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就小成了这样?
不过想想也对,他们都是围绕着长生这一个母题来到这的,圈子这么小,遇见也不稀奇。
薛瑜想看看他身上还有什么线索,抬手把尸体扶起来,看到尸体的脸,他吓了一跳,说:“这怎么还弄成干尸了,大雪山底下还能干成这样呢?”
霍泽渊顾着琢磨手里的笔记,随意瞥了一眼,并没有多想,“干尸就干尸,先放在那,过来看看这个。”
手中的笔记轮流传过一遭,短短几句话,却引人深思至极,实则是此话如冰山一般,点明了水下冰山的庞大,像这样的地方还有万万千。
薛瑜说:“我想不出来,别的这样的神山,除了公格尔这块,你们还听说过哪里吗?”
唐良晏道:“我记得黄成伍说过……他早年跟着地质教授去的那座山……哦,叫黑山!还有他只提过一嘴的地方,似乎在重庆那边,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海伊呢?你跟在你父亲身边,有没有听他说起过哪座山很奇特?”秦殊问完,见黄海伊坐在一旁光芒照不到的黑暗里,一动不动犹似一只木偶。
“海伊?”
她取出手电筒照了过去,却在光芒打在她脸上那一瞬间,她的头颅未动,眼珠却抬了起来。那一秒的神情毫无正值青春妙龄女子该有的神态,反倒显出一种满腹机关的阴鸷老人,吓得秦殊握住手电筒的手一怔。
那模样真是像极了黄成伍。
不过她是黄成伍的女儿,女儿像爸爸是正常的。她这才收起还没成长出的疑心,自若的挥手让黄海伊坐的近点。
“姐姐,怎么了?”
她说话依旧是老样子,秦殊更放心了。
“你有没有听你父亲说起过一些特殊一点的山脉,或者他从前去过的什么特别危险的地方?”
“我爸爸吗?”黄海伊眼睛微微上抬,“他是学地质的,去过不少危险的地方。不过特殊的地方……还很危险的,我还真知道一个,他的那双腿,就是丢在那里了。”
几人异口同声:“在哪?”
“也是在新疆,是在一片大沙漠里。不过我不知道是哪篇沙漠,他每次提起这个都不肯说。”
“沙漠……”薛瑜低头想了想,“我做梦梦到过沙漠。”
“去,别打岔。”秦殊没放在心上,继续听黄海伊说话。
薛瑜歪头,关于沙漠的那段记忆的确想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他耸耸肩膀,站起来去别的地方溜达了。
“这些东西,还是等咱们出了这个鬼地方再讨论,线索太多,想的脑袋疼。当务之急是这段话的后半部分,‘长生的秘密就在山里,但不是每一座山都有。’”他轻轻念一遍,“这是不是说明,他知道哪做山里有,又或者是,他来到的这座山里没有。”
“他来到的这座山不就是我们现在在的这座山吗?”霍泽渊道,“怎么会没有呢,这个坐标可是从那张人气地图上推理出来的。”
“可他也说了,人皮地图不只一个。你从你的人皮图上可以推测出一个坐标,说不定别的上面都可以。”
“这……”霍泽渊一个头两个大,“那这个小心你的同伴是……我明白了,这个说的指的应该是复刻。”
“**不离十,你翻翻看,他的笔记里还写有别的东西吗?”
刷拉刷拉,是笔记本书页大开大合的声音。
“没了,都是波纹的语言,等出去找个翻译译出来中文版。”他边说边一页一页向后翻,每一张都是密密麻麻又十分凌乱的波斯文字,一直翻到最后一页。
那上面用黑笔画了一张图,寥寥几笔,勾勒出一张上面放了一颗球的手帕。可以看出球将手帕中间压的凹在里面。球的旁边,他标了一个五角星。
“咦,他画这么个图干什么,看着可不像是涂鸦。”
这么抽象的东西唐良晏怎么可能看得懂,他皱着眉,让霍泽渊先把笔记本收起来。起身本想再逛一圈这让他倍感熟悉却无从下手的地方时,薛瑜咚咚咚从紧外面跑进来,手里抱着一堆尚且可以看出字迹的图纸来。
“你抱的是什么?”
“好像是什么研究图纸。”他把图纸铺放在桌子上。“我把这地方逛了一圈,就只有这点纸还能看。你们瞧,这张图纸上还标着时间呢,1900.6.8,上个世纪开年的东西,这算古董了吧。”
“这画的是什么啊?”唐良晏最不喜欢看这种图纸,比起图纸他更喜欢文字。
他捏着那质量上乘的宣纸,抖起一张来凑近看仔细。
那是一副分解的图样,纸中另画着一张纸,第一幅图,球滚在纸张的上部,上面的纸张凹陷的厉害,旁边是一面铜镜;往下看,球所在的位置微微幻化,右侧是另外一面铜镜。以此类推,这里分解出的图样上,球的位置没动一点点,则对应着另外一个铜镜。而每面镜子都各有不同,镜子背后的蛇纹样动作不一。
唐良晏迟钝了两秒,让霍泽渊将那本笔记本又掏了出来。
“最后那幅图,对应的应该就是这个。”
薛瑜只看了一眼,就气笑了。
“这东西,这和看图写话有什么区别吗?”说完,他瞟了四周人一眼,本以为他们都和自己一样一脸懵,却没想到,霍泽渊手指轻抚着那些纸张,还侧着头和秦殊窃窃私语什么。
他变得不淡定起来,“不是,你们俩真看的懂啊?”
霍泽渊挑了挑眉,“这像物理知识。”
一听物理,薛瑜连连退后,做了一个给嘴拉上拉链的姿势,他苦笑起来。
“真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呀。”
他们两个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讨论,气氛热火朝天,另一边形成鲜明对比,似是霜打了茄子,冷如寒冰。唐良晏坐在干尸对面,凝视着那具尸体,费力想着自己梦中和这里有关的一切。
而薛瑜被委以重任,他被派去数大殿里的铜镜,看看实际数量和图纸上的是不是对等。
两个人对待学术是严谨的,通过他们谨慎的目光,绷紧的面孔,以及不时紧蹙的眉毛就可以看出来。
唐良晏半途加入,根本听不懂什么重力存不存在什么的,只盯着那几张图纸,眼睛发直。
其实几张图纸画的东西是差不多的,只是底部标注的时间不同,结合他们从朝代庙里看到的东西,庙后数不胜数的棺材,就可以得出一个很容易得出的答案来。
就是这里历朝历代都有人驻守,任务极有可能便是画这些图纸。画这些的原因是什么,霍泽渊和秦殊还在商榷。
半天,他们争吵的声响小了许多,薛瑜终于回来了,他带回了一个好消息,正殿中的铜镜数量,连同落在地上摔碎的,刚好和纸上的数量对齐。
“所以弄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呢?”唐良晏是真的疑惑不解,他呆呆的看着霍泽渊从衣服上又撕下来一块破布,将破布展开,又从包里掏出一颗从庙里带出来的酒杯扔到布上。
布面被压出一个大坑,营造了和图样上一样的形状。
“唐良晏,你记不记得你说过,尹子,他是什么派的创始人?”
唐良晏不用思考便答道:“楼观派啊。”
“对啊,楼、观、派!”他双眼灿若明星,盯着唐良晏的眼睛。
“嗯……楼观派,你是说他们在这里观这些镜子?!”他不是这样学的,他印象里这个学派是观星占卜,“这些镜子到底做什么用,难道也能占卜吗?”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霍泽渊抬手示意他等待,重新展平手里的步,杯子在上面圆规似的旋转。
“你看,不放这个杯子之前,布是平的。放上这个杯子之后,平直的布凹了下去,我现在在向这张已经凹陷的布料上放上一颗质量小于这个杯子的物体,你说会发生什么?”
“这个东西也会落入杯子压出来的坑里。”薛瑜说。
“很聪明。那么我现在要考一下你们,闭上眼睛,想象你在太空中。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星体,星体旁有围绕这个星体做运动的卫星。现在,只用刚才的理论,谁能为我解释一下原因呢?”
黄海伊举起手,“星体的体积让它所处的空间发生了凹陷,四周的卫星在沿着凹陷的空间运动。”
“非常不错!”
霍泽渊赞许的看了一眼黄海伊,紧接着,把话题转回了面前的镜子上。
“秦殊和大家说过,这的镜子很古怪,它里间似乎藏着别的空间。我们将这些镜子,看作是太空中那些围绕巨大星体运动的卫星,图纸上的球,就代表的是星体。它每压在一处平面上,就会带起一面铜镜靠近它。”
“那这颗球在这里实体是什么,对应的又是哪一面铜镜呢?”唐良晏问。
“实体是那棵树,但是镜子,我推断不出来。”
追根究底,最深层次,这的人制作这么一个东西的原因,他们还是不能得出。
“没事,往下走走看,说不准能看到别的线索。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未来,有比这个还大的谜团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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