身病。”
病……
王洪转过头来,表情忽然变得不自然,他问道:“哥,你说有没有猫天生眼睛就是红色的?”
“怎么可能,猫也得红眼病?”他半是正经半是玩笑的说。
“诶,还真没准儿,刚才那只猫,眼珠子就是红的。”
“红眼猫,是不是被疯狗传了病啊。”黄成伍回想起刚才那只猫急切地想要冲出屋子的动作,沉默间,丁村长的老婆端着热好了酒路过两人身边,听见疯狗,她插嘴说了句:“ 我们这的猫眼睛都是红的,你们放心好啦,我们阿拉听话的,是出了名的好猫。就是雨天去玩玩,等晚上就回来了。”
婶子端着酒进屋了,王洪松了口气,“我还以为猫猫得病了,没事就好。不过……我见过猫黑眼睛蓝眼睛琥珀眼睛……头回一会见红眼睛,跟只白毛兔子似的,你说这猫不会是玉城特有品种吧?那还真是捡着了,等咱们走的时候和村长问问,看能不能直接带走一只。”
王洪就是个猫奴,这就开始幻想上有猫的人生了,黄成伍无奈的笑了笑。
外面雷声轰隆轰隆响个不停,大雨倾盆,间隙闪电唰的一瞬映亮大地莹白,照亮了一座巨大无比的山体。黄成伍恰巧偏头望向窗外,巨大的山体霎时扑面而来,带给他生理上无法抑制的窒息感。黄成伍深呼了口气,扯开了衬衫的领口,勉强把刚才那点胆战心惊咽了回去。
屋里的席没一会就散了,戴教授喝了不少酒,脸色红润极了,王洪在一边掺着他。村长家住不下这么多人,打发了几个到附近的村民家里,黄成伍王洪掺着戴教授到西屋睡下,临睡前,村长提着夜壶来到他们屋里,嘱咐道:“这个给你们放门口了,没什么大事晚上就不要出去了。雨天路滑,大家早睡。”
坐了一天车,的确是很疲累了,不用多说,黄成伍躺下一闭眼,上下眼皮就粘合了,没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外面的雨声变成了催眠的白噪音,黄成伍越睡越香,梦中他撑着一只船,海浪原本温柔的抚着船身,没一会却变成滔天怒浪,凶狠的浪花急急拍打他的脸,疼痛真实的他睁开眼,眼皮掀起,黑夜里王洪焦急的又挥了个巴掌过来。黄成伍眼疾手快地抓住王洪的手腕,“操,你他娘大半夜不睡叫唤什么……”
但他很快就骂不出来了,他抬头,眼前屋门大开,夹杂着雨丝的风全被刮了进来,空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铁锈味。
黄成伍猛吸了好几口,心中渐渐有了分明,是血的味道!
外头还是瓢泼暴雨,屋子里黑的跟墨一样。王洪推了推黄成伍,恐惧的说道:“哥,灯线在你那边呢,你开一下。”
黄成伍伸手摸过去,往下一拽,头顶那盏黄灯“兹”一声亮了。王洪欲低头穿鞋,灯亮起的那一瞬,他的行动瞬间静止,目呲尽裂,口水都忘了吞咽。
半晌动都没动,黄成伍华以为他中邪,穿衣服的手停了下来,说:“王洪,你又怎么了?”
“……哥,地上……”王洪快哭了,“地上……好多血,你快来,你快看啊!”
黄成伍迅速穿好衣服,几步挪到床边,探头盯去。
灯光实在昏暗,蒙尘似的光线,好像那光线也有着玉城泥土的气息,却足以让黄成伍看清地上诡异的画面:无序怪诞的拖痕其间夹杂着密密麻麻的猫脚印,以鲜红刺目的血为颜料,外面脏污腥臭的雨水顺着大敞的门於进来,和鲜血汇聚,慢慢在门口的位置积起一滩猩红的水洼。外头的雨丝飘进来打在水洼上,泛起一圈一圈血红的涟漪,仿若一只静静看着他们浸入死亡的眼球。
黄成伍一阵心慌,回头一看,才发现床上没了戴教授的踪迹i,而他竟才发现。他冷声问王洪:“教授人呢?”
王洪捂着鼻子,像是被吓得傻了,好一会才说:“去厕所了吧。”
“厕所?“黄成伍忽然伸头又去看地板,指着地上喝到:“胡说!鞋还在。你挨着教授睡,他起夜你真一点没察觉?那你是怎么醒的?”
“我……我……”王洪挠了挠头,突然一拍脑门,抬起一条腿撂在床沿上,“有东西踩我,我是被踩醒的。”
王洪说着,又伸手去卷裤腿,这本是他一个说话间的随意之举,原没想到只是被踩了一脚还能留下痕迹。但当裤脚卷到膝盖窝,他小腿正面赫然是一处鲜血已经干涸的猫脚印。
鲜红的样子,宛如一个恶毒的咒诅。
黄成伍顾不得安慰王洪的惊慌,他把整床的被褥全都翻了个底朝天。王洪兀自惊恐的说道:“会不会是村长家的那只猫,戴教授出去没关门,它趁机跑进来了。”
“闭嘴!”黄成伍没从被褥里翻出他要找的,转而到了王洪面前,“你身上就这一个猫脚印吗?”
王洪查了一遍,确实只有这一个。
黄成伍盯着这个爪子方向向着床里的猫脚印,轻轻呢喃道:“这可真是见鬼了,这猫怎么上来的……”
一下子给自己放了一个月的假,是爽了,回来发现大纲看不懂了,真想死啊。、
说说最近停更干了点什么吧,有细心的包被会发现我签约了,是嘟~我签约了,所以哪个包被愿意给我一个收藏(包被~)
其次我还修了文,虽然我感觉还不如不修(苦不堪言)
最后,从今日起会恢复这本书的正常日更,一般是晚上八点会有一章,可能也会晚一些。我之前说过会把欠的章节补回来,算从六号开始欠账,到今天二十八号,一共是二十二天。预计二十二天内我会双更,如果当天没有第二章会从八点那章告诉大家(双手合十)
最后,很抱歉无缘故停更这么久,给最开始追更的那三位包被鞠躬~我回来啦,收藏我吧包被~评论我把包被~包被包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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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交织难寻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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