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伟大的发现?”
“对!”
霍泽渊微微仰头,眼神出神的望着眼前,渐渐模糊不清。
时间,回到了他初到伦敦那一年。
拍卖官询问了三次后,一锤定音,拍下的单品被专人送到了霍泽渊的住处。
同天下午,一位小厮来到了霍家公馆,将一封包装精美的信件交给了霍泽渊。
信件书写者是他刚拍下那件藏品的卖家。
这挺奇怪,因为上午的拍卖会是私人藏品拍卖,一般的卖家通常会选择以匿名的方式将藏品出手,信息的保密十分严格。在海外转了这么些年,霍泽渊还是第一次遇见有卖家展后主动来和买家寻求见面的。
抱着新奇的态度,霍泽渊拆开那封连信封都独具中亚风格的信件。
钢笔在信纸上书写出笨拙的中文字迹,大意是,霍泽渊今日拍下的展品身带诅咒,每个拿到它的人都会不得善终,故此,卖家有许多话希望同买家嘱咐,愿买家可以为他预留出一个时间,届时带上藏品,同他当面一叙。
霍泽渊漫不经心的看完,唯物主义到长大,第一次除神话外听见这么鬼扯的话。
他咬着烟,烦躁的先是当着那小厮的面点了这封信,再是等信化成一堆飞灰,一把攘在小厮脸上。
“你老板当我是傻子?身带诅咒,不得善终?我看是等着我带着那东西去,你们带人找机会抢回去吧!”
虽说那时的霍泽渊金融出身,大学在国内还参军入伍,文学素养不太高,只觉得那张纸充其量就是有点年代的古书碎片,买回来便直接扔进了库房。还不知道这张人皮图到底何等宝贵,但这种明晃晃骗傻子的行为使他大为恼火,他又不是白痴!信这种话才有了鬼。
烟灰糊了小厮一脸,这人也是个中国人,见霍泽渊不太好惹,他苦哈哈的回话道:“我就是个跑腿的,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信里写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那家老板说了,让您看完之后回个消息给他。”
霍泽渊嗤之以鼻,“回个消息?告诉他,东西我买了就是我的,不见面!要是真有他爹的有诅咒,我就一把火烧了,那也不用他在一边神神叨叨,胡说八道。”
“不不不,老板,那家人就怕你有这个想法,千叮咛万嘱咐我不能烧!”
“鬼都能烧它不能烧?行了,不要耽误我时间,来人!送出去!”
霍氏公馆的管家把人请了出去,霍泽渊也没把刚才的插曲放在心上。他照例盘算自己的毕业旅行,那阵子正要去意大利和薛瑜汇合,北上游览欧洲各国的,本来预计第二天就要启程的。结果第二天一大早,他远在美国的大哥一通电话打了过来,中断了他的北上梦。
电话一接通,他哥一开头就把他一通臭骂,他哥脾气很好的,这么骂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霍泽渊揉着耳垂,认真的听他大哥骂他。终于,在一堆骂人话和诉苦话里,他听见了这次骂他的原因,竟然是怪他瞎买东西。
天老爷!霍泽渊皱着眉,“怎么就乱买东西,咱们家要破产了?买张纸的钱都拿不出来了?”
那边“呸”了一声,“钱的事我还骂你?什么不吉利你往家里买什么,你买之前不查查吗?它前几任主人都家破人亡了你还往回买,你嫌咱们家人丁多啊还是嫌自己命长?!”
“那都是封建迷信,那都是巧合,哥你不是马哲的忠实跟随者吗?这样马克思可不会认可你!”
“认可你爹!抓紧出手!!再不把它弄走,我就让你爹给你打电话了!”
连他“闭关锁国”的老子都搬出来了?
一挂电话,霍泽渊不可思议的坐在床上。
他叫来管家,“我哥为什么会知道我买那张纸的事,这种几十万的小钱他以前从不会过问的。”更何况这还是他自己的钱。
霍泽渊越想越不对,“陈叔叔,是你给我哥打的电话?”
老陈岁数大了,哪背的动这么大的锅,当即急忙辩解,“二少爷,可不是我啊,你每次一过来就往回买一堆东西,大少爷都不过问,我凑这个闲热闹干什么啊!”
“那我哥怎么知道的,还知道的这么清楚。家里按摄像头了?”
陈管家头摇的像拨浪鼓,霍泽渊略一沉思,“你去查查,看能不能查到昨天都有哪些号码给我哥打过电话,着重查欧洲ip,我怀疑是那个卖家告到我哥那里去了。”
不过,这人到底图什么呢?
东西卖出手还要这样费力的多此一举。
霍泽渊又有点好奇了,他好奇如果真是那卖家跟他哥告状,到底是说了些什么才能让他哥那种根正苗红的人信成这样。
但他哥……那可真是个鬼站在他床头喊他起床吃饭都不会害怕的人,怎么这回说话就怕成这个样子了。
霍泽渊无心出去旅游了,他走到库房翻出昨天那件拍卖回的展品。
展品还套着厚重的包装,自到家后霍泽渊一眼都没有看过它。此时经过前些时刻那些事情的渲染,他的心情在打开时竟然有了些激动。
盖子被他随手扔到一边,他定睛看着里面,属于他自己的展品——一副棕黄色发灰的纸,那时他还不知那是人皮,只当这是一卷及其平常的牛皮,将卷成筒状的皮纸拿出来,缓缓打开,一张充斥着硫磺味和蜘蛛爬般痕迹的页面映入眼帘。
气味刺鼻,封在盒子里加重了它的气味,熏得霍泽渊眼睛疼,他换了只手将皮纸捻在手里掂了掂,挺有重量,但明显可以看出里面的内容被磋磨的有些花了。
霍泽渊细细端详了一眼,发觉看不懂,怕把它弄坏,便又将它放回盒子里。
才找到盖子扣好,一位公馆里打杂的保姆敲了敲库房的大门,“少爷,陈管家说前厅有客人来了。”、
“谁?”霍泽渊第一时间以为是薛瑜。
“是一个波斯人,好像是来卖什么东西的。”
霍泽渊本来摆弄盒子的手倏地一顿,“知道了,让在客厅等我,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霍泽渊回房间换了一身正式的衣服,这期间抽空给薛瑜去了个电话,告诉他旅行计划先取消,今天这边有事要耽误几天。
薛瑜并不愿意一个人在意大利待着,听说有事,就理所当然的要过来。反正在哪里都是玩,霍泽渊同意了。挂断电话 ,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快步往客厅走去。
清退所有人,霍泽渊一落座,眼神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不速之客。
是个女人!霍泽渊有点吃惊,他一直先入为主对方是个男人。
这不重要,霍泽渊眸光淡淡的看着女人那拥有鲜明中亚特点的面孔,直戳了当的问道:“是你给我大哥打的电话?”
那女人茫然地看着霍泽渊,霍泽渊以为她听不懂中文,便想让陈管家去找个翻译。
波斯女人急忙拦住他,用相当流利的中文说道:“我会,我不需要翻译!”
霍泽渊坐会沙发上,“既然会,为什么不回答我的我的问题?”
他重申了一遍:“是你给我大哥打得电话,告诉他我买了你手里遭受过诅咒的牛皮纸?”
女人连忙摆手,“我没有做过这种事……”
“真的不是你?”
“真的不是我,我并不知晓你还有个哥哥。”她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是在撒谎,霍泽渊先信了她得话。
女人紧接着又说:“你刚才有一句话说错了,那不是牛皮,那是人皮。”
“人皮?”
“对的,人皮。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认出来,那上面应该是你们中国文明的字。”
这个霍泽渊能看出来,好像中国人都具有这种功能。文字是不认识的,但在形状上的感知力强的可怕!
霍泽渊点了点头,“但是我文盲,看不懂写的是什么。”
波斯女人脸色一变,“不要,请不要尝试去读懂它,任何企图解开这张图纸的人,都会被诅咒!”
霍泽渊不以为意,“不就是认几个字,还这能死人?”
“当然,我没有在和您开玩笑。”女人身子前倾,及其认真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说这么流利的中国话吗?”
不由霍泽渊去猜,她自问自答:“因为我父亲,你可能听说过他,他是我们波斯当地最有名的预言家,因为很多次精准的预判人的死亡而出名,我们那的人称呼他为安哥拉·曼纽。关于这张人皮,就要从他可以预知死亡这个能力开始说起……”
“你们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医者难自医。按这句话看,我父亲的预知能力并不应该可以预知自己的死亡,但是……不幸的,我十二岁那年,我父亲做了一个怪梦,梦醒后,他便告诉我和我的母亲,他五十岁会死在自己手里。”
“天哪,你根本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我父亲自小就是预言大家,他预言人的死亡几乎从没有出过错误。所以当从他口中听到这件事时,我的天都要塌了。我父亲那是已经四十岁,距离他预知的死亡时间最多还有十年!我和母亲都在哭,他当时安抚着拍我的背,我听见我母亲抽泣着问他,‘什么叫死在自己手里,你是要自杀吗?’”
霍泽渊也理所应当的认为是自杀,但是波斯女人接着说道,“我父亲没有同意这个说法,他当时没有说话。但是你知道他最后是如何去世的吗?”
“上吊!他没踩任何东西,吊死在了研究那张人皮的屋子里!警察来了,我们都怀疑是有人将他举到了绳子边伪装成自杀的假象。于是警察对他进行了解剖和指纹检索。”
“你知道是什么结果吗?”
“他死于窒息!他就是被吊死的!他浑身上下只有小腿裤子上检测出了两个指纹!而那两个唯一有可能将他举起来杀死的指纹——属于他自己!!”
锁来锁去,我真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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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波斯预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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