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唐良晏说,“我们目前推测出的内容还不完全。”
霍泽渊:“还有,知道的条件太少了。”
说话间,他们跻身高高吊起的青铜器底下。它离地大概三四米,沉重的阴影将他们完全笼罩。
“像一艘宇宙飞船。”
手电筒光射向头顶,唐良晏仰着头,不看路的要向前走。
霍泽渊伸手扯住唐良晏的胳膊,他亮晶晶的眼睛转头看着他,并没觉得有什么,还在那里感叹:“这东西真大,附近是有铜矿吗?”
霍泽渊没理这茬,他认真严肃的说:“别乱跑,低头看路。”
唐良晏懒得听,还有点嫌烦,快走两步和霍泽渊离开了些距离。头抬的高高的,控制着手中的光束不停游走,一边道:
“这种形制的青铜器一般只是用来盛酒的,罍更不能加热,但这只是一般的情况。”
他转过身,将光线射向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
“盛行这种双耳形制的罍是商朝至春秋中期,并且体积都很小,这个体积超过这么多。可能是从中原传到这边,形制和功能发生了移位。”
“现在像吊起来的大锅。”秦殊道。
唐良晏打了个响指,“所以我们只需要查看地面有没有曾经燃烧过柴火的堆灰,或者是这座青铜器底部有没有被熏黑的痕迹。不过第二种方式不太好观察,铜锈的厉害,什么都看不太清楚,我们的主要观察方式还是得放在第一种上。”
霍泽渊弯腰,任劳任怨用鱼叉扒拉着地面的积灰,积灰并没有很厚,而且土质很细。他斜着打光,窜出去的光线将周围照的宛如白昼。地面的所有情况都清清楚楚。
“照理来说,燃烧过的柴草灰会比落灰要粗,哪怕铺在地面很少一点,上面落灰之后,很容易看出它比别的地方高出来一块。”
霍泽渊抿着唇,慢慢踱步将周围的地面全都画着圈似的踏足了一遍,他眼睛有点酸,抬手捂住眼睛。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全都找过了,我们的方向错了。”
唐良晏瘪着嘴和秦殊靠在一起,明明工作的是霍泽渊,精疲力竭的反倒是他们两个。
“乱七八糟。”唐良晏痛苦的扯了下自己的头发,“这个猜测不对,我们知道的东西太少!”他从秦殊身边来回徘徊,像一只很焦虑的猴子。
他从这边左右转了几圈,又大步流星窜到霍泽渊身旁,像陀螺一样来回的转。
“你们有没有想法,好的坏的都行,说出来大家一起想!”
霍泽渊沉着伸手摁住陀螺。
“唐良晏,你太理论派了,我认为我们现在极度缺乏事实依据,只靠猜测一定会出问题,不如先把这间屋子……”
……走一遍。
走一遍没说出口,唐良晏的身后传来巨大一声“嗖——”。
风声被穿透,似有一柄利刃破风而来,并且那声音越来越近。同时伴随着头顶铁链哗啦啦叮叮咚咚的金属声,唐良晏只觉得背后一凉,他下意识缩脖子。
凉风从背后顺着衣领灌进他的衣服里面,鸡皮疙瘩暴起的一瞬。
“铛——!”
竟是上头一面青铜镜掉了下来!
它镜背先着地,沉闷的撞击声激起四周尘土迸溅,无数灰尘在空中舞蹈,像漩涡一样紧紧盘旋在破碎的铜镜四周。
镜面破碎不堪,落地的一刹那分裂成大小不一的碎块,数不清的渣滓在受到重力的那一刹飞溅出去。
密集又清脆的响声混杂着头顶依旧动荡的铁锁链,唐良晏却听不太清楚。
他的听力早在铜镜坠地的那一刻就开始嗡鸣,好似一束电流从他的左耳钻了进去,又从右耳扩散着飞出来。
他堵住两只耳朵扽了一下,不妙,那束电流又连上了大脑,三位一体,嘈杂的世界彻底短路,宛如从绚烂多彩的世界一下子迈进古老陈旧的黑白默剧。
其他人或多或少听力也有所影响,但远不及唐良晏这么严重,当他们两个还没意识到唐良晏有什么不对的时候,霍泽渊率先把唐良晏往秦殊那边推了推。
把无声世界的唐良晏吓了一大跳,他自己则走出了铜器的笼罩,来到了那个意外坠落的青铜镜尸体旁边。
原来,唐良晏方才站的位置刚刚好,就在青铜器底部的边缘位置。而那面镜子从天而降,巧合的不能再巧,或许唐良晏再向迈个一两步,这面镜子就能恰好一下子把他压扁。
唐良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后,站在原地如同生根。
秦殊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脊背,“别担心我咱们现在这个地方是安全的,镜子掉下来也不会砸到你身上。”
唐良晏一个字也没听清,他仰头看着头顶一动不动的青铜罍器,忽然问道:“要是这个东西掉下来,我们应该没得跑吧。”
话音刚落,唐良晏的世界一阵躁动,土地似乎在他脚底裂开了,洪流般的黄沙从霾蓝色的天边滚滚而来。
他几乎是一步都没来及的跑,黄沙顷刻将他埋没,细密的沙子灌进他的鼻孔和他大声嘶吼的口腔,堵住了他的肺。
四周一片漆黑仅仅只是零点零零一秒事情。
他的嗡鸣世界直接黑屏,还没来得及唤醒的意识经历了一场大逃亡,再度沉寂。
秦殊揉着酸疼的手侧,把唐良晏放倒在地上,如释重负。
和正目瞪口呆紧皱眉头往这边跑的霍泽渊无奈的说,“天生中邪圣体。”
霍泽渊蹲下身子,两只手指并在一起探了探唐良晏的鼻息,轻缓匀速。
他收手站了起来,严肃道:“怎么又中邪了,我把他推进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话说的急,乍一听好像质问。
秦殊摊开手,“你在那边没听到他的大喊大叫?和薛瑜那一次中邪的症状很像,我叫了他两声他还这样,就干脆一手刀劈晕了。”
“耳朵不太好用了,嗡嗡响,刚才没听见这边发生的事,不好意思了。”霍泽渊为刚才的态度低声说了声抱歉。
秦殊向来大度,而且面对这里发生的事情本来就需要设防,她对霍泽渊的态度无感,很快翻了这篇。
她顾不上询问那面镜子有什么发现,她先问:“这底下怎么会又中邪呢?唐良晏不是说只有凝视那棵树才会中邪吗?这又看不见,这是不是说明,他的推断是错的。”
封面崩了,事事不顺心,桩桩不称意,等我联系下一个画师吧包被们
又断更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感觉写的很烂,一提笔就泄气,我努力调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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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复刻(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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